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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没头没尾,我怔住了,实在想不出罗米怎么会出这句话。当时第一反应就是,她高烧胡话,得了失心疯。
罗米紧紧抓住我,脸上五官都扭曲了,头上浸满冷汗。光线极暗,气氛非常压抑,我真是有害怕了。她的力气特别大,左右扭动,根本不像个姑娘,完全歇斯底里。我紧紧搂住她:米,我是你哥,你怎么了?
米劈面给我一掌,半边脸立伦了,打得我眼泪流出来。令我最害怕的,还是她的笑。罗米一边挣扎一边怪笑,笑得邪气十足,令人毛骨悚然。
她真的不是我妹妹了,我浑身颤抖,磕磕巴巴不出话。
大刘过来帮我制服她,他苦笑:罗哥,你现在见识到了吧。
她这是怎么了?我折腾一头汗。
大刘非常严肃:她肯定是中邪了。
罗米慢慢从笑过度到嚎叫,声音十分尖锐,在高音区不歇气长啸,在场的人无不胆寒,面面相觑。我活这么大从来没听谁这么笑过,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恶毒。
把罗米又送回里屋,我疲惫地:吧,到底怎么回事?
米发病是在两天前。我们怀疑和楼下的事情有关。佟雅慢慢道。
楼下怎么了?我想起四楼那扇被警戒线封锁的门。
佟雅怔了怔,颤抖着:就在这家楼下,前两天有个人自杀了。
怎么死的?我问。
上吊死的,吊死在自家的门框上。佟雅又补了一句:是个瞎子。
我头皮一下炸了,没来由的,心里一阵阵发堵。
他死他的,和米有什么关系?我勉强镇定心神。
据佟雅,楼下那瞎子死得有蹊跷,一人独居,无儿无女,好不央的突然就上吊自杀了。关于他的死有些争议,有他杀的可能,因为他家常年不锁,方便邻居照顾,谁来都能进。反正家徒四壁,穷得叮当,又是个半大老头盲人一个,偷都懒得去。
他自杀那天晚上,警察收尸,法医勘查现场,正赶上佟雅和罗米回家。佟雅就拉着罗米看热闹。当时满楼轰动,只要在家的全跑出来看这死人的西洋景,两个女生也挤不进去,闷了一头汗不,什么也没看着。
佟雅,当时在案发现场,她就有种很不好的感觉。拉着罗米要走,罗米也没有看下去的**,虽然什么都没看到,但那种案发现场的阴沉气氛,就让人很不舒服。
就在两个女生回到家的当天夜里,罗米就懵懵懂懂,神志不清。当时以为是感冒,没当回事,到了第二天,米开始发疯了。
她拿头撞墙,佟雅一个女孩根本弄不住,打电话叫来男朋友大刘。大刘又找了同学,两个伙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罗米制服,用绳子绑好。罗米满嘴胡言乱语,最为惊悚的就是,话的腔调和口音全变了,眼神极为恶毒,用方言脏话不停地咒骂。
我怔怔出神,似乎触摸到了一个巨大的无法琢磨的事态边缘。这事或许真的和中邪什么的有关,不过这个领域我也不太认识什么人。我想起大学一个寝室的同学,他外号叫铜锁,家里有的是钱,人脉也挺广,或许他能认识。
我给他打了电话,能听出来电话那头风挺大,铜锁话也是高一声低一声,听了半天我才明白,敢情人家现在正坐着游艇出江钓鱼呢。我这人挺自卑的,见是这种情形,便想挂了电话。铜锁到挺热情,耐心询问我事情的原委,他想了想:这样吧,我给你推荐个人,你找他,甭管多邪的事到他手里保准药到病除。这人和我关系倍儿铁,是我的救命恩人。
我有一搭没一搭跟他寒暄了几句,记下电话。铜锁出这个电话主人的名字。一听到这个名字我就愣了。
他叫解铃。
看到这个名字,我有些恍惚,因为我也认识一个叫解铃的朋友。
我认识的解铃是中学同学,没读完他就不念了,也不知是辍学还是转学。初中到现在十几年,有什么样的同学忘得也差不多,之所以还能记得这个人,是因为他特殊好玩的名字。
解本身就是个很冷门的姓氏,再加上解铃的名字,显得特古怪。
起来,我去年还见过他一次。那天我做完业务从客户单位出来,正准备坐公交回家,就听到有人叫我。定睛一看,是个高中学生模样的光头,这人面目依稀熟悉,而神态和气度则有异于常人,不清什么感觉,就好像站在悬崖边看远处苍茫连绵的群山,景色固然优美,只是咫尺天涯,有着鸿沟般的距离感。
他倒是很热情,叫着我的名字,多少年都没见了。我不好意思,问他是谁,他我叫解铃,你忘了吗。我这才想起是同学,我们就站在车站,这通神侃,聊得颇为投机。我仔细打量他,解铃穿着泛旧的迷彩裤,踏着旅游鞋,上身也是很地摊的t恤,挎着一个军绿色的大包,那样子就像是走街串巷发传单的。
我问他现在做什么,他神秘地笑笑,拍拍大包:我现在给人看事。
看事?我疑惑。
听他解释,我才明白,看事在东北比较流行,简单来,就是有道行的高人专门给人驱邪看鬼跳大神。我笑他:原来你是个神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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