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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燕开庭仍旧是喘着粗气望着程钧谟,而程钧谟则是嘴角带血,面色苍白,脖子上青筋直暴,一看便就是伤了内在。
长剑横持,程钧谟伸出右手来,便出现了一个小小玉瓶,拿着那只玉瓶,程钧谟朝着燕开庭阴阴恻恻地笑了一下。
随即,程钧谟将那只玉瓶中流淌着的金色液体倒到剑身之上,瞬间长剑之上便是一阵光晕流转,法力波动,原本银白的剑身此时现出斑驳的金色花纹,竟发出一阵阵亮光起来。
拿着焕然一新的长剑,程钧谟望着燕开庭,阴笑一声,道:“若你没了那个锤子,还会是我的对手?我这长剑坚持了金玄液,已然是高了一个境界,再来一次,我们就定输赢!”
燕开庭冷笑几声,道:“我与泰初锤有着灵魂契约,你若要怪,就怪你没有那个命罢了!”
话语刚落,两人又冲到了一起,金属相交的声音震耳欲聋,果然,加持了什么金玄液的长剑比起刚才好用了许多,威力也增长了不少,虽然与神兵仍有一定的差距,但是还是将程钧谟带上了一个层次。
面对着程钧谟招招都指向自己的要害,燕开庭也懒得再花费过多心思躲避,索性不顾一切,既然对方将自己往死里打,那么自己也不需客气,将对方也往死里打好了。
提上了一个层次之后,程钧谟并没有觉得自己变得轻松起来,因为很明显燕开庭的战术也发生了变化,较之以前竟显得凶狠异常,根本就不顾自己的杀招,即使身上已然带伤,却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般,向自己拼命攻击着。
被泰初锤撞击了那么两下,程钧谟的衣衫被烧焦了还不说,自己的肋骨,竟然也被活生生地撞断了一两根。而自己带给燕开庭的伤,却只是伤及皮肉,没有触碰到骨头。
看着两人都采取了这种打法,在场的众弟子和长老们都皱起眉来,程钧谟的狠辣他们都是知道的,但是燕开庭平日里虽然走的蛮横不讲理的路子,但是也很少故意以伤及对方而作为自己的目的。
但是此时面对着程钧谟,燕开庭竟然显得更加狠辣起来,好似完全不在乎程钧谟的长剑在自己身上拉开的那一道道伤口,就像感受不到疼痛一般,手上的泰初锤就像是飞速划过的流星一般,每一次撞击在程钧谟的身上,燕开庭都使足了全力。
燕开庭选择程钧谟的原因很简单,一是因为程钧谟曾经向自己下过挑战,自己自然就不能畏敌,另一方面,付明轩对教训程钧谟这种人没有兴趣,不代表燕开庭没有兴趣。
要是可以的话,燕开庭不仅要打败程钧谟,还要让他也尝一尝被别人故意伤害的滋味!
燕开庭杀到了狠处,就连程钧谟也有点吃不消了,之前从来都是他这样对别人,什么时候轮到燕开庭这个不知名的小子来这样对待自己了?!
只是程钧谟就算这样想着,在泰初锤的压制之下,却是毫无办法。燕开庭此时就像是一个杀神,明明修为比自己要低了一个境界,去将自己压制成毫无还手只能紧紧保护住自己的状态。
燕开庭看他这副模样,冷哼一声,把别人的命不当命,自己却是惜命得很!自己虽然没有像付明轩那般能够将程钧谟所打出来的剑光反弹回去让程钧谟遭到反噬,但是自己出锤的每一击却都是实实在在的!
两人如此战斗的状态让众长老和弟子们看得都是胆战心惊,无忧尊者皱起了眉头,沉吟片刻,就欲抬手干预两人的战斗,却被一旁的洛水尊者所制止。
“师兄,不可,钧谟也该受点教训了。”洛水尊者坚定得望着自己的大师兄,道:“八师弟为了救我们这些师兄,英年早逝,就留下了这样一个独子,这些年来我从来都是带在身边好生教导,却仍旧不能打磨掉他那偏激的性子,归根结底,是我们将他保护地太好了。”
无忧尊者望着洛水尊者,没有说话,只是叹息一声。
洛水尊者道:“这样也只会害了他,让他吃一点教训,也该是好的,只要他留着这条命,小有门养他一辈子也无妨。”
无忧尊者面容忧愁,看着场上战斗的两人,洛水归根结底还是心念程钧谟,而无忧尊者担心的却不只是程钧谟这一个人。
场上的燕开庭浑身浴血,看起来比程钧谟惨得多。但是但凡有些眼力的都可以看出来,燕开庭此时已然是占了上风,他所受的上都是一些皮肉伤,而程钧谟则无一例外都是内伤。
饶是如此,无忧尊者还是担心起燕开庭来。
这段日子,他一直都特别留意了这名弟子,他冒生死危险救回了谢无想,带回来了能够制服妖神的重要消息,而跟随他进入小有门的孟尔雅,则是将妖神置于死地最为关键的一笔,怎么看,小有门能躲过上次妖神的劫难,燕开庭都是功不可没。
再加上这弟子虽然与付首座交好,但都可以保持着距离,免得人说起一些闲话,从不利用付寒州的身份谋取一分半利,虽然平时对阵起来蛮横不讲理,但从来都控制在一个范围内,毫无伤人之心。
在无忧尊者的心中,其实十分看好这名弟子。泰初锤与他皆为灵魂之契,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而在今日,燕开庭明显是被程钧谟给激怒了,所以才使出比程钧谟还要狠辣的杀招出来,这一次,程钧谟怕是要好生吃下这个亏!
果然,接下来的几招,燕开庭就已经占领了明显的上风,程钧谟此时嘴角带血,就连格挡动作就迟缓起来,其实在他的内里已经断了好几根骨头,还能继续战斗已然是不容易。
最后,在燕开庭爆发的一声怒喝之下,使出了一阵莲花降,顿时如山峦般沉重的青光就将他压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铜锣声敲响,比试结束。燕开庭冷眼望着趴在地上还在想要挣扎着站起身却根本动弹不了的程钧谟,擦拭了一下嘴角的鲜血,转身望向上方的长老席,颤颤巍巍向着众长老行了一礼。听到付明轩念出自己名字为胜出时,燕开庭向着付明轩露出一个疲惫而惨淡的笑容。
此时他的衣衫已经破损不堪,整个人仿佛刚从红色染缸中染出来一般,浑身被鲜血浸透,好几处伤口已然可见森森白骨,他的眼神也变得缥缈起来,在慢慢走下比试场后,就倒在了人群当中。
“庭哥儿!!”付明轩心下一紧,也不顾自己的身份,赶忙就飞向了燕开庭,将其一把抱在怀中。
“庭哥儿!!”付明轩轻轻摇晃着怀中的燕开庭,燕开庭只感觉眼皮有着千斤般的重量,艰难地抬起眼皮,对着付明轩露出一个笑容。
“我没有让你失望吧?”
付明轩鼻头一酸,连连道:“没有,没有,你别说话了,我带你回去疗伤!”
燕开庭笑了笑,就晕了过去。付明轩回头朝着无忧尊者望了一眼,无忧尊者叹息一声,朝着他点了点头,付明轩便起身离去。
望着付明轩抱着燕开庭离去的身影,谢无想的眼中透露出旁人难以察觉的焦急与心疼,天知道她有多么想要跟上去,只是理智如钉子一般将她的双脚钉在了地上,叫她只能远远看着,却不敢靠近。
场上趴在地上的程钧谟,也被两个弟子搀了下去,这一场比试的惨烈程度,让场地上都布满了鲜血,看得叫人后背生寒。
无忧尊者叹息一声,站起身来,道:“如大家所见,核心弟子十人已然选出,明日一早就会举行受佩仪式,比赛至此为止,大家都散了吧。”
众人立定,向着长老们行了一礼,就缓缓退去,小有门此次的弟子考核大会,就到此结束。
萧庭院中,殷泽从燕开庭的厢房端出来一盆盆被鲜血染红的水,看的孟尔雅和以冬心下紧紧地揪着。
殷泽宽慰二人道:“无妨,付首座在里面一直好生照看着,都是皮肉伤,休养一段日子就好了。”
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孟尔雅还是不可避免地着急,心上好似爬满了虫子一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走上几步已是气喘,照顾燕开庭,更是想都不用想。
夜半,付明轩才从燕开庭的厢房中走出来,望着候在门外的三人,道:“已经没事了,醒过来了一次,但明日还有受佩仪式要举行,我便叫他先行休息了。”
三人点了点头,孟尔雅皱眉道:“公子受了这么严重的伤,明日如何参加那受佩仪式呢?”
付明轩却是道:“无妨,过程中我也在场,定当好生照料着他,你们无需担心。”
这样一说,孟尔雅才放心下来。
付明轩走后,孟尔雅和以冬回到自己的厢房,留下殷泽在燕开庭厢房外面候着,以防燕开庭有什么需要,或者突生一些变故。
殷泽坐在门口的台阶上,自己白日里一直在聚精会神地观战,多多少少也耗费了一些精力,守着守着眼前就模糊起来,朦朦胧胧地就要进入睡意,但是仿佛之间,就看到了自己的眼前出现了一抹白色,犹如月光一般,还带着阵阵莲花的幽香。
殷泽猛的惊醒,站起身来,刚准备发问,就只听见眼前的谢无想对着他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嘘”谢无想此时小心翼翼的模样跟她平日里那副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态度全然不同,就像一个怀着心事害怕被别人发现的少女一般。
“无想仙子”殷泽也是惊讶了,没想到无想仙子会来到萧庭院。
无想仙子点了点头,轻声道:“我只是想来看看,他怎么样了,毕竟,他曾经救过我。”
殷泽点了点头,就往旁边一站,为无想仙子腾出路来。
谢无想向他轻声道了一声谢,就朝着燕开庭的厢房走去,轻轻推开房门,谢无想就闪进了厢房之中。
“无想无想”
谢无想刚进厢房,就听见燕开庭再叫自己的名字,吓了一跳,心想他怎么就知道进来的是自己?自己已经隐匿了所有的气息,就是付寒州也无法知道自己来过萧庭院。
“你好些了吗?”谢无想的声音也有些颤抖。
但是对方却是毫无回音,谢无想走近一看,只见燕开庭仍旧陷在沉沉的睡眠当中,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到来。
难道方才是梦话吗?自己又出现在了他的梦里吗?
不知道为何,谢无想的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喜悦来,就是她自己也说不出原因。
站在床边,谢无想仔细端详着燕开庭,此时他的眉头轻轻皱着,好像在梦里遇见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身上裹缠着层层纱布,有些鲜血已经渗透到了表面,躺在床上的燕开庭,十分虚弱,就像是一个需要被人保护的孩子。
看着燕开庭,谢无想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温暖的怜悯来,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燕开庭皱在一起的眉头,指尖上,传来一阵温暖。
没想到,燕开庭缓缓睁开了眼睛。
谢无想一惊,手上的动作瞬间就僵住了。
只见燕开庭半睁着一双忧郁好似非常委屈的眼睛望着自己,沉默片刻,嗫嚅道:“你如此讨厌我么?”
谢无想也看不出来燕开庭究竟是醒着还是仍在睡梦中,微微一愣,轻声道:“我从来讨厌你。”
燕开庭也没什么反应,眼睛稍稍闭上了一点,又道:“那你喜欢我吗?”
谢无想沉默一阵,点了点头,说出了自己都不敢相信的那两个字:“喜欢”
燕开庭闭上了眼睛,谢无想怔怔地看着他,收回手来放在了自己的嘴唇之上。
“喜欢”
为何自己会这样回答?难道自己真的喜欢上燕开庭了吗?
低下头来,燕开庭孩子般的睡颜如此安稳恬静,竟让谢无想看的一阵着迷,鬼使神差地,她坐在了燕开庭身边,就这样看着他,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
等到谢无想走出燕开庭厢房时,殷泽早已靠在外边廊道的柱子上睡了过去,谢无想望了望天色,东方已经现出一缕鱼肚白,皎月西沉在暗夜之中,谢无想走到殷泽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
殷泽打了和哈欠醒了过来,望着谢无想,道:“无想仙子”
谢无想从头上取下一根玉簪递给殷泽,问道:“上次那一根当中的秘法可有领悟完全?”
殷泽傻笑着点了点头,道:“当真是奥义无穷,多谢无想仙子了。”
谢无想浅笑道:“无妨,这一次也是一样,不要想任何人提起我来过这里,包括燕萧然。”
殷泽脸一红,道:“上次我不是故意跟他说”
谢无想却是道:“不碍事,这只你拿着,多谢你这段时间一直照顾他。”
殷泽接过谢无想递过来的玉簪,看着那支精致的玉簪,有些话就堵在喉咙间,望一望谢无想,有低下头来。
“何事?但说无妨。”谢无想也注意到殷泽的表情。
殷泽深呼一口气,道:“无想仙子,这段时间我一直和燕兄住在一起,可以看出他对你是一片真心,还有,我也可以看出你对他也是有意,为何不能放开一些,接受他呢?”
谢无想还以为殷泽会说一些关于自己修炼方面或者去留的问题,没想到说出来的竟是这样一番话,让她一时之间哑然,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沉默片刻,望着这个曾经为了救自己以自己弱小的力量去和妖神正面抗战的少年,谢无想轻叹一声,道:“燕萧然是个好人而我,却不一样。”
殷泽一愣,难道谢无想的意思是自己是坏人?还有坏人会顾念着好人吗?
“可是无想仙子,也是如那皎月一般的无暇好人啊!”殷泽道。
谢无想冷笑一声,尽是自嘲,叹息一声,道:“若我如你们一般生长,想必也会为了自己心上之人不顾一切吧。只是我们生来就不同。”
殷泽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也不打算再问,于是道:“无论如何,无想仙子,哪怕只有一次,也要为自己而活哦!”
谢无想微微怔了怔,朝着殷泽笑着点了点头,于是转身走进院中,上升至云层之间。
望着谢无想消失无踪的身影,殷泽叹息一声,道:“世人无论处在怎样的高处,都有自己的烦恼和忧愁呐”
曙光渐渐照射到了飞灵峰之上,小有门又迎来了新的一天,弟子考核大会已然结束,参加完燕开庭的受佩仪式,自己就该离开了吧。
殷泽站起身来,走进厨房做了一顿丰盛的早餐摆在院中,一夜无眠的他,竟是没有一丝困意,叫醒了孟尔雅和以冬,殷泽敲了敲燕开庭的厢房。
“燕兄,燕兄,醒了吗?”
房内传来燕开庭刚睡醒时的沙哑声音,殷泽便走了进去,将燕开庭慢慢扶下床来,以冬就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
“萧然师兄,尔雅尚未完全恢复,今日就让师妹来帮你洗漱吧。”
望着甜笑着的以冬,燕开庭显得有些受宠若惊,自从脱离了燕主这个身份之后,燕开庭就从未受人服侍过,以冬怎么说也不该这样照顾自己。但是碍于自己现在就连走路都要人搀扶着,也只能点头道:”多谢,多谢师妹了。”
以冬却是熟练得很,给燕开庭擦了擦脸,又让他漱口,和殷泽的共同帮扶之下,给燕开庭穿上小有门的青衫,然后还给他束了一个精神十足的发髻。
“今日师兄要去参加受佩仪式,自当是弄得周周正正的。”
看着自己的杰作以冬满意地笑了起来。
“以冬~将燕兄的早餐端进来吧,让他在这里吃了,我们就去大殿。”殷泽指着院中的早餐道。
燕开庭却是道:“无妨,我要同你们一起吃,殷泽,麻烦你了,帮扶一下我。”
院中,孟尔雅已经坐在了桌旁,看着燕开庭在殷泽的搀扶下缓缓向自己走来,孟尔雅赶忙给燕开庭的碗里盛了一碗清粥,还在一旁配了一点咸菜。
“公子,原谅尔雅不能照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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