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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自己的老脸，钱谦益当然不能和姜曰广说出真相。
“燕及贤弟，你不知道啊！当今皇帝陛下真是心胸宽广，当年我和陛下在南京有过龌蹉，这要是换一个帝王愚兄我能得了好果子吃？可是陛下完全以德报怨，为了愚兄的安全，竟然派出新军去常熟老家接我，实在让愚兄无地之容！”
听钱谦益讲他见过新军，姜曰广赶紧追问道：“牧斋兄，你家就在常熟，你知道江阴大战真实的情况吗？真的像流传那样满清那边死了很多人吗？”
听到姜曰广这么问钱谦益长出一口气，终于不用在接着编了，他作为知识分子还是要一些脸面的，和完全不要脸的朱宏三那是有着本质的不同。
“燕及贤弟，你听到的是什么样的消息？”
“你知道小弟我家在江西，这次江阴大战听到很多消息，光怪陆离的很多，有的传的实在不像话，什么明军火炮厉害，一炮糜烂数十里，还有什么满清被打死上百万，小弟想请问牧斋兄，到底真是情况是什么样？”
钱谦益叹了口气说道：“燕及贤弟，我从北京南下的时候江阴已经打完了，不过我在满清那边确实听到打死了一个王爷一个贝勒，汉军八旗基本上全军覆没，就是满洲八旗都死了好几千，当时我还不相信，到了广州，接触到当时的来往军中文书才知道，满清受到的损失远远大于他们自己说的。”
姜曰广精神一震，说道：“哦？请兄长说来听听！”
“贤弟你在南京待过，知道南京江面上的水师多么强大，大小船只数百艘！可是这些船都被新军水师消灭了，你知道新军参战多少船只吗？只有五艘！”
“什么？只有五艘？五艘就消灭了数百水师？”
钱谦益点点头，接着说道：“对，一天时间，原来的南京水师全军覆灭，操江提督忻城伯赵之龙阵亡，数万士兵被淹死！陆地上江阴之战和传说的差不多，满清战死五万多人，不过新军也伤亡很多，足足有一千多人失去战斗力！”
“消灭五万敌人，自己只损失一千多人，这还叫伤亡很多？”
“贤弟你不知道新军每个战士要投入多少钱！新军每人装备就要一百两白银，再加上每月五两的军饷，每月每人二两银子的开销，每年要养这些新军广东就要花上五六百万两白银，这还没算上最费钱水师呢！”
听到新军这么花钱姜曰广不禁张大了嘴巴。
“每年五六百万两白银？崇祯年间最好的年景也才不到五百万两的岁入，神武皇帝这不是穷兵黩武吗？”
“贤弟你这就不知道了，进城时你看到南城了吧！你知道现在广东一省每年赋税多少吗？足足有一千五百万两，这还是去年的收入，今年估计能达到两千万两以上！”
姜曰广见多识广，几十年的宦海生涯早就让他练就喜怒不形于色，但是今天听到这个消息还是吃惊不小。
“一年一千五百万两？这完全是收刮地皮啊！广东没发生民变吗？”
“贤弟你入城也看到了，你看像有民变的兆头吗？”
钱谦益说的姜曰广当然知道，城里一片和平安逸，那里像有什么民变的兆头。可是姜曰广十分不理解，在崇祯朝时，明明已经涸泽而渔了，每年只能弄到不足五百万两，这还是在征收未来两年的赋税下才弄到的，要知道那可是全国。可是眼前广东完全超出了姜曰广的理解范围，不用增加赋税，单凭商业税，广东一省就能收上来一千五百万两？
姜曰广不知道经济理论，当然不知道朱宏三的阴险，朱宏三利用自己远超这个时代的工业能力，大量生产低价的工业品，然后行销全国，通过倾销挤垮当地的自然经济，然后形成垄断，大量赚取高额利润。这种手段和后世美帝用的差不多，用你的原料加工后在卖给你，而你累死累活却发现自己越来越穷。
当然这种经济理论姜曰广不知道，他只是佩服朱宏三理财的能力。
忽悠完姜曰广，钱谦益问道：“燕及贤弟，这次你是从江西金声桓处来吗？”
“这个自然，我接到牧斋兄的信后立刻就去见了金声桓，和你信中说的一样，金声桓确实有反正的心思！”
钱谦益大喜，如果金声桓反正，自己东林一脉在朝中必定得到极大声援。
“贤弟，快说说江西现在什么情况！”
“江西的情况不容乐观，金声桓和王得仁逃回南昌后，满清的江西巡抚对他们十分不满意，听说冲突已经公开化。但是金声桓的队伍在赣州已经损失光了，他们俩手中只有不到一万人，还都是老弱病残，所以金声桓有个要求，想能不能支援他们五千杆火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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