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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太残暴,186
凤傲天见他斜靠着,墨发并未高高束起,而是用一根粉色锦带松垮垮地束着,脸色带着七分的病态,秀眉紧蹙,眉宇间有着抹不开的愁绪,薄唇微抿着,一手握着书卷,一手拿着绢帕掩着嘴角,偶尔轻咳几声,却更显得柔弱。舒悫鹉琻
她的脚步极轻,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的身侧,微微靠近他,抬手,将他手中的书卷拿过,歪着头,笑意吟吟地看着他,“如今病着,还不好好歇着。”
随即将书卷合起,放在一处,动作甚是熟稔,翩然坐下,将锦被拢了拢,在易沐怔愣时,她的掌心已经覆上他的额头,微凉,低头,把着脉象,蹙眉道,“怎得还不见好?”
易沐自然地将手抽了出来,微微敛眸,隐去他所有的情绪,只是微微颔首道,“臣参见皇上!”
凤傲天看着他有意避开自个,她浅笑着,看着他手腕上的刀痕已经包扎好,却也不点破,只是淡淡道,“酒公公未给你开药?”
“开了,臣自幼体弱,不过是需要慢慢调理。”易沐低声说道。
凤傲天听着他不咸不淡的话,眸光一沉,“怎得如此不爱惜自个的身子?”
易沐听着她有些低沉的语气,心思一颤,抬眸,对上她冷寒的双眸,忍不住地咳嗽道,“咳咳……”
凤傲天抬手,突然将他揽入怀中,轻拍着他的后背,易沐猝不及防地靠在她的怀中,一手用绢帕捂着唇,低声地咳着,另一只手却是放在她的腰际处,却也是手足无措。
过了好一会,易沐总算止住了咳嗽,凤傲天松开他,让他重新靠着,低声道,“爷说错了?”
易沐摇着头,“臣会好好爱惜自个的身子。”
凤傲天抬手,将他的手握在自个的掌心,低声问道,“朱砂痣在何处?”
易沐抬眸,看着被她细心呵护地握在掌心的手指,不可抑制地微微蜷着,他心中一疼,微抿着唇,“脚踝。”
凤傲天微微倾身,将锦被掀开一角,露出他的玉足,她将裤脚掀起,便看到脚踝处醒目的朱砂痣,她俯身,轻抚着那殷红的朱砂,低头,印上了一个浅吻。
易沐不自然地缩了回去,眼角有些酸涩,他强忍着不敢流下眼泪,只是僵着身子,坐着。
凤傲天抬眸,看着他,“这些日子,爷忽略了你。”
易沐的心被她的话狠狠地揪了一下,垂眸,低声道,“臣很好。”
凤傲天幽幽地叹了口气,“好不好,爷验过才算。”
她一面说着,已经欺身而上,易沐抬眸,目光惊愕地看着她,显然有些局促不安,也许,这样的拥抱,如此亲密的举动,对于他来说,太遥不可及了。
她看着他睁大双眸,一双略带忧伤的眸子,有些慌乱地看着她,她嘴角一勾,低头,吻上他的唇,唇齿间充斥着浓浓的药味,带着丝丝的苦涩,却又有种甘甜。
易沐有些承受不住,双手不可抑制地抓住她的双肩,他微仰着头,在她温柔的吻中,险些丢盔弃甲,卸下所有的防备。
凤傲天看着他面色泛红,有些留恋地离开,指尖点着他的鼻尖,“还是需要好好地养着。”
易沐对于凤傲天如此的举动,心生不解,若是寻常,她定然不会如此待他,那么,让她有所改变的是什么呢?难道是猫公公此事给了她太大的打击吗?
凤傲天双手覆上他审视的目光,将他揽入怀中,却觉得他很轻,不免有些心疼,“当你失去过,才知道什么是最可贵的。”
易沐是个心思通透的人,就是因为看得太清楚,他反倒是庸人自扰,他知晓,她的那番话中的意思,她如今想要好好珍惜眼前人,可是,他这个眼前人,却不值得她珍惜,有些事情,不能重蹈覆辙,他不能太自私。
可是,这样的拥抱,让他无力推开,他只是一言不发,安静地靠在她的怀中,他如今知晓,她的心中有他便好,虽然那不是爱。
凤傲天自梅香宫出来之后,天色渐浓,她抬头,看着夜空中最亮的繁星,似乎是看到了那心底最深处的人,他此刻也在看着她吧。
她抬步,向帝寝殿走去,流星百无聊赖地躺在软榻上,见她入内,迫不及待地起身,冲到她的面前,“圣主,现在出发吗?”
“嗯。”凤傲天点头,随即坐下,喝了一口茶,便带着他前往风族。
慕寒瑾每日都在等待着她的到来,这已经是一种习惯,今儿个,眼看着天色已经暗了,他有些失望地靠在床榻上,那份思念越发地深。
正在他胡思乱想时,便感觉到了那熟悉的气息,他猛地睁开双眸,便看到她缓缓地向他走来,他浅笑着,只是这样地看着她缓缓地靠近。
凤傲天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直到站在他的面前,她只是安静地看着他,不发一言。
慕寒瑾坐起身来,伸手,将她有些冰凉的手握在自个的掌心,“皇上,有臣在。”
凤傲天眉眼含笑,将他揽入怀中,低头,紧紧地抱着,是啊,有他在,“不许离开爷。”
“臣一步都不离开。”慕寒瑾靠在她的怀中,感受着她有些起伏的心跳,心硬生生地疼着,他宁可自个痛不欲生,也不愿看到她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流星非常自觉地独自去寻找神犬,月色下,他小小的身影跑得极快,转瞬间,便落在了神犬的身旁,看着眼前通体黑色的神犬,他半蹲在它的面前,而它则闭着双眼,压根都不看它。
流星双手抵着下颚,歪着头,“你知道吗?猫公公走了,圣主很伤心。”
神犬听着流星的话,这才睁开眼,看着他,意思是,“谁是猫公公?”
“猫公公就是猫公公。”流星不愿多讲,一提起这三个字,他就有流泪的冲动。
神犬听着他这说了等于没说的回答,接着扭头,不去看他。
流星看着神犬再一次地无视他,他继续开始自言自语起来,说着的都是跟小白蛇在一块的事情。
神犬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显然对流星这种喋喋不休的人有些反感,毕竟,它清静了这些年了,这个时候,它早早便歇着了,突然冒出个唠叨鬼,它有种想要一掌拍飞他的冲动,不过,鉴于它良好的修养,还是忍不住了。
流星却不以为然,他觉得自个现在很孤独,猫公公不在,邢无云也出去了,圣主也很忙,其他人都很忙,只有他一个人很伤心很难过,所以,他需要发泄,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他怎么能放过,一旦说开,早就将上次神犬整蛊他的事情抛到了九霄云外。
凤傲天与慕寒瑾相拥着,她忘情地吻着他,似是要将他揉碎在自个的怀中,她不过是想要找到一些慰藉。
慕寒瑾的身子这些时日恢复了不少,可是,也依旧虚弱,被凤傲天如此地折腾着,显然有些吃力,可是,他知晓,只有这样,她的心里才会好受些。
凤傲天低头,看着衣衫凌乱的他,低喘着气,面色红润,唇瓣透着莹润的光泽,身上总算有了一些肉感,不像那些时日的骨瘦如柴。
她小心地将他揽入怀中,只是想要如此地珍惜着,她何时变得如此脆弱了?
他们只是如此相依偎着,不知过了多久,慕寒瑾抬眸,浅笑着看着她,“皇上,该回去了,如今已经深夜了。”
凤傲天垂眸,对他的气息有些眷恋,轻嗅着他的颈项,双手不自然地抱紧,“如今学会赶爷走了?”
慕寒瑾低笑一声,“皇上早些回去歇着,明儿个还要上早朝。”
凤傲天低笑一声,“就你懂事,懂得体贴爷。”
他何尝不想将她牢牢地禁锢在自个的怀中,何尝不想让她无时无刻地陪着他,可是,他知晓,在他还未彻底解开情咒,好端端地站在她的身边时,他只能不舍地让她回去,只能如今的她,承受的太多太多。
凤傲天自然明白慕寒瑾的心思,他是在心疼她,这样淡淡地关心,让她心中一暖,低头,再一次亲吻着他,不舍地将他放开,“明日爷再来看你。”
“好。”慕寒瑾轻轻点头,目送着她离开,他始终嘴角含笑,他只是希望在她不经意间回头的时候,看到的永远是他的笑容。
凤傲天踏出屋子,流星已经感应到,带着神犬站在了外面。
凤傲天俯身,摸着神犬的脑袋,“看你好像还未睡醒。”
神犬有气无力地点着头,身旁突然多出一个聒噪的人扰它清梦,它能睡醒才怪。
凤傲天读出了神犬眼眸中的意思,转眸,看着流星,见他神采奕奕的,显然,将心里的不痛快全都发泄了出来,可是,他痛快了,神犬却不痛快了。
她低笑一声,带着流星和神犬回到了宫中,“爷去浮梦宫,你跟神犬在这处歇着吧。”
“圣主,您不管流星了?”流星上前拽着她的袖袍,泪眼汪汪地看着她。
凤傲天抬手,将他轻轻一拎,放在神犬的身旁,“有神犬管着你,爷放心。”
流星垂头丧气地看着她,显然,他知晓,适才,自个一直在神犬的旁边喋喋不休,如今,只剩下他和它,指不定被它怎么算计呢。
这明显就是秋后算账啊,他不要一个人跟它待着,好怕怕。
凤傲天当然知晓流星的小心眼,不过,她觉得流星跟神犬待在一起,便能忘记对猫公公的哀伤。
流星一脸哀怨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最后只能低垂着头,看着神犬正睁着黑漆漆的双眼,伸着舌头,一步一步地向他走去。
他连忙向后缩着,呵呵一笑,“那个……不早了……你我就洗洗睡吧。”
神犬听着他的话,差点没咬掉自个的舌头,这是什么话?什么叫洗洗睡?它跟他不熟。
不过,它确实困了,接着在软榻上一滚,寻了个舒适的姿势,便合眼睡去。
流星见它就这样放过了他,顿时松了口气,忙不迭地跳下软榻,冲出了大殿,拍着自个的小胸脯,抬眼,看着四喜,“我要沐浴。”
四喜看着流星似是有种大难不死,劫后余生的模样,低笑一声,接着应道,“奴才这便去给您备浴汤。”
“嗯。”流星点头,还不忘回头看一眼躺在软榻上的神犬,接着坐在石阶上,抬眼,看着星空,也不知道哪一颗才是猫公公呢?
凤傲天行至浮梦宫,便看到寝宫亮着灯,一抹艳红的身影拉得极长,立于窗边,微微仰着头,看着远方。
凤傲天突然想起一句熟烂于心的诗句,她以为这句是只用来形容女子,可是,放在他这处,也觉得甚是贴切。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她觉得,他便有这样孤芳自赏的绝世孤傲之气,仿佛在此刻,世间万物,都不及他的一眼回眸。
她行至窗前,双手环胸,靠在一侧,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在看什么?”
卫梓陌在她踏入寝宫时,便知晓她已经到了,他不知自个在等待着什么,只是这样站着,一直在等着,等着,等着……
直到看到她,他的心才安定下来,他才知晓,他是在等她。
“看你。”卫梓陌收回视线,对上她清冷的眸子,低声说道。
凤傲天挑眉,轻轻闪身,自窗边落在了他的身旁,“爷乏了,去歇息。”
卫梓陌见她转身欲走,连忙抬手,握着她的手,向前一步,牵着她缓缓向前走着,“先沐浴。”
凤傲天嘴角一勾,知晓他能够如此主动,已经算是难得,超出了她的想象,她连忙应道,“是。”
卫梓陌牵着她的手,一步一步地向内堂走去,听着她那软绵绵地应答声,嘴角不其然地勾起一抹浅浅地笑意。
二人行至内堂,浴汤已经备好,凤傲天便入了屏风,习惯性的抬手,往常都是猫公公站在她的身后,伺候她沐浴,可是,如今,她不禁低笑一声,接着自行褪去衣衫,没入浴汤。
她知晓,依着卫梓陌的性子,定然是不会进来堂而皇之的看她沐浴,故而也便放心地掬起清水,滴落在自个的双肩。
卫梓陌躺在床榻上,听着屏风后传来的清脆的水声,不知为何,面色突然不可抑制地红了起来,他连忙侧着身子,抬起双手,将自个的耳朵捂起来。
凤傲天沐浴之后,看着身侧的台案上放着明黄色的常服,看来是他一早便准备的,未料到他还有如此体贴的时候。
她穿戴妥当之后,墨发用内力烘干,披散在胸前,遮挡住自个如今发育越发良好的胸部,虽然已经束胸,这常服也比较宽松,但是,她还是将墨发放在了前面,接着上前,看着他背对着躺在里侧,让出大片的地方。
她好笑地摇着头,接着躺在床榻上,将锦被拉起,盖在二人的身上,此时的他只穿着一件艳红色的中衣,更衬托着他姣好的身姿,凤傲天自后背环着他的腰际,将脸贴在他的后背上,低声道,“睡吧。”
卫梓陌从未与人同塌而眠过,如今,多一人躺在他的床榻,他极其的不适,整个身体都是紧绷着的,突然,感受到自背后传来的温热,他垂眸,便看到环上他腰际的那双纤细的手,他微微转身,看着她。
凤傲天睁开双眸,墨发散落在胸前,整个人多了几分的慵懒与娇媚,她看着他,“睡觉都戴着面纱?”
卫梓陌看着她,“你想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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