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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张之洞呕血,溥伟吓了一跳,他是有口无心,确实没怎么想去刺激张之洞,此时也是慌了手脚,袁世凯一跑,朝廷上上下下的汉臣无不人人自危,隆裕和载沣怪他不会办事,早就训斥过他,要是张之洞再被他气死,他这恭亲王的铁帽子只怕也得飞了。
奕?列以掷只觯?勾?夭宀簧匣埃?暮瓒s是汉臣,也得避嫌,溥伟张口结舌,载沣又一向木讷,只有世续和那桐出来打圆场,两人一边拍着张之洞的背,一边喊人去叫太医。
但张之洞急火攻心,到底还是昏了过去,这一下,所有人都慌了神,也不及喊人,军机大佬们亲自动手,七手八脚的将张中堂抬上炕,又是掐人中,又是灌参汤,好半天才让张之洞缓过劲来。
太医过来了,小德张也奉懿旨赶来了,当着张之洞的面传隆裕太后口谕,对小恭王溥伟大声斥责,令其即刻退出军机处行走,并罚俸半年,随后又赏赐张之洞百年老山参两棵,金丝燕窝二斤,以示抚慰。
传完懿旨,小德张对张之洞说道:“中堂好好将养,您这只是急火攻心,不碍事。咱大清国还指望您老人家撑着呢,您可得自个儿多保重,千万别跟旁人的嘴皮子计较。小恭王一向口无遮拦,少年得志,您多担待,当年李鸿章老中堂在的时候,这位小王爷可是一口一个‘少荃’的,那也是把七十多岁的李中堂给气得够戗。”
张之洞苦笑着摇头,说道:“自个儿的身子骨自个儿知道,我张某人是半截子入土的人了,怎会与后生晚辈计较?我是在为国事心忧啊。眼见天下乱起,可朝廷仍固执满汉畛域,实乃为丛驱雀,为渊驱鱼,岂是自固之计?国朝鼎定以来,诸般国策均甚妥帖,唯这满汉之分实乃天下汉人胸中块垒,一日不去,天下一日不安。新政以来,新擢之辈多是旗人,又怎能叫汉臣心服?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死,其鸣也哀,此乃张某肺腑之言,还望公公转告太后与皇上,万不可以满代汉,那是自取灭亡之道!”
小德张点了点头,转身去了,军机处里一时静得诡异,张之洞这番话若是放在往日说出来,就算不获罪,也得挨一通训斥,新政中最紧要一项便是消除满汉畛域,若非如此,那“满汉不通婚”的祖制又怎会废除?当然了,众人心里也明白,张之洞这话说得确实不错,朝廷嘴上叫着满汉一体,可实际上呢?还不是旗人高人一等?
二百多年的规矩,岂是一朝可以改变的?要说朝廷不想固国本,那是假话,哪个皇帝不想江山永固?但如果真照张之洞说的去办,只怕朝廷没等被汉人推翻,就先被旗人自己给拆了,那帮旗人大爷打仗不行,撒泼耍横可是他们的拿手本事。
奕?潦掌鸨茄毯??档溃骸罢胖刑没故歉辖艋馗???溉眨?然汗?矗?倩鼐??浚?饫镉形颐牵?刑梅判暮昧恕!?p> 载沣也说道:“中堂的话本王记住了,回头再跟太后说一遍,你放心回府将养。等精神头强些了,朝廷还要指望中堂去湖广坐镇呢。另外,轿子就别坐了,路上雪厚,轿夫们走不稳,本王那辆四轮马车是英国公使送的,车底下安着弹簧,车轮还包着橡皮,马蹄子上钉着防滑马掌,走起来四平八稳,你就坐那车回去。”
张之洞拱了拱手,说道:“如此,便多谢摄政王,张某僭越了。这轿子,我还真坐不了了。”
两个小太监用肩舆将张之洞抬了出去,陪着他上了载沣那辆四轮马车,张之洞的两名亲随也跟了上去,但没敢坐车里,只站在车门边的踏板上。
车夫吆喝一声,马车缓缓启动,驶离了大清门,载沣派的十几个戈什哈也骑马跟在后面护卫。
两个太监在车里好奇的摸来摸去,张之洞也不去理会,只是微眯着眼,打量着车里的装潢,这种西洋马车他也有过一辆,却没这辆豪华舒适。
“这洋人,连享受都比咱们强啊。”张之洞无奈的闭上眼睛,开始考虑写遗折的事。自己的事情自己清楚,如今他已是油尽灯枯的时候,就算没小恭王的那句话,他也自虑活不了多久了,这遗折还是早些准备,免得到时候来不及,至于坐镇湖广一事,他压根就没考虑过,现在这种局面下去湖北主持大局,那是自取其辱,还不如就死在军机处里呢。
可是这封折子如何拟呢?
现在的大清帝国,真正是风雨飘摇,四处透风,国内民不聊生,叛乱四起,国外列强侵逼,嚣张跋扈,就在前几天,德国公使和英国公使又为了粤汉、川汉铁路的事要挟朝廷,逼着他张之洞在英德两国银行团中选择一个,选了英国德国不乐意,选了德国英国要抗议,朝廷夹在中间,硬是成了风箱里的耗子。偏偏这个时候比利时人也来凑热闹,借口革命军炸毁了京汉路上的两座桥梁,比利时参赞大闹外务部,要朝廷给个说法,虽说比利时是个小国,可是它的身后却站着一个法国,朝廷也是万万不敢得罪这个小国的。
列强要伺候好,叛军要尽快消灭,当前的急务千头万絮,理也理不清,不过有一点是明摆着的,洋人只是想赚银子,可叛军是想拆了大清这座破房子,两相比较,孰轻孰重,张之洞还是拎得清的,给大清的皇上效忠了一辈子,恐怕是做不了共和中华的臣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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