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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收获呢?人家都把您拒绝了!”袁宏谟叽歪了句。
“你个黑炭头说什么呢!你知道方宗诚的意思吗?”蒋琬也不以为然。
“他有什么意思?不就懒得出山呗!”胡永祥小声碎叨着。
本欲鼓舞士气,王炤源不禁呵斥道:“放屁,他要隐居就是因为难以抉择,在我们和清妖之间他不知如何选择!这就说明还有一大批文士对时局抱有观望之念,他们在等待,等待战局的变化,我相信天下士林总有一天都会归心!”
“真的吗?”袁宏谟搔了搔大脑袋。
“大人所言正是!他们在观望!在等待着我们的努力!”龙凤翴明白了,兴奋地高叫着。
王炤源一行且回城内,自是不表。
北硖关下,春官正丞相胡以晃停兵大关镇,清妖刑部主事朱麟祺、汉中镇总兵恒兴控关以阻太平军,胡以晃军不得过。胡以晃与曾天养计另委一军攻庐江,抄至敌后。恰时,安庆大本营派殿左二十三检点梁立泰率军来援,胡以晃遂命梁立泰、侯裕田留驻桐城,王炤源独率右八军攻庐江。
二十日,王炤源出师庐江,侯裕田亲送至城外三十里,二人依依惜别。与侯裕田共事数月,王炤源其深得信任,非但军略事务一律委之,更是有求必应。侯裕田于王炤源亦师亦友,有上司如此,夫复何求?
癸好三年十月十八,庐江县沙溪市。
“贼崽子,谁让你收三文钱的!三十文钱的账三文钱就结啦?”丁记磨坊的老板丁百万又开骂了。
十八岁的伙计丁先达吃力地推着磨盘,一言不发。
“贼崽子,又装哑巴啊!老子今天非打得你口吐鲜血!”丁百万说着便拾起一根竹条,朝丁先达狂打下去。
“哎呦,骂就骂了,咋动起手来呢!先达,还不向你伯伯认错!”老板娘陈氏听到动静,慌忙从后屋跑了过来。
丁先达没有说话,噙着泪花默默地推磨。
“老婆子,你看,这小崽子翅膀硬了!过两年没准还会骑到咱俩头上来!看咱今天不挫挫他的歪气!”
“走走走!这孩子都快被你打傻了!还能打啊!到后屋去喝喝茶,消消气!”
陈氏又拉又拽地劝走了丁百万,丁先达这才敢摸摸鞭打的伤口,伴着一丝丝鲜血,顿觉疼痛。这丁百万是丁先达的族伯,十三四岁就到他家豆腐店当学徒。丁先达名义上是个学徒,其实就是小苦力。一开始还给几个工钱,可是丁先达爹娘先后都饿死了,也没了依靠,丁百万便省了工钱。
丁先达出身穷苦人家,虽只读了三年私塾,却也明事理,通人情。这不今早,丁百万叫他到东头张寡妇家收三十文豆腐钱,哪知这张寡妇家徒四壁,还有两个娃嗷嗷待哺。丁先达联想到自己的身世又于心何忍,便只收了三文钱,哪知道回来就被丁百万打骂一顿,幸得伯母袒护才得解脱。丁先达受够了丁百万的虐待,也只有在伯母那里才能尝到一丝母爱。
“匪……粤匪来……来了!!!”丁先达还在埋头推磨,突然街南头骚动起来。
“粤匪……长毛打来啦……”骚动不断地扩大开来,街上的行人疯了一般不顾一切地逃窜。
丁先达挠挠头,一脸茫然地看着逃窜的人群,又望望南头的动静,一阵阵整齐而又紧促的脚步声渐渐清晰。一个、两个、三个……数不清的人排着队出现在大街上。
“快给俺关门,长毛匪来啦!想死啊!”丁百万‘啪’地给了丁先达一掌,然后拼命地去上门板,丁先达从傻愣愣中恢复过来,急忙去帮伯父上门板。
太平军没有阻止行人逃窜,也没凿开哪家大门,他们依旧踏着整齐的步伐,雄挺挺地向镇中进发。丁百万一家及时上好了门板,既庆幸又恐惧。
“这长毛匪不是在桐城吗?怎到咱们这里了?”在镇上还算消息灵通的丁百万看着门外成群结队的太平军喃喃自语道。
“莫不是桐城的兵老爷打了败仗……”陈氏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有这可能,知县徐大老爷是个文官,哪能挡得住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土匪啊!”
“当官的也没个好东西,里长老爷家欠了咱家多少豆腐钱,你看给过几次啊!上上个月,先达不是去要账被打了?”一提到丁先达被打,陈氏就有点心疼。
丁先达偷偷地从门缝往外瞅,他想看看这伙令作威作福的里长老爷恐惧,令凶神恶煞的丁百万害怕的‘土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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