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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韩诚科的案子在提刑按察使司大堂开堂审理。
上首坐着钦差大臣、刑部尚书冯英,两侧分别坐着河南巡抚刘同升、河南提刑按察使。
下首两侧,分站着一队队腰挂绣春刀的锦衣卫。
堂下立着数人,原告韩诚科,被告祥符县知县、抓捕韩诚科的城卒等人都在场。
“城卒王二,韩举人是否系你所抓?”
“回钦差大人,是......”
面对钦差,城卒哪里敢撒谎,听说此事都闹到御前了......
随着一声惊堂木响起,冯英的嘴如机关枪一样,开始了迅猛的审问。
“祥符县知县赖月京,你违背皇命以路引为由从中牟利,武乱施政致使韩刘氏丧命,你可知罪?”
“开封府知府魏生津,你身为一方知府,本有监察地方官员职责,但你包庇有罪之臣、大肆敛财你可知罪?”
“.....”
冯英深谙大明律法,又在刑部摸爬滚打多年,执掌十年的刑部尚书一职,其经验异常丰富,审案节奏极快,言辞之力也是一针见血。
祥符县知县差点被整懵了,好在他也干过审案之事,知道据理力争。
他反驳道:“回钦差大臣,下官并非武乱施政,也并非不肯解决,乃是这举子无理取闹,下官早已赔他十两银子了!”
赖月京继续辩解甩锅:“事发后,下官欲厚葬其母,并承诺为他谋个职,以便日后能好生过日子,他却不要,说是人命关天,不能就此草草了事。”
韩诚科大怒:“人命关天,你不惩治首犯,却在这强词夺理!”
那城卒也甩锅,道:“小人抓一无路引之流民,何错之有啊?”
冯英自然不听他们绕来绕去的,再次一拍惊堂木,喝道:“那是流民吗?你们误抓了,却未能及时审理,这才延误时机,闹出人命案来!
我朝以孝治天下,韩举人为人至孝,为母讨个说法,错了吗?你们非但不给人家个公道,还勾结串通,欺压百姓,赖月京,你知罪吗?”
案子看似简单,却牵扯到了众人的心绪。
经过一个时辰的审理,刘伊口等证人相继出来作证,整个案件越审越大。
先是知县咬出了知府,接着小吏刘伊口交代出知府与布政使之事,知府又咬出了前去拦截韩举人的宋尚天。
归根到底,此案是因为路引而起,河南省没有推行新政废掉路引导致,布政使宋权怎么逃不掉。
如果朝廷没有废除路引制度,这案子还真不好断,最多只能让官位最小的城卒顶缸,上面屁事没有。
然而现在,依法办事的城卒罪过最小,官职越大的反而越倒霉。
钦差坐镇、锦衣卫环伺,在厂卫列出的一系列证据面前,魏生津等人根本没有反驳之力,一个个终于没了往日的神采,垂下了自己的头颅。
审案的内容走漏,布政使宋权得知自己被卖,想要跑路,却被盯着他的锦衣卫逮了个正着。
经过冯英的审讯,锦衣卫抄家搜寻证据,宋权往来南京官员的书信被搜出。
眼看着涉及新政,牵着的官员也越来越多,官员之间的私下交易也浮出水面,冯英心头剧震,饶是他身为钦差,也不敢轻易请出王命旗牌处置。
思考片刻后,他详细写明了河南当前情况,遣快马送往南京,请旨定夺。
奏章只用了四天便递进了内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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