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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本官哪里错了，讲分明！”果不其然，洪涛闻言脸立马黑了，背手站在门口不再往里走，后面的人只能全站在门外，吹着冷风等候。
“新城的风雪楼有三层，这里大了两倍不止，刘大人以此为州衙不违制。”韩大娘面不改色心不跳，带着职业的笑容娓娓道来。
“……这样的话，刘大人，此事交与湟州代表讨论，本官不插手了。不管成与不成，还是要感谢韩掌柜高义。来来来，大家别在外面吹风了，落座落座。年岁超过六十的首桌座，不得有误，谁瞒报岁数，王大人差警察立刻抓起来吊到北门外！”
洪涛皱着眉思考了几秒钟，好像没什么问题了，把这件事儿的决定权交给了湟州的11人代表，然后换笑脸开始往屋里让人。
好像他是酒楼的迎客一般，边让边颁布了一条新规矩，让众人又是一哆嗦。好嘛，合算吃个饭也能吃出死罪来，真是天煞星，除了死没第二种处罚办法了。
但这种办法是管用，还在谦让的人马报出了实际年龄，然后乖乖的坐到了主桌。座的是一位拓荒民，今年六十有九。他家是今年的白叠子花种植大户，产量最高得以入选。
老头家里还有三个孙子和孙子媳妇，生怕孩子年纪小不懂事，才亲自从凉州赶来参加宴请。可是没想到成了众人里年纪最大的，还被逼着坐到了主桌位，浑身觉得不自在，两只手连带着嘴唇都哆嗦。
“老人家别紧张，本官虽然凶名在外，却从来没在酒桌杀过人，不信您问问。菜，先吃，吃完再聊，免得让本官扫了兴致。对了，刘知州，城门口的处罚本官可没忘啊，赶紧兑现，酒！”
洪涛当然也是主桌，坐在老汉旁边。吆喝完和老汉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了种白叠子花的诀窍，还说起了明年开春凉州城会出售能让庄家长得更壮的化肥，原本的土尿素还好用。
这个话题一出主桌立马热闹了，年纪大的多是农户，他们见到大官肯定紧张，但听到了有能让庄稼提高收成的化肥，立刻把紧张的事儿忘了一半儿。
土尿素他们人人都在用，这也是帅司大人带来的好东西，确实好用，配合粪肥能让庄稼增产三成左右。在庄稼人看来这是和玉皇大帝一般的存在，啥星君都是少说了。
合着没两年，又有土尿素还厉害的化肥了。啥叫化肥不用管，只要帅司大人说好用，那必须好用，谁敢说不好用吃完饭出门，脱鞋过去照脸抽。
主桌聊的热闹，其它桌的人也跟着轻松了不少，各自找同行聊了起来，顺便再猜猜今天这顿饭到底是为了什么吃，帅司大人肯定有事儿。
但刚刚热闹了没一刻钟，随着一道道菜品被端来，楼里又突然归于了平静，时而有点粗重的呼吸声和椅子腿轻触地面的响动。
桌的菜太吓人了，菘菜炖豆腐、莴苣炒羊肉、酸辣胡瓜、波棱炒鸡蛋……烤肉什么的在湟州都不了高档酒席，有特别好的厨师以马肉烹制几种菜肴倒还凑合。
最高档的菜品还得算青菜，尤其是冬日的青菜，除了菘菜和罗卜之外几乎看不到。现在一下子了四大盘，看去必须不是腌制的，大家没一个敢动筷子的，生怕吃一口又被拉出去挂木杆。
“哎，怎么都不动筷子啊！本官带头，韩掌柜帮忙盯着，哪个桌有剩菜全桌一起挂木杆！”洪涛打仗很枯燥，翻来覆去那么两招，威胁人更俗，一招用到死。
但古人不是说了，一招鲜吃遍天。楼里顿时响起了一片咀嚼声，连带着一片歌功颂德，称赞只有在帅司大人治下才能有此口福。
这些话虽然不韩大娘说的顺溜，但有些真是由衷的。别说身处边陲小城，算来自内地如西都洛阳、长安甚至开封的商人，想在冬日里吃到如此新鲜的青菜那也只能靠做梦。
让人吃惊的事儿到这儿还没完呢，这四道菜品只是了个开头，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几个小二又端着巨大的汤盆来了，盆里不是汤，而是白花花的馄饨，或者称角子。
肉羊韭菜馅，咬一嘴满口清香！前面不是说过嘛，角子在宋代不是主食，而是一道菜品。除了洪涛之外没人会一顿吃几十个，这一盆四十只，足够桌八个人大快朵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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