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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隆与沙漠王顺从地藏身于红石古灵所指的“安全”区域。看着红石古灵那看似平静,又似乎充满无尽情感的目光,戈隆突然间冲动地问道:“你为什么要帮助我们离开这里,你……应该知道,如果你想要我们永远留在这里,我们就不会有其他的选择。”
“永恒的孤寂,数万年的孤独守候……让我学会了珍惜,学会了顺其自然,我不会草率对待我所面对的任何一件事情,哪怕是步入永恒的终眠。更何况,这本来就是我的终极宿命。”
小食人魔开始有些惘然,他能感觉到红石古灵并没有撒谎或者欺瞒。从一开始,眼前这个奇异的生命体就给他一种十分古怪的感觉。就像自己面对初生婴儿般不需要动用任何心机,又好像眼前是一头城府深沉狡猾奸诈的老狐狸。关键是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感觉同时出现还没有丝毫冲突……
就算戈隆已经很熟悉这类人造精神体了,红石古灵还是让他完全摸不清对方的想法。他开始怀疑自己不久前对红石古灵的猜忌究竟是对是错。戈隆一直对自己的直觉深信不疑,但红石古灵又确实在瞒着他做一些小动作。在这种关键时刻,他必须要弄清楚这些,无法掌握红石古灵的真正想法,他就无法将自己的生命放心交托在这个家伙的手上。
“你指引那些红石生命体,艾哲之民找到我并寻求帮助,让我击败水晶湖魔法师和沙漠军团,又故意引导我与沙漠王发生冲突,这究竟是为了什么?”本来这个问题有个理所当然的答案,难道驱逐贪婪的外来入侵者还需要什么理由吗?但是戈隆现在已经知道,这个理所当然的猜测从一开始就不成立。
对于红石古灵来说,无论是这些沙漠军团水晶湖法师还是他和沙漠王,身份都没有任何分别,没错,无分对错,无分善恶,无分爱憎,这些人都只是一群“渺小的”,注定会被困在这个无聊世界的愚蠢外来者而已。唯一的价值就是帮红石古灵解闷而已。
而更可笑的是,这些闯入者试图“掠夺”的超级完美祭品“艾哲红石”,正是这个世界随处可见,根本无人在意的燃料废渣。就算艾哲之民的身体也是由红石构成,也不代表他们就比那些同体积同重量的原矿更加值钱。就算闯入者们真的能收集到海量的艾哲红石,他们也得能平安离开这里,才能将手里的石头变现成无尽的财富与资源。
正因如此,小食人魔才会好奇,为什么红石古灵会对自己比较特殊,甚至之前的种种,都好像是专为自己而设的局一样。
红石古灵注视着小食人魔,突然间淡淡一笑,他并没有直接回答对方的困惑,说道:“你知道吗?凡是从这个世界诞生的生命,无论是作为主宰的我,还是由我赋予灵智的艾哲之民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找不到自己存在的终极意义,那些红石之灵,他们明明具有很高度的智慧,也具有一定的情感思维,然而他们最期盼的事情,却是永恒的终眠,进入一个彻底不需要思考不需要身体的世界,说白了就是重新回到原始红石的状态下。生命、智慧、还有思考的能力对他们而言都只是纯粹的负担。其实,就连我自己对此也十分迷惘,想要寻求一个答案。然后你们就出现了,尤其是你,和所有人都不一样。我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在所有的闯入者当中,只有你,不仅有着无比旺盛的求生**,渴望离开这里,而且你还具有一种和我们这些世界原住民一样的自我毁灭,自我终结的冲动。所以我很好奇,才会在资源有限的情况下,尽力创造出各种‘剧情’,我想看到你对外界刺激所做出的自然反应,这才有助于让我更加深入的了解真正的你。”
沙漠王在旁边不禁发出一声冷笑,狂傲如她,竟是不知不觉间成为别人看戏研究的素材,甚至都还不是主角……如果不是自己离开这里的希望全部寄托在眼前这个鬼东西身上的话,女王陛下早就已经发飙了。
“只是为了观察我的反应,你的付出是不是有些太大了?”点燃这个世界,意味着销毁重置这里的一切,不光是那些艾哲之民会被焚烧殆尽,得到梦寐以求的“永恒终眠”,红石古灵自身也不可能不受影响,就是被一起消除也不奇怪。
就在戈隆等待着红石古灵回答自己的时候,忽然间,他只觉得眼前的世界似乎越来越红,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就连体感温度也在直线上升。
小食人魔猛然间转头,望向身后红石圣山的山巅,下一刻身躯都在颤抖,红石古灵不愧堪称这个世界的主宰,不知不觉间竟是已经点燃了圣山,一道上千米粗细的湛蓝光柱无声无息,从山口处汹涌射出,直冲天空。
“……没关系,因为从你的身上,我已经寻找到了答案的钥匙。”红石古灵的声音恬淡地传入小食人魔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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