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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更好吃的?”凌天成拍拍肚皮,打趣道:“刘师傅可不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前面两道水平已经很高,难不成最后一道更厉害?”
一顿饭下来大家熟悉,说起话也轻松起来,刘师傅笑而不语,示意侍女上菜。大家好奇的盯着大砂锅,热气腾腾,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咦?难道是……”
闻一鸣深吸口气,有些吃惊道:“鱼汤?好多种鱼的味道!”
一句话让刘师傅彻底心服口服,众目睽睽之下慢慢打开锅盖,里面居然是一锅乳白色的鱼汤,上面漂浮着各种小鱼,最长不过两寸。
“长江杂鱼汤!”刘师傅介绍道:“所谓杂鱼就是一些小鱼,顾名思义就是“小”和“杂”,也喊成小糙鱼、猫鱼,是一个数量众多的草根阶层,有鳑鲏子、小昂丁、小鳜鱼、小麻条和追着船行走的餐条子,甚至还混入几只虾子和钻来钻去的刀鳅。”
“有一种指头般粗细的小鱼,渔民称为肉滚子,细嫩饱满,刺少且软,肉却硬朗,味道不一般。一盆烧好的小杂鱼,成员多、品种杂,各有各的味道,吃一盆鱼即吃到不同的味道,这就是长江小杂鱼的特色。”
一句话让众人恍然大悟,就连胡建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道菜,刘师傅长叹口气,缅怀道:“还记得我小的时候,长江里有种小鱼叫鳑鲚,比小手指还短一点,形似鳑鲏,细鳞光洁,通体透明,活鱼即可透视肚中内脏。”
“此鱼虽离水即死,却是鱼中上品,腴嫩至极,连头嚼咽,可不必吐刺,味道是没说的。春末夏初时,它们溯流而上,游进内河水草丰茂的浅水里,产完卵再回到长江生活。秋天的傍晚,如果你在风平浪静的江边看到水面上细浪粼粼,像在下毛毛雨,那就是鳑鲚鱼成群结阵到近岸浅水区觅食。”
“那时候长江里的小杂鱼多如牛毛,当地人戏称,捧一捧江水,手心就有一条小鱼。淘米洗菜时,常能用篮子兜到许多火柴棒那么长的小鱼秧子。春夏季节的水草丛里,谈情说爱的鱼打起水花啪啪响,将水面弄得波光闪烁。”
刘师傅口才不错,几句话为众人勾勒出一副宁静的江边生活图,动情道:“江边有很多搬小罾网的,那种小罾网只有四五米见方,用两根交叉细竹竿对角绷起,一根绳子直接拴在网架上,守株待兔似的等上一会儿,用力拉起绳子,罾网就出水。”
“有时候很有收获,网心里有许多小鱼儿乱跳,有时候也能捕到鲤鱼、鲇鱼、翘嘴白和螃蟹。正经的渔民,通常将船划到一片饵料丰富的回水区域,下丝网,不论小鱼大鱼只要粘上了就跑不了。”
“小鱼挂在网眼里,出水时一闪一闪地晃动,有时一条丝网就可挂住十多斤小杂鱼。那时候小杂鱼不值钱,一毛钱甚至几分钱能买一堆。”
“渔民往往将个头大和成色好的鱼挑出来,拿到菜场卖,或是留给自己做下酒菜。剩下的那些快烂肚子了,就卖给农户喂猪喂鸡,产崽的母猪吃了奶水足,鸭子和鸡吃了下蛋特别给力!”
大家哈哈大笑,特别是闻一鸣和凌雨馨,这种体验很新奇,听的津津有味。严四海阅历丰富,接话道:“早年我也在江边生活过,想起那种感觉很温馨。现在时过境迁,许多鱼都从长江里消失,像娇嫩的鳑鲚鱼,受不了污染水质的折磨,早已随着长江三鲜中的鲥鱼一同告别了咱们喽。”
刘师傅点头无奈道:“剩下的一些小杂鱼也是身价倍增,甚至成了一些饭店的招牌菜,要好几十元一盘。就拿原来渔民用来喂鸭子的泥鳅来说,只要说是野生的,就能卖到二三十元钱一斤。”
“有时菜谱上明明写着小杂鱼,但你点到却被告知卖完了。到饭店里点长江杂鱼也有讲究,不是随便来一盆那么简单,至少你要问今天这盆小杂鱼里有哪些品种,杂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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