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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噢,这位年轻的先生出价两千块,还有人愿意出更高的价格吗?”,工作人员脸上已经涌现了一股不太健康的潮红,或许有些人会很奇怪,一件拍卖品卖的再好,也与你没有什么关系,你兴奋什么?
其实这种说法是不对的,作为承办方的特耐尔大剧院为了这场慈善晚宴停业了五天,用前面四天去布置会场,安排坐席,最后一天开办这场拍卖会和举行晚宴。每一项工作都需要占用工作人员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同时五天最少耽误了两场演出,特耐尔大剧院绝对不是什么慈善机构,他们是要收取报酬的。
当然,他们对外会说承办这样的活动是免费的,是支持慈善事业。
但该收的钱,一分都不会少。报酬的多少,来自于最终的成交额,其中有百分之一归属于大剧院所有。就像是构筑了这座城市正常运转的数不清的游戏规则一样,这也是游戏规则中的一环。
所以拍卖阶段总成交价格越高,大剧院获得的收入也就越高,主持拍卖会的工作人员理所当然的会有一小笔奖金。
所以说这与他有关系。
很多目光立刻循着工作人员目光所指向的方向,回头望向了坐在第九排边缘的杜林。杜林微笑着不断点头致意,很快他就注意到了坐在第一排中间右边的一个老头缓慢的转身望向了他。
老头的头发已经花白,身体看上去有些佝偻,他眯着眼睛,可能是眼神不太好,一身得体的西装以及其他人对他的尊敬和他的坐席,都说明了这个老头应该就是这盆荒草的提供者,特耐尔城两位议员中的一个。
杜林此时站了起来,一手掖住衣服的下摆,欠身行礼。那老人脸上洋溢着慈祥的笑容,对着杜林点了一下头。
可能在这位老人的心中杜林就是一个蠢货,为了今天早上他特意从路边挖出的一块带着野草的泥巴付出了两千块这样的惊人价格,这不是愚蠢是什么?可至少此时他的心情是愉悦的,开心也是发自肺腑的。理由很简单,明天的报纸上会大幅报道今天晚上的慈善晚宴,其中也会提及他本人,以及他“捐”出的善款——两千块。至于谁为他买单,报纸上不会报道,除非记者、主编、总编包括了报社的老板都不想在特耐尔城继续待下去了。
他的善名会传播到更多人的耳朵里,他也会继续成为特耐尔城伟大的“慈善家”。
两千块,一个惊人的价格买了一盆野草,名流和官员们可能会因此觉得杜林很市侩,很庸俗,也很蠢。不过那些大亨们却会羡慕他,因为这盆野草,杜林拥有了一次拜见议员的权力。
同样,这也是游戏规则之一。
接下来一些名流的拍卖品都已相对较高的价格成交,就连普朗多都贡献了一盒“乐土”,以溢价百分之两百的价格被一个富豪买去。紧接着,第二名议员捐赠的拍卖品摆上了拍卖台。但是这一次和杜林竞拍成功的那一次,完全的不同,他的拍卖品受到了冷遇。
原因其实很简单,按照帝国法律的要求,每个城市都必须同时存在至少两名州议会的议员,其中一名属于旧党,另外一名属于新党。如果城市的面积巨大人口也很多,那么会有第三名第四名甚至是第五名议员。各个城市的议员最后坐在一起,就是州议会的整体成员。他们以投票的方式来决定一个州下一步的发展蓝图和政策法规。在这些人中,将有四人成为帝国议会的议员之一,其中新党两人,旧党两人。
众所周知特耐尔城是旧党的势力范围,整个城市的重要机关和机构都被旧党的人牢牢的把持,在一群旧党中有一个新党议员,由此可见他在这里应该是多么的“煎熬”。任何人敢于出价,就意味着他倒向了新党的怀抱——在旧党的势力范围里正大光明的投靠了新党,这不是找死吗?
所以这位新党议员即使拿出了一件还算不错的掐丝怀表,到现在依旧没有任何人举手竞价,整个大剧院在这一瞬间就变得极为的安静。
那议员脸色难以形容的自己举起手,手背朝外,伸出了一个指头。
站在台上的工作人员顿时露出了笑容,“这位先生愿意出一千元竞拍这件奢华的掐丝怀表,这只怀表来自于奥尔奥多著名的钟表大师之手,绝对是非常值得收藏的商品之一,那么现在还有人要出更高的价格吗?”
在三次快如闪电一般的垂询中,可能是整个城市唯一的例外,这位议员先生自己花钱买下了自己捐赠的怀表。不过他只是脸色难看而已,并没有愤怒的表象。这种事,这两年里,他经历了可不止一次!
当然,如此诡异的过程没有人会去讨论,新党议员在特耐尔城内可能会受到多方的排斥,但同时市长以及城市中几位主要的官员却不会为难他,甚至会为他营造一个舒适的工作环境和居住环境,尽可能的提高他的享受和生活水准。因为根据帝国法律,一个城市向州议会提交法案的时候,必须由最少两名分属不同阵营的议员同时签字,才视为有效。
换句话来说,如果他咬着牙就是不签字,城市在四年甚至是八年里,都不会得到任何实质性的发展。所以人们排斥他,又不得不把他伺候舒服了。
短暂的寂静很快就过去,剧院再次变得热闹起来,并且很快就到了拍卖阶段的高潮——来自市长彼得的捐赠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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