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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在御书房里看奏章,直到有人进来点了蜡烛,他才发觉天已经黑了。

“宁王还未入宫吗?”

“方才已经入宫了,这会儿正在路上呢,不过皇上,王爷好似带了林小姐一道过来的。”公公躬身在一侧回道。

皇帝看着奏章的目光也微微一停,才继续往下看,边看边道:“下去候着吧,等人来了再传召进来。”

“是。”公公应下,这才退了下去。

皇帝看着手中奏章,乃是徐泊山下午递来的,为其妹徐惠娘之枉死陈情。看完他面上才露出些许凉意,疲惫放下奏章往后靠下,喃喃自语:“好一个林端,好一个德妃……”

林锦婳跟在赵怀琰的身后走在皇宫里,夜幕黑了,廊下四处点亮了红灯笼,偶尔有提着灯笼巡视的太监路过,会停下行礼,她下意识的,就好似看到了前世,她还是这后宫之主时的样子。一想起,她便恨意难平。

绕过前面的宫殿,往后便是养心殿,她微微咬牙忍住心头不适,却未察觉走在前面的赵怀琰将脚步放缓了些:“担心?”

林锦婳听到他低哑的声音,微微摇头:“皇上乃是圣明之君,我不担心。”

“那就是想起了以前。”赵怀琰的语气依旧平平静静的没有一丝波澜,让林锦婳浮躁的心也跟着平复了不少。

她抬眼往前看去,宫里的风仿佛都是枷锁,压得人浑身不自在。

她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赵怀琰侧过脸看着她目光幽幽的模样,很自然的将她的手握在了手心,没有说话,继续往前而去。

林锦婳微微一怔,看着他毫不避讳这是皇宫,不由道:“王爷,这里是……”

“嗯,没关系。”他抓着她冰凉的小手缓缓往前走。有我在,不必怕。

林锦婳心中好似有暖流淌过,方才的烦闷也去了一大半。

她任由他牵着往前走,偶尔有巡视的宫人路过时他也不曾放手。宽大的袖袍垂下,也没人能看的出来,但林锦婳总在遇见人时会有几分羞涩,直到到了养心殿门前,赵怀琰才终于松开手。

他悄悄看着她绯红的脸和莹润的眸子,大红灯笼的光投下来,落在她胭脂色的长裙上,金色的步摇微微摇晃着,仿佛在叫人去怜惜一般。

“王爷在看什么?”林锦婳察觉到他的目光,耳根微微发热。

“在想,我们的大婚之夜,你也该是一身红裙,娇羞万分。”赵怀琰看着她抬头看向自己时露出的白皙脖颈,胸前交领的衣襟微微敞着,勾着人想要去探里面的风景。她年岁渐渐大了,身材也出落的越发好了,胸前很可观。

林锦婳看他目光落在自己胸前,耳根更热,微微珉唇瞪他:“王爷!”

赵怀琰见她羞恼,凤眸染上笑意,正人君子般又将目光挪开了去,负手淡淡站在宫门前等着里面传唤。

不多时,公公便出来了,笑着跟二人行了礼:“皇上还在看折子呢,王爷先进去吧。”

赵怀琰见出来传话的不是皇上的近侍常公公,问道:“常公公呢?”

“常公公遵皇上吩咐,出去传旨了。”说完,还诧异看了眼林锦婳:“林小姐是直接从林府过来的,可曾遇上常公公了?”

“未曾。”林锦婳闻言,知道皇帝多半已经听说了外头的事,而且还对她做了处罚。

赵怀琰面色微寒,淡淡道:“先进去吧。”

公公忙让在一侧请人进去了。

皇帝听到外面声响,缓缓睁开眼,一眼瞧见跟在赵怀琰身后的林锦婳时,仿佛看到了她娘一般,一样的窈窕风姿,只不过她娘如弱柳扶风,她却有几分英气。

赵怀琰上前见了礼,道:“不知父皇召儿臣入宫,所为何事?”

皇帝先没理他,倒是看向了林锦婳:“林小姐,你特意来见朕,所为何事?”

“臣女是来向皇上请罪的。”林锦婳上前垂眸开口。

“请罪?”皇帝看她一眼,倒是笑了出来,不过烛光太暗,林锦婳看不清他这笑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微微垂眸,应是:“因为臣女的疏忽,才导致流言蜚语全部算在了宁王身上,若是臣女任由母亲被人害死的真相掩埋,臣女的大伯母就不会因为内疚而自尽,周姨娘更不会因为内疚离家出走而遭遇飞来横祸惨死街头。”大夫人跟周姨娘都已是死无对证,就算皇帝派人查,也绝对查不到她身上。

皇帝听到这话,眉梢微微一挑,眯起眼冷冷看她:“你娘亲的死,朕也有所耳闻,但今日你大伯父对你下跪,你二哥还被你逼得差点触柱而亡,可是?”

林锦婳眼眶微微泛红,语气也有几分哽咽:“实在是臣女意气用事,不该在二哥辱骂臣女过世娘亲的时候反手打他的,这才叫他觉得颜面尽失,要去自尽。”林锦婳并不推脱此事跟自己毫无关系,皇帝既然能让人去传旨,说明心中已经有了论断,而且八成是以为自己真的逼自己长辈下跪了……皇帝重孝悌,他若是信了,就绝不会允许人反驳的。

皇帝听到这话,面色果真微微变了些。

“那林端呢?他四十多岁的人了,总不会无端端给你们下跪。若不是逼得走投无路,只怕也不会用这等法子。”

“请皇上明鉴,臣女来,正是因为大伯父下跪一事。大伯父误以为二哥自尽是臣女所逼,这才救子心切,否则怎么可能给我和哥哥下跪呢?我跟哥哥就站在大门口,一不可能打他,二不可能骂他,思来想去,臣女觉得只有这个原因了。”林锦婳语气哽咽,垂眸站着时浑身更是微微有些发抖。

皇帝看着她紧张的攥着帕子垂着头不敢直视自己的样子,也有些迟疑,不过他本就是多疑的性子。林端他也不是不知道,做事温吞人也还算聪明,但绝不是胆小如鼠之人,堂堂大男人跑去下跪,若不是又万不得已的理由,便是故意假装。

“那怀琰呢,你特意去官府做什么?”皇帝转头问道。

赵怀琰上前道:“儿臣昨夜查到豫州一起贪污案跟郑莱有牵连,这才来不及禀报父皇,便亲自过去查问,不曾想竟被人传成了故意纵容林小姐。”

皇帝是相对信任赵怀琰的,而且就算要偏袒林锦婳,也不至于亲自过去。

他忽然有一种被人愚弄了的感觉,不管是德妃端慧,还是林端,和如今站在眼前的林锦婳!

他目光微微沉了下来,看着面前低眉顺眼的十几岁女子,略带几分冷漠问道:“那你想朕怎么处置这件事?”

林锦婳听到这样的语气,便知道已经激怒他了,但皇帝生性多疑,他便是气,也不会只气自己。

她行了礼,道:“臣女愚笨,不知如何弥补大伯父一家对臣女的偏见,今日大姐姐说因为是因为臣女,景王殿下才休了她的,所以臣女恳请皇上,让大姐姐再回景王府去,兴许往后她就不那么恨臣女了。”她只提了最微不足道的要求,这样在皇帝看来,才不向怀揣着目的而来的样子。

皇帝眼睛危险的眯起,冷冷盯着她:“既然你说是来请罪的,那朕也要罚你呢?毕竟这些事都是因你而起,至于是不是你做的,朕自然会交由京兆府去查。”

“请皇上降罪,臣女不敢有怨言。”林锦婳越发恭谨,身子微微颤着,却没有半句求饶的话。

赵怀琰也没出声求情,他了解皇帝,越是求情,他只会罚的越狠。

皇帝睨了他们二人半晌,终于还是收回了森寒的目光,只淡淡道:“既如此,你便是长乐庵住三日,为我锦朝祈福。”

林锦婳紧握的手心终于松开,点点头:“多谢皇上。”只是去庙里诵经三天而已,正好让她避开京城的耳目好去做别的事。而且这个惩罚一定比之前那公公传去的圣旨轻。

“嗯,退下吧。”皇帝有些疲乏的揉揉眉心。

林锦婳跟赵怀琰对视一眼,见他微微颔首,这才退下了。

有小太监一路送她到了宫门前,等她要上马车时才停下笑道:“得亏您今儿过来了。”

林锦婳眉梢微微一挑,知道他是赵怀琰的人,转身浅笑道:“皇上圣明,事情与他说清楚,他自然能分辨的。”

“奴才来时,瞧见皇上又拟了圣旨,明儿一早就会传到林府,小姐快回去吧。凡事有王爷在,您不必担心。”小太监瞧她即便与自己说话也无高高在上的姿态,生出几分好感,便多说了两句。

林锦婳看了眼墨雪,墨雪识趣的拿出一锭银子送到他手心,才道了声谢,几人这才转头上了马车。

马车径直往林府的方向跑,林锦婳知道必然有人在盯着她,她不可轻举妄动。

墨雪也坐在马车内,道:“小姐,那常公公去林府传过谕旨了,让您去长乐庵思过三个月,罚公子护送袁郡主去西南,待战事平息才能回。”

林锦婳闻言,长长松了口气,放松的往后靠着:“皇上今日只让我去庵里祈福三日,未说思过。”若是思过,便是皇上也认定她做了那些事,到时候她想反驳都无从反驳起了,至于哥哥,皇上经过今晚,应该也会有别的安排吧。

她回到林家时,徐泊山一早过来了,拉着林锦澄在花厅说话。

徐昭昭见她回来,忙上前:“锦婳,你入宫了?皇上怎么说?”

“明儿一早会再下谕旨。”林锦婳看到满面担忧的徐泊山,有几分内疚的上前见了礼:“舅舅。”

“快些起来。”徐泊山连忙将她扶起,心疼道:“我都没想到林端一家竟是这样无耻的小人,用这样的法子来欺负你们兄妹。”

林锦婳看从不在自己面前生气的他这会儿满面怒意,只浅笑道:“舅舅不必理他们,锦婳相信恶有恶报。”

徐泊山见她这幅态度,怒气也隐了下去,只无奈笑着:“你倒是好性子,不过你放心,舅舅一定不会再让他们欺负你的。”

“嗯。”林锦婳弯起眼睛点点头,看着一侧温柔看着她的兄长和舅舅,她一点也不怕林端一家,他们自己找死,她岂能不成全?

好容易安慰好了徐泊山和徐昭昭回去,才看着疲惫的林锦澄,道:“哥哥不必担心,今晚好好歇着,兴许明日皇上的圣旨一下来,哥哥便不用去西南了。”

林锦澄看着她还要来安慰自己的样子,笑着摇头:“这些事情,本该是我来做,却还要你一个女儿家挡在前头,是哥哥无用。”

“谁让哥哥没有能带你入宫的人呢?”林锦婳眨巴眨巴眼,林锦澄瞧着她这样,登时笑出声来,面上的烦恼也消散了去。

兄妹说了会儿话,也都各自回了院子,不过回到院子后,林锦婳却是没睡。

墨风终于回来了,身上负了伤,站在花厅一直等她,等瞧见她来,才急急迎了上去,道:“小姐,景王府后的白兰,是个陷阱,白兰早已经被人带走了。”

林锦婳微微拧眉,看了看她:“你怎么样?”

“奴婢还好,只是白兰姑娘……”

“且不急,赵阚已经回了京城,八成想拿白兰要挟我做什么,白兰不会这么快出事的。”她见她胳膊和脸上的伤口还未清理,只道:“你先下去休息,明日我们要上山,到时候还要做更多的事。”

墨风也听说了今天的事,微微点头。

林锦婳转身往里走,到了书柜前,将医书全部翻了出来,找了好几本开始一页页的翻看,她记得有一个很邪门的药方,以前想着绝不会用,但现在倒可以一试。

找了半晌,终于找到,这才立即让墨雪小心出去买药了。

白日还晴好的天气,这会儿就忽然乍响春雷。狂风大作一阵后,大雨便倾盆而至了。

老六站在林府后角门处敲了敲门,守门的婆子赶忙拉开了,见到是他,才忙道:“小姐在等着呢。”

老六微微颔首,上了左边的抄手游廊快步往前而去。

林锦婳站在门口看着外面的震天响雷,心中的计划已经酝酿起来。

老六快步过来时,瞧见站在门边的人,暖黄的烛光下,她仿若夜里的仙子一般,熠熠生辉。

夜风夹着微雨落在他脸上,他这才猛地回过神来,整理好自己水墨色长衫,几步上前:“小姐怎么在这儿,春天湿气重,小心着凉。”

“你说是不是老天助我。”林锦婳嘴角邪气勾起,抬眼看着天上伴着惊雷的闪电。

老六不解,却也饶有兴致:“小姐想做什么?”

林锦婳转头看他,邪气不减:“今日人人都说我苛待长辈,却无人说周氏罪有应得,说林端一家无理取闹。明日我倒要看看他们怎么说!”

老六见她满眼狡黠的看着自己,那双漆黑的眸子仿佛要把人吸进去一般,忙垂下眸子:“想来小姐是有计划了。”

“只是今晚辛苦你跑一趟了。”

老六抬眼看她,见她唇瓣含笑,嘴角也跟着扬了起来。

此时林府。

周氏的尸体已经被收了回来安置在偏厅里,因为是姨娘,又被除了名,所以不会停灵太久,明日就会出殡。

屋里的下人们一身缟素跪在地上烧纸钱,忽然外头阴风一吹,电闪雷鸣,吓得几人均是一抖。

“周姨娘死得这样惨,若是鬼魂找回来该多恐怖?”其中一个胆小的丫头道。

其他人见过周氏的尸体,一想到那场景,均是唏嘘摇头,面上露出几分惊恐。

其中一个婆子道:“老爷和公子小姐竟是没有一个来尽孝的,周姨娘要回来,那也不会找我们这些下人……”

她话才说完,外面阴风忽的将未关严实的大门吹来,风一下子卷起地上的纸钱,也不知谁喊了句‘周姨娘回来了!’,吓得几人均是魂飞魄散,也顾不得继续烧纸,赶忙慌慌张张跑出去了。

等外面人一走,一个一身水墨衣衫的男子才悄悄走了进来,看着尚未下钉的棺材,上前将棺材盖掀开,看到里面已经用白布盖起来的尸身,抽出袖子里一根细细长长的铁钉,嘴角勾起了笑意。

第二日一早,便是周氏出殡的日子,林端父子才扮演了孝子贤孙,今日自然要亲自扶棺送葬。

林惜腾的头的确撞破了,但并不严重,他让人包好纱布后,只装作虚弱的样子走了来,瞧见林端郑皱着眉头,这才上前道:“爹,怎么了?”

“昨晚林锦婳竟然入了宫面见了皇上。”林端皱眉低声道。

“可是皇上昨晚不是已经下旨让她去思过了吗?”林惜腾不解道。

林端微微摇头:“哪里有那么容易,还有宁王在。”他才说完,便有小厮过来,道:“老爷,都准备好,可以发棺了。”

林端看了看今日的天色,天上一片浓密黑云,大雨依旧倾盆下着,惊雷不断。

他皱着眉头,微微颔首,看了看林惜腾和一侧的林惜玉:“不管怎么说,这次开了个头,往后就好动手了,三房必须除去!”说罢,这才亲自走在最前头带着棺材出去了。

外人看他就这样领着雨走在最前头,无不夸他是孝子。

长长的大街上,为了来看他这个孝子的人不在少数,仿佛都能忘了前些日子是怎么嘲讽周氏与男人私通的了。

这件事最气愤的,还是熊世林,他听说周氏死了以后倒还解气,但现在话锋一转,竟都在可怜周氏这个老泼皮了,他如何能忍?反正也没几日好活了,他爹被抓入大牢八成也是出不来了,与其自己一个人担着恶名死,倒不如再抓几个人。

他猫在街巷一角,冷冷盯着远处送葬的队伍走过来,轻哼一声。

此处不远的酒馆二楼,临街的雅间窗户开了一条缝,刚好能看清这里的情况。

老六站在一侧,看着她道:“小姐,一切都照您的吩咐办好了。”

“嗯。”林锦婳裹着黑色斗篷淡淡站着,让人去把熊世林找来可不容易,不过他若是要死,也帮她一个忙吧。

她看着熊世林身后不远处站着的墨雪,微微点点头。

墨雪收到信号,朝她颔首示意,这才走到了熊世林身后,低声道:“想报仇?”

熊世林讶异的一扭头,看着带着面纱的女子,忙想拿东西去遮住自己的脸。

墨雪见状,只淡淡道:“跟你一样名声尽毁的人,如今却得了人们如此优待,你反而即将腐烂在街头,兴许还要被人扔去乱葬岗由野狗分食,你甘心吗?”

“你是谁?”熊世林的脸比周姨娘的腐烂十倍,左边眼珠子都已经被疮疤糊住睁不开了,他现在就是个怪物,他自己很清楚。

“帮你的人。”

“利用我的吧,别以为我不知道。”熊世林轻嗤一声:“不过你尽管说,反正我也活不了几天了,那臭不要脸的老婆子死了还想风光,我岂会成全她?”说完,剧烈咳嗽起来,咳得腰都直不起来。

墨雪将一包药粉给他:“这药粉你洒到人的伤口上就行。”

熊世林扶着墙咳了半天,灰暗的天上一条闪电忽然闪过,雨水噼啪落在他身上,从他身上流出的竟然是一股猩红的水。

他咳完才看着墨雪,阴鸷冷笑:“你也恨林家人?”他知道昨天林惜腾跟林端都撞上了脑袋。

墨雪知道他的性格,不会轻易答应帮她,只从袖子里拿出一块质地不纯但样式独特的玉佩来:“你的丫鬟梨儿,已经怀有一个月身孕,你今日帮我,我能保你血脉留下来,否则,你跟你未出世的孩子都得死。”墨雪将药放到他手上,转身而去:“时间不多了,你自己考虑。”

熊世林听着身后越来越近的锣鼓哀鸣,整个人都是怔的。梨儿,那个他强行拖进屋里的丫环?他竟然还能有孩子?

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药包,再看看自己早已烂的开始发抖的手,死死攥紧,咬着牙就往大街上冲了去。

林端本还红着眼睛才假意抹眼泪,忽然见人闯来,当即停下了脚步。

他本以为林锦婳一定会暗中派人来搅和,到时候他就正好再抓一次林锦婳的证据,没曾想竟是熊世林。

熊世林看着他惊讶的样子,讽刺笑起来:“你娘死了,你爹我也活不成了,要不今儿你把我们夫妻一起埋了?”

“混账……”林端气得面色发青。

“混账?你娘不知廉耻不守妇道,死了就该扔去乱葬岗,你倒好,竟然还做一个婊子的孝子贤孙,还大张旗鼓给她办起了丧事,林端,你当真是你娘的亲儿子,一样的不知廉耻!”熊世林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冷嗤道。

林端气得头疼,但他昨日才去用了苦肉计,今日不能太强势,只对一旁小厮道:“送熊公子回去。”

小厮应声,上前就要来拖走熊世林,却没想到这会儿雷声大作,闪电一条接着一条。

林惜腾让人撑着伞躲到一边,不耐烦的跟一旁林惜玉嘟囔一句:“这熊世林怎么还没死……”

话不及落音,闪电竟是直接从天上劈了下来,直接击中棺材,抬棺材的人跑都来不及当即被击飞了去,唯独那棺材被烧糊,尸身更是黑漆漆的落在了地上。

周围的人登时吓蒙了,纷纷往后退散。

熊世林见状,也是一怔,而后才大笑起来:“看到没有,这样不守妇道的人就活该天打雷劈!林端,你不知廉耻,小心你也被劈死!”

小厮们都不敢再拉他,林端也被破碎的棺材板击中,倒在地上半晌喘不过气,直到有人来扶,他才勉强缓了口气来,只看着地上被劈得四分五裂的棺材,再看看地上的焦黑的尸身,嘴巴张了张,嗓子挤都挤不出声音来。

熊世林小心将药粉慢慢抹到手上,看着半坐在地上愣怔着的林端,跨步上前死死抓住他的脖颈,手也朝他的后脑勺的疮疤抹去,可才抹上,他就被林府的小厮一把拖开扔在地上了。

他哈哈大笑:“林端,下一个死的就是你!你不知廉耻,你活该!”

旁人之前还在说他是个孝子,看到天打雷劈这一幕,纷纷闭上了嘴。

林惜腾眼见着一切功亏一篑,死死咬牙,狠狠瞪着还在叫嚣的熊世林,上前便是一脚踹在了他身上,将他踹得趔趄半步,一口血便吐了出来。

熊世林不算是个胆大的人,但得知道自己必死无疑,还有一个丫鬟怀了他的孩子,他便咬咬牙,颤抖着身子看着林惜腾:“有本事你来杀了我呀,你祖母那晚对我宽衣解带的勾引我,听闻你也有这等爱好,专门喜欢年纪大的老女人……”

他话不及说完,林惜腾伞也不要了,捡起地上一块木头朝着熊世林的脑袋便狠狠砸了下来,木块上还有一根长长的钉子,就这样深深刺入了熊世林的眼睛里,看的旁人倒抽一口凉气,有些胆小的更是当即晕死了过去。

熊世林疼疯了,紧紧抓着最后一点药粉,等林惜腾再靠近时,将药粉朝他脸上洒了去,林惜腾的板子也狠狠打中了他的脖颈,他当即便晕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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