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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舞的衣柜里,挂着十几件衣服,都是白纱裙,下摆都缀着俗气的黄色蕾丝!
他伸手翻了翻,没有一件其他款式的衣服!
某男想不明白了,她只有一种衣服?去上课穿它,去商场购物穿它,去游乐园玩儿穿它?
突然,他听见衣舞在背后说话了:“你在找什么?”
他猛地回过头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衣舞打开了这间卧室的门,正站在门口盯着他。
他很难堪,很紧张,说:“我想找个睡衣……”
衣舞说:“我家里怎么会有男人的睡衣呢?”
某男就说:“噢,那就算了。”
衣舞走过来,把衣柜门关上,然后低头走了出去。
这一夜十分安静,某男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一直在想——她为什么只有同一种衣服?
说起来,这没什么恐怖的,只是让人感到奇怪。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女孩只有一件衣服,或者只有同一种衣服。某男忽然意识到,什么是恐怖?那就是你觉得一件事不合乎常理,而且怎么都找不到理由。
第二天一早,衣舞先起了床,买来了早餐。
吃饭的时候,某男说:“一会儿我就要回去了。”
衣舞说:“今天就回去?”
某男说:“晚上有个会。”
衣舞说:“哦。”
不知道是不是衣舞太瘦了,某男总觉得她轻飘飘的,就像半空中的一根羽毛,他要找到她的根。
于是,某男问:“你父母也在贵阳吗?”
衣舞的表情有些淡漠:“我没有父母。”
某男说:“他们……去世了?”
衣舞说:“我4岁的时候他们就离婚了,不知道去了哪儿。我是跟爷爷奶奶长大的。从小到大,我没收到过一次他们的生日礼物,他们还能算是我的父母吗?”
某男说:“对不起……”
衣舞说:“没关系,我和他们没关系。”
吃完早餐,某男一刻都不想再停留了,他说:“那我走了。”
衣舞说:“好的,路上慢点开。”
下楼的时候,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走出楼门之后,衣舞停下了。
某男回过头去,对她说:“我回到重庆之后,我们电话联系。你回去吧。”
衣舞不自信地问:“你还会和我联系吗?”
某男说:“这是什么话!当然了。”
衣舞竟然很感恩地点了点头。
某男上了车,从车窗对她挥了挥手,然后加速离开了。
一路上,某男一直在回想这个女孩,他已经打定主意,跟她一刀两断了。
果然,回到重庆之后,衣舞发来了几次微信,某男并没有给她回。
他不知道,他倒霉的日子不远了。
后来,衣舞不再给他发微信了,某男的生活终于恢复了从前的样子。想想他和这个女孩的相识,以及之后的多次彻夜长聊,再想想他还去贵阳住了一夜,吃了两餐……越想越乌龙。
这天夜里,某男又在网上认识了一个重庆女孩,看照片很漂亮。他非常激动,全神贯注地跟对方聊起来。
他的电脑放在窗前,窗户开着,挡着纱窗。
他“噼里啪啦”打着字,偶尔伸个懒腰,瞟了窗外一眼,脑袋“轰隆”一声就大了——衣舞的脸出现在了12楼的窗外!
她穿着白纱裙,头发乱蓬蓬的,全身都蒙着脏兮兮的尘土,尤其是那张脸,就像刚刚从土里钻出来。
某男的大脑好半天才开始转动——上次她来重庆,她说她是飞来的,难道她真是飞来的?
衣舞在窗外有些腼腆地笑着,说:“我来给你送礼物,这次是我自己……”
她一边说一边伸手撕纱窗,竟然几下就撕烂了,她一边朝里爬一边说:“真不好意思,没找到合适的盒子,礼物有点脏了……”
值班的保安听到一声巨响,循声跑过来,看见某男从12楼的家里坠地身亡。
那天夜里,逗豆的确看到那个周德东出现在了帐篷外,她尖叫了一声。
那个周德东倏地一下就不见了。
后来,艾尼江曾反复追问这个细节:“那个周德东是倏地逃走了,还是倏地不见了?”
逗豆说:“不见了……”
逗豆的尖叫把大家都惊动起来,聚集到了她的帐篷里。
艾尼江说:“你们隔着纱窗,他是不是朝旁边躲开了?或者猛地蹲下去了?”
逗豆说:“不是。”
艾尼江说:“他凭空就不见了?”
逗豆说:“嗯,凭空就不见了。”
艾尼江说:“你要好好回忆一下,这个问题很重要。他逃走了和他不见了,完全是两个性质。”
问的次数多了,逗豆也不敢肯定了。
当时,她万分紧张,完全吓蒙了。后来又一遍遍回忆,最后,动态变成了静态,她只记得那张苍白的脸了。
艾尼江说:“你们不是从摄像机里看到过他们吗?那好,竹子,你把摄像机连到那个……那个小电视叫什么?”
竹子说:“监控器。”
艾尼江说:“嗯,你把摄像机连到监控器上,日夜开机,我们轮流值班,看看他们会不会再出现。如果没电了,把车发动着,充。”
竹子说:“好的。”
艾尼江说:“我们轮流盯着。今天晚上谁值班?”
竹子说:“责无旁贷,我吧。”
艾尼江说:“好,别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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