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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赶出来了,给我五分钟改下错别字)
“这山叫什么山,山上平日都来些什么人。”李处耘一面赶路,一面问身边的南唐降将,是江岸守备军的指挥使。
“这山叫佛灵山,山上有个很出名的佛灵寺,金陵城里的达官贵人都常来这烧香拜佛。
这段时间北面战事不顺,北军到了长江北面,不少人都不敢来了,要是去两年,这地方车水马龙,来的都是我们得罪不起的达官贵人.......”
“今天到山上来的有什么贵人,你记得么。”李处耘边走边问。
他们在山脚驻守,路过行人都要盘查,往来人他们大致是知道的。
那指挥使脸色发白,犹犹豫豫不敢答,李处耘立即就明白,山上可能有大鱼!
李处耘也没威逼,而是小声道:“你尽管说,某不会外传是你说的。”
那指挥使这才小声道:“午后六皇子及其亲友上山......”
六皇子!
李处耘一听,顿时激动起来,加快脚步冲过去。
待他气喘吁吁的带兵到山脚下,即刻派兵,让人在南唐降兵带路下把守各处下山要道。
随后自己亲自带兵顺着大道往山上赶,很快与众多衣着华丽,惊慌失措的贵胄子弟在半山腰台阶上相遇。
李处耘大吼一声:“不想死蹲在地上别动!”
面对森寒刀剑长矛,这些娇生惯养的贵胄子弟顿时慌乱起来,根本镇定不下来,李重进立即张弓搭箭,一箭射死一人,怒吼到:“找死!”
瞬间把所有人吓住了,“想死的再动!”
白玉石阶被血染红,山道上所有人都被吓住,李处耘随即下令,让士兵吗看押这些人,都押送到山脚下集合,自己率兵亲自山上,抓捕剩下的人。
一路踩着白玉石阶往山上冲,全身甲胄重得累死人,李处耘干脆下令卸甲,留下一都人马在半山腰看守甲胄,剩下的轻装去抓人,反正都是些娇生惯养的富贵子弟,也不怕他们激烈反抗。
一面赶路一面忍不住感慨,“这一座山距离金陵几十里,山道都用白玉石铺石阶,不知道要靡费多少钱财,耗费多少人力,那些和尚道士哪里的钱修,都是因为那些贵胄子弟要来这玩闹吧,北方还在虎视眈眈,他们倒是悠闲自在,享乐成风。
只怕就算这次咱们过不了大江,这唐国也撑不了多久。”
旁边一个文绉绉的带刀从事官笑道,“都使,自古以来南国就不是北国的对手,以南拒北都没长久的,我看说不准唐国主是早看开了,只想着当一天皇帝算一天,图着享乐吧。”
“你说得也有些道理........”李处耘点头,他和普通将领不同的一点在于他读过不少书,经历过很多事,许多时候都会想想道理,而不是单纯的蛮干。
“这样就苦了唐国百姓.......”他感慨。
很快,有人回报在山腰一处亭子里抓到大鱼。
李处耘赶过去的时候,一对年轻夫妇被十几个带刀的护卫护在小亭中,亭中正好能看到铺满江面的战船,两人一看就衣着不凡,特别是那年轻妇人,连他也只看一眼就被惊艳到了。
外围大量的周军士兵已经将他们团团围住,等李处耘来后,纷纷让开条道。
李处耘看了那慌张的年轻男子一眼,他和史大帅年纪差不多,气度和个头上却差很多,此时面色苍白,手脚发抖。
十几个侍卫刀锋向外,却各个脸上神色都不好看。
李处耘上前,指着后方江面密密麻麻看不到边际首尾的船队道:“我上朝大军十万就在山下,你们还敢负隅顽抗,自寻死路!识相的丢下兵器投降,本将饶你们一死!”
几个侍卫互相对视一眼,丢下武器投降了,顿时年轻夫妇更是吓得面色发白,那男的几乎要哭出来,眼泪都在打转了。
李处耘已经大致猜出两人身份,试探性的道:“六皇子。”
那年轻人见人认出他来,急忙道:“没错,孤王正是唐国六皇子,封号郑王,你是何人,不得对孤无礼!”
这是个傻子么,他莫非以为自己的尊贵身份现在也管用?李处耘心里冷笑,随即下令,“拿下,给某看好了,带到山脚听候大帅发落。”
将士应诺,瞬间将他按住,不理会他的呼喊,直接带走。
看着剩下楚楚可怜,美丽动人的年轻女子,李处耘瞬间就想到关于大帅史从云的种种传言,马上心动起来,心想这或许是个讨好大帅的大好机会啊!
于是低声对身边得众多将士道:“把她客客气气的送到大帅船上,你们懂我什么意思么。”
众人顿时心领神会,一副大家都懂的表情,“大帅肯定会高兴的!”
........
史从云站在船头看着南面滩头,李处耘身先士卒领兵抢滩登陆之后没有按照预定计划快速集结,而是领兵往东面的山上去了。
他起初有些不解,这李处耘要干嘛?
过了一会儿,滩头派人搭乘小船回来报告,原来是那山上有南唐的达官贵人,甚至据说还有个皇子,李处耘带人去抓人了。
史从云这才没白过来,随即大喜,要是才到金陵就能抓住个皇子和众多贵族那岂不是可以多要一大笔赎金。
随即又下令,命司超率一百艘战船往东进发,探明水域,同时占据金陵城南江中洲,命令传达出去,大约半个小时之后,司超开始率战船东进,去占据金陵城正南的江中洲岛。
郭廷谓熟悉附近水域,作为司超副手。
到下午些时候,他远远看见李处耘果然从山上抓住不少人,正往山下押送。
又有人划着小船到中军来汇报,说是李处耘抓住了南唐国的六皇子李从嘉。
史从云心里大喜,接连夸赞李处耘好几句,并告诉他,俘获南唐国六皇子的功劳都给他记着,好好干活。同时心里仔细回忆,李从嘉是谁?南唐有这么个皇子吗?
说实话他没什么印象。
南唐皇族他知道的只有国主李璟,和他们交过手的齐王李景达,被他和赵匡胤接连打得抱头鼠窜。
还有一个就是后主李煜,不过这时候应该还没登基,也是个皇子。
说实话,李后主的词他欣赏不来,但读书的时候背他的词背得头大倒是真的。
要是真能遇上,一定要好好教育教育他,没事多管管国家,少写点词,给后代年轻人谋点福利。
顺道也想帮他分忧,照顾一下大周后和小周后,免得他沉迷酒色,害得亡国,这是为了江南百姓考虑,牺牲一下也是在所难免的。
至于这李处耘住到的李从嘉鬼知道是谁,反正关起来换功劳换赎金就是了,俘获敌国皇子可是大功一件!
于是下令,让李处耘可以自己裁定处理,不用因为人家是皇子就多给面子,刀枪面前,谁还不是一条命呢。
重要的是抓人之后感慨沿江畔大道构筑起营垒,以防南唐军反扑,保证自身安全为上。
报信的士兵划着船很快回南岸去了。
过了大概两刻钟又回来了,这次不再是军事,而是贼眉鼠眼的道:“大帅,李将军说抓到一个南唐美女,是那个李从嘉的王妃,国色天香,想要献给大帅........”
史从云听了顿时来了精神,不过甲板上还有不少士兵和亲兵侍卫呢,当即高声把那带信之人大骂一顿,“胡说什么,老子是那样的人吗!
军事国事在前,哪有闲暇去沾花惹草,管什么小女人?
本帅向来是以军事为重的,又不是土匪,怎么会到一个地方就想着抢女人?当初在蜀国,他们硬送某都没要。”
说着屏退左右亲兵,“你们先退下,我好好教训教训他。”
众人心领神会,都退了下去,史从云这才小声问:“那女人真漂亮吗?”
“啊........”传令兵有些懵,随即道:“禀大帅,是真漂亮,要不然李将军也不会想献给你,大帅是什么人,眼界肯定高,寻常女子哪里能看在眼里。”
“嗯,这么说某倒是要见识见识了,也不是贪慕她美色,就是你们都说这么漂亮了,肯定要见见的,去把她带来某的旗舰上,某要好好欣赏欣赏,与她促膝长谈,懂吗。”
传令兵正色点头:“懂,完全懂了!大帅欣赏她,想和她促膝长谈。”
“孺子可教,快去!”
史从云嘿嘿笑着拍拍传令兵肩膀。
他不是什么好人,小云早就想赵侍剑和符六了,只不过之前淮河大战,整个淮南都压在肩头,他压力很大,也没时间和精力去管那些,如今春风得意马蹄疾,志得意满,自然也兽性大发,都说江南多美女,早就打算来南唐国敲诈勒索一下,没想到先送货上门了。
人类这种生物无论如何粉饰,把它说得多么伟光正,高大上,说到底还是生物,作为生物,生存和繁衍就是首要目的。
所以有人说过,男人的一生都是为了下半身而奋斗的;这话虽然粗俗但是简洁明了,生动形象,总结到位。
始终是为了生存和繁衍,人是跳不出去的。
史从云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圣人神人,他就是那么一个人,有长处有缺点,敢说敢干的一个人。
.......
秋日,韩熙载与好友官御史大夫徐铉对坐金陵望江楼五楼雅间。
从此高处望去,能见东面钟山,南面长江,加之城中只此一楼,看座的价钱就不少,因此常是文人骚客们竞相追逐的雅趣,往日里这地方人满为患,今日却有些冷冷清清。
不过他们的目光也没落在远处,而是落在下方行人稀疏的街道上。
去年前年还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的繁华金陵,如今已成这副模样,盖因为北朝大军连战连胜,招讨使史从云势不可挡,已陈兵江北,与金陵也只有一水之隔。
此时城中乃至宫中,都已经是人心惶惶,自然也少有人敢出来走动。
韩熙载叹口气,他如今是唐国中书舍人、户部侍郎、充铸钱使,可谓位高权重,可偏偏他却没能阻止很多事的发生。
“徐兄还记得否,保大四年八月时,枢密使陈觉擅自调发汀、建、抚、信等州军队进攻福州。
陛下惟恐有失,又命王崇文、魏岑、冯延鲁等率军共同攻取福州。次年三月,由于诸将争功,加上吴越军队的增援,南唐军队大败,损失惨重。”
“你我上表纠弹宋、冯二人与陈觉、魏岑等结为朋党,私自调兵,祸乱国事,并请求诛杀陈觉、冯延鲁等人,以正国法。
陛下起初答应,也气愤不已,觉得几人该杀,结果被当时宰相一周旋,居然保证性命,只是外放,去年起居然又起用陈觉为监军使,随齐王大军北上拒敌。
老夫那时劝谏过陛下,陈觉其人志大才疏,忌贤妒能,前番统兵攻取福州就损兵折将,如今再任用岂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结果陛下丝毫不听.......”韩熙载有些无奈的道。
“其实那时起老夫就知道,陛下不是做大事的人,优柔寡断,遇事懦弱难决,只不过话在心里不敢往外说罢,只能在鼎臣兄面前发发牢骚。”
徐铉道:“叔言慎言,事到如今说那些也没用了,北朝大军几乎尽占江北,齐王和陈觉已经逃回金陵,陛下还准备以陈觉为使去与周军主帅见面呢,我等能左右什么。
不过说来那史从云也真是厉害,听说他今年不过十八九的年纪,就统帅北朝淮南大军,打得朱元、陈觉、齐王等人毫无还手之力。”
韩熙载用饮酒一杯,摇头道:“北军强盛,那是不争的事实,老夫看也并非他有多厉害,反倒统筹淮南,调集赋税,斯养大军的李谷确实有能力。”
徐铉没与老友争论史从云的事,而是问:“听说叔言年少是和北朝宰相李谷是好友。”
韩熙载神情恍惚,慢慢点头道,“年少同学,年轻时与李谷在正阳分道扬镳,还曾举杯痛饮,我对李谷说,吴若用我为宰相,我必将长驱以定中原。李谷答应我,中原若用他为相,取吴国如同探囊取物。
如今看来是他赢了,吾不如他......”
“时也运也,并不全是你的过错。北朝周国皇帝重用他,前方又有史从云、赵匡胤、史彦超、李重进等那样的善战之间为之驱策驰骋,取淮南自然容易。”徐铉安慰。
韩熙载苦笑,为老友斟酒,随后端起酒杯走到窗边,吟道:
“抛掷南阳为主忧,北征东讨尽良筹。
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
千里山河轻孺子,两朝冠剑恨谯周。
唯馀岩下多情水,犹解年年傍驿流......
鼎臣兄,往后我这样的北臣是难得重用了,能富贵一生,落得个好下场就算天大的好事。”
徐铉默然良久,才出言道:“叔言不用那么悲观,事情总会有转机的,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往后的事谁说得准。”
“北朝此战一打,我们这些北人不被信任也是情理之中。”韩熙载摇摇头,“往后能安稳度日就是万幸了,老夫看来南国只怕也难持久了,中原势大不可阻挡,西蜀、南唐、荆楚、吴越、北汉、南汉都将不得安宁了。
我现在不想也不敢再置身其中,只求自保。”
徐铉也明白了老友的是志向已定,也不再多说:“那叔言大可来找我,老夫也是胸无大志之人,志在著书立说。”
两人相视,哈哈大笑起来。
就在这时,下方街道上传来纷乱的马蹄声,隐约听到有人大呼小叫。
韩熙载皱眉,这时金陵城内,谁人敢肆意纵马?
于是低头去探望,一看,是好几匹快马官马驮着士兵在青石板路的街道上狂奔而过,随后接连好几匹快马飞驰,高声喊着什么,骑马的人神情惊恐。
韩熙载和徐铉都是年过五十的人,耳朵没那么好使,连去楼梯口让随行的仆从下去打听什么事。
过了一会儿,楼下想起噔噔噔的脚步声,仿佛要把木质的楼梯踩断,十分匆忙无礼,不过两人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明白肯定是有不寻常之事发生,也来不及追究责骂,直接问道:“发什么什么事?”
“不好了,韩公、徐公,大事不好,北军......北军大军已经到金陵城外,登、登上南岸了!”那仆从面色煞白,已经吓得说话都结巴了。
“什么!”韩熙载自己也被吓了一跳,差点把手里的酒杯丢出去,一回头,老友徐铉手中的玉瓷杯是真掉在地上,滚到木质地板的角落里。
“快,速速备马,我等进宫去见陛下!”韩熙载反应很快,连忙让仆从去备马车,随后扶着惊魂未定的老友往楼下走。
待到楼下,想必是城外消息传进来了,街头巷尾都乱糟糟的,不少人都慌了神,人人神色惶恐,还有些人收拾东西想要跑去别处,有些胆大的则想趁乱做些不法勾当,街上的气氛也完全不一样了。
韩熙载让仆从拦住一个城外来报信的士兵,表明身份问他细致的情况。
“北军是怎么过的大江?”
“船,全用的大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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