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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赶紧把思绪给扯回来,对裴嶷、裴诜道:“如此说来,平阳城内被灾,也不能排除是人所为……”
裴嶷道:“在臣想来,既然剑指刘曜,则若为人谋,唯刘聪及其亲信臣僚,与刘粲党羽,二者可为。只是螽斯则百堂灾,烧杀刘聪诸子,则必非聪与亲信所作,至于刘粲,便不好说了……”
刘聪最早的皇后是呼延氏,他几个年岁最大的儿子,以刘粲为首,皆呼延氏所生。但是呼延氏早殁,其后刘聪又纳妾无数,甚至连轴册封了好几个皇后——仅同时在位的,就有上皇后、中皇后和左右皇后四名——由此才能生下来一大堆的小儿子。对于这些并非一母同胞的兄弟,以刘粲的性格,还真不会亲爱,甚至于直接放火把他们都给烧死之事,也肯定做得出来。
裴该点点头,深以为然。他知道在原本的历史上,刘粲甫一登基,便大肆杀戮重臣甚至是兄弟,那手可是一点儿都不软啊。
于是转向裴诜:“胡寇君臣不和,于我大为有利。卿既在平阳布间,可能趁机扩大刘聪、刘曜之嫌隙,使二贼相争呢?”
裴诜拱手道:“间者初布,且多数只是庶民而已,恐怕难成大事,但散播些谣言,还是办得到的。臣当勉力而为。”
裴该拍拍他的肩膀:“阿兄,我寄兄以厚望矣。”他心说按照史书记载,刘聪应该没多少时间可活了,就是记不清他是本年死,还是明年亡……也不知道历史已经改变,据说那贼现在不酗酒了,是不是能够多挺几年。此人俘杀晋怀帝——在原本历史上,还俘杀了晋愍帝——即便自己不在乎那几个姓司马的,此亦中国之耻。倘若刘聪晚死几年,容得自己挥师杀入平阳,将其俘虏,明正典刑,那才解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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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该君臣在长安城内商议平阳遭灾之事,其实此前不久,刘曜也因为这些事情而头痛,并召亲信刘均前来商议。
刘曜的想法乃至言辞,都跟裴该很接近,直接就问刘均:“霍山崩暂且不论,螽斯则百堂灾,与西明门牡自亡,得非人为乎?”
刘均皱着眉头回答道:“明公所虑是也,臣方拘螽斯则百堂禁卫、奴婢等,以及西明门守吏,严加讯问,只是暂时尚无结果。”
刘曜一梗脖子:“此必士光(刘粲)所为!彼在城中,尚有党羽,当初便应杀尽了,可免今日之事!”
刘均赶紧规劝道:“明公其慎。天地灾异不绝,城中人心正乱,当此时也,只能镇之以静,而密访其奸,不宜因此而骤兴大狱啊。”
刘曜无可奈何,不禁轻轻叹了口气,随即就问:“天子如何?”
刘均回答道:“又已沉醉矣。”
刘聪虽然儿子一大群,但一日间被烧死二十一个,这打击总归相当沉重,所以即便以他久经沙场、见惯生死的坚韧神经,都不禁哭绝于床,良久方苏。这人既然陷入此等哀痛难忍的境地,想起来借酒浇愁,用沉醉来逃避人生,也是情理中事吧。
刘聪天性好酒,自破洛阳,俘获晋怀帝司马炽之后,就觉得天下不足定也,即便老子不出手,小儿辈亦足破敌,所以就日渐沉迷于酒色之中,朝会不至,诸事不理。即便听说刘曜挥师前来,抵达平阳城外,他这惯性还是改不了。直到刘曜真的勒兵进宫了,刘聪痛定思痛,才终于重新振作精神,坐朝视事。
但是酗酒成瘾到刘聪这种程度,已经不仅仅是心理问题了,身体机能也产生了强烈的酒精依赖,一旦停杯,就会觉得头痛、乏力,更加抑郁和暴躁,想要从此滴酒不沾,那根本是不可能的。刘聪本人终为一时人杰,乃用强大的意志力控制自己,每天只在用膳时饮酒,一顿饭不过三杯,稍稍解馋罢了,再也不敢醉酒误事。
不过随着局势逐渐稳定下来,既得刘粲仍然在生的喜讯,又探得晋军主力并未大举而向河东、平阳,刘聪在和刘曜斗心眼儿的同时,对于自我的约束也难免日益放松——酒仍然是每餐三杯,但酒杯的容量却越增越大,乃至用上了一满一升的巨觥。
等到遭逢丧子之痛,刘聪再也熬不住了,当晚即饮酒三斗,然后一头栽倒,醉得人事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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