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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汉子却是比走进屋来的还要大些年岁。估摸着也有五十三、四岁的年纪。金色的长发被扎成了好些尾辫,在长发间还带有好些白银的辫珠。神色有些慵懒随意的他,在用他那双淡蓝色的眼眸,望了眼走进屋来的中年汉子后,便也不再去多看走进屋来的汉子。而是在与汉子打了声招呼后,便自顾自地继续握着手中的短刀,剔着木桌上银盘里的羊骨嫩肉来。
他倒是穿着一身好料的衣子。看模样却也应是关内才能织出的布料。挂在勃颈间的银链,倒也比进了屋来的汉子要精细许多。却并没有小狼头的珠像,而是换成了雕有狼纹的东珠。握着短刀的宽大手掌的大拇指上,还带着个翠绿的玉扳指。除此之外,在另一个只手掌的三根手指上,却也同样都带着三枚,做工很是精细的白银指环。
一把黑铁长刀则被放在了,木桌上盛着羊骨嫩肉的银盘旁,并没有带在他那黑铁扣环的牛皮带子上。而他那放在桌上的黑铁长刀,刀鞘刀身的弧度却是比一般的刀子更大了些。被退下来的狼皮大氅就那么很是随意地,被这汉子扔在了自己的身旁。在大氅上还放着顶狼皮软帽。软帽却是以狼头的皮子所制而成。在那双空洞了的狼皮眼窝子里,还分别镶着东珠眼儿。
被盘腿坐在桌前,剔着银盘羊骨嫩肉汉子,称之为禄尔黑济的中年汉子。则缓缓地走到了那口毡房内中央位置的黑铁大锅旁。伸手便握住了一根,插在大锅子里的铁棍子搅动了几下。只见随着他的搅动,使得锅底汤水的肉骨,也随之而翻了上来。
“古也仆阿,你倒是来的早。知道你那老丈人来了?”
禄尔黑济说着话,便抽出了握在手中的那根,插在锅子里的黑体棍子。只见那黑体棍子插在汤水下的,竟是个两尖叉头儿。在叉头儿上,还插着块煮着发白了的羊肉骨。
在禄尔黑济观察着拿到近前来的,那黑体叉子上的羊肉骨看时。仍旧在剔着银盘中羊骨嫩肉的古也仆阿,则将剔下来的半熟嫩肉塞进了自己的嘴里笑道:“呵呵,这诸王议事可是各部族的大事。当然少不了我那老丈人了。再怎么说,他也是咱各部族里资历最老的王嘛,你说是不是?安塔图王?”
禄尔黑济无可无不可的点了点头,便顺手将拿在手中的黑体叉子,又重新插回了大铁锅子里。转而又从大铁锅子里拿起了,另一根黑体叉子来,看着叉子上冒着热气的羊肉骨道:“扎泰礼王说的是,乌泰乌颜王...自然是咱各部族资历最老的王...”
话说间,禄尔黑济却在“最老”的两字上,特意说重了语气。却也点出了他说这句话的重点来。而盘腿儿坐在桌前剔着羊骨嫩肉的古也仆阿,在听了禄尔黑济这“有意”的话后,也只是又“呵呵”地笑了几声。便又很是专心地剔起了自己桌前,银盘里的羊骨嫩肉不再言语。
安塔图王禄尔黑济,则是狼然大单于昔日名义上的父亲,安塔图王恰巴泰与王妃阿穆多敏之子。阿穆多敏王妃则是安塔图部合合颜族老族长的孙女。在安塔图王恰巴泰因杀死了呼琴王妃,而与本部侯阿莫族交恶后。便迎娶了本部合合颜族的阿穆多敏为王妃,生下了两子一女。
禄尔黑济则是阿穆多敏王妃所生的次子。在兄长与父王与现今的大单于交战,为护卫座铁单于战死后。出人意料的是,新任的单于舍尔赤却并没有因对昔日,自己名义上的父亲安塔图王恰巴泰的仇恨。而杀害他的亲族。反而在继任大单于之位后,还保护了他在亲族。其中便包括禄尔黑济,这位在大单于的支持下,而坐上了安塔图王王位上的男人。
虽然他的父亲与兄长,都死在了大单于的手中。可对于这位杀父杀兄的仇人,对于禄尔黑济来说,却也同样是他的恩人...如果没有大单于舍尔赤的保护与支持,这现如今父亲的王位,却也应该是他那些,父亲其他妃子所生的兄弟或叔伯们的。因此虽然对于大单于,他在心里很是矛盾与复杂。但却也被大单于广阔如苍茫天地般的胸怀所折服...从而,他成为了诸王间,站在大单于一边的支持者。还被大单于以“兄弟”相称。他,也早已对那木拉起誓,放弃了自己与大单于之间的仇恨。
扎泰礼王古也仆阿,是扎泰礼已故老王蔑切力之子。他的同父异母的妹妹娅,是大单于舍尔赤的额敦。而他的王妃,则是乌泰乌颜老王蒲烈呼的女儿。因此他与大单于舍尔赤,和乌泰乌颜王蒲烈呼的关系密切。但在大多数的时候,他却与自己妻子的老父,乌泰乌颜王蒲烈呼不谋而合。事已他在诸王间,却是时常站在乌泰乌颜王蒲烈呼一面的。
即便是与大单于舍尔赤意见不合,却也仍与大单于舍尔赤关系密切。这还要从他在大单于舍尔赤,在与叔叔座铁单于争夺单于之位时说起。当座铁单于令扎泰礼王的他,一起出兵征讨舍尔赤时。他却选择了按兵不动,并在后来率先承认了舍尔赤单于的身份。从而在舍尔赤夺取单于之位后,他便成为了与大单于舍尔赤关系亲密的人。但时常与乌泰乌颜王蒲烈呼意见相同的他,却也是大单于舍尔赤在诸王议事时,令他很是头痛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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