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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完通知没有?”处座坐在办公桌后,冷冰冰的问道。
贺年怔了怔,通知他看了,但真没看完,看到楚凌云担任督查科的副科长后他便坐不住了,哪还有心思看后面的内容。
“贺科长,这是通知内容,你再看看。”
齐秘书笑呵呵走过来,拿着之前一样的通知文件,塞给了贺年。
贺年接过文件,站在那仔细翻看,前面关于其他几个人的任命他没在意,直接翻到了楚凌云那里。
上面清晰的写着,由行动科四组组长楚凌云担任督查科副科长一职,继续往下看,贺年突然愣在了那。
后面赫然写着,楚凌云依然是行动科四组组长,他的人事关系还在行动科,督查科是兼职。
“处座,您这是什么意思?”
贺年小心问道,楚凌云没被调走,还是行动四组的组长,没走就好,不过处座这个任命安排,他是一点没看懂。
督查科虽然不如行动科,但也是个大科,楚凌云在督查科当着副科长,还在他行动科继续担任组长?
组长兼任副科长,怎么看都感觉不对劲。
处座看了眼齐秘书,齐秘书立刻笑道:“天津出了点事,总务组长被党务调查处的人给抓了,罪名是叛国投敌,他和日本人合作做生意的事被党务调查处的人给查了出来。
“处座为此很生气,想要杜绝各站再出现这样的人,需要有人帮着处座去巡视一番,楚凌云职务太低,所以给了他一个督查科副科长,方便他去办这件事。”
“原来是这样,处座,您也不事先说清楚……”
他话没说完,处座便打断了他:“说清楚,难道我做什么事,以后都要给你贺年报告一声才能去做?”
“不敢,不敢,处座我错了,我先出去了。”
贺年嘿嘿一笑,人没走就行,只是为了方便出去巡视,所以给了个副科长,这样说的话,楚凌云的主要工作还是在行动科,而不是督查科。
贺年明白自己冲动了,通知没看完便跑过来,这次糗大了,说完便灰溜溜的退了出去。
“这个莽老虎。”
等贺年出去后,处座笑骂了声,贺年外号贺老虎,这个外号还是处座给他起的。
“他是关心则乱,您又不是不知道,他就是个急性子。”
齐秘书帮着贺年解释,外面的电话他响了,他马上过去接了电话。
“处座,袁守旺求见。”
电话是行动科副科长袁守旺打来的,语气还有点惶恐。
“袁守旺,他又多想了。”处座揉了揉脑袋,摇头道:“我不见他了,你去好好和说说,让他站好岗,以后不会亏待他。”
“是,处座。”
齐秘书明白袁守旺求见的目的,估计是看到通知有了担心,以为自己没主动让位置,处座生气了,所以给楚凌云安排到了督查科做副科长。
齐秘书猜的没错,袁守旺这会坐立不安。
上次庆功宴的时候,他主动提出过让位,但处座没同意,之后他找过齐秘书和处座,表达出了自己想去装备科的意愿。
但依然没得到同意,结果今天处座突然把楚凌云安排进督查科当副科长,他马上想到,会不会是当初人多,处座装作拒绝?
又或者他没给处座送足好处,所以处座生气了?
惶惶不安的袁守旺,看到任命后马上想要见处座,可听说贺年已经进去了,只能耐着性子,等贺年出来后立刻打了电话。
“齐秘书。”
没有接到处座见面的通知,却看到齐秘书来到自己办公室,袁守旺心里顿时一凉。
他说话的时候,声音有些发颤。
“老袁,你啊,就喜欢多想。”
袁守旺是处座的同乡,齐秘书对他很了解,袁守旺对处座的忠心是有,可惜能力不足,性子也有点弱。
在行动科更是被贺年压的死死的,没有一点存在感。
“我来是告诉你,装备科科长的位置肯定是你的,但你要再等等,明白了吗?”
齐秘书没和他废话,开门见山的说道,说别的没用,他还会多想。
“我明白,谢谢,谢谢齐秘书。”
袁守旺急忙应道,大起大落下,心脏快有些受不了,他想给齐秘书倒茶,结果齐秘书挥了挥手:
“处座特意让我来告诉你,安下心吧,不过此事记得保密,不要告诉其他人。”齐秘说完直接离开。
送走齐秘书,袁守旺回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大口的喘着气。
处座念着旧情,没有抛弃他,愿意把装备科给他,这就好,以后去了装备科,不用有任何行动,油水比现在还多。
不过这也证明,处座是真的看好楚凌云,只是让他暂时帮楚凌云占着位置。
或者说,处座现在没打算把楚凌云提拔上去。
但不管什么时间,楚凌云的晋升已是板上钉钉,齐秘书刚才做出了表态。
行动科,特别是四组,一片糟杂。
他们没想到组长突然升职,不是在行动科,而是去了督查科做副科长,另外继续担任他们行动四组的组长。
上面是什么意思?过渡一下吗?
特别是泥鳅,看到楚凌云被任命为督查科副科长的时候被吓了一跳,组长要是走了,他可没有信心带好行动四组。
别看上次任务完成的很好,可他明白,那是组长给他做出的铺垫。
贺年没说内线是谁,但他知道一定是江腾空,当初江腾空被抓,结果现在成了上海特高课的行动组长,若不是被组长策反了,他不可能活着回去。
有了详细的情报,他若是做不好,那就是愚蠢了。
泥鳅有自知之明,组长不能走,走了他就算接任组长也不可能带好整个组,他没有当军事主官的野心,只想好好的跟在组长的身边。
行动四组不明所以,其他各组的人更是诧异。
刘万年,温继涛来到朱青办公室,讨论着上面这个任命,可说了半天,还是不明白怎么回事,不知道处座为什么这样安排。
除此之外,督查科的震动最大。
当初他们科长韩向辉因为内奸案被牵连,下放到了杭州,如今人还在杭州坐冷板凳。
因为这件事,督查科对行动科,特别是行动四组可是有过不少针对,审核行动四组功劳的时候最为严格,而且经常挑毛病。
无奈人家是实打实的功劳,没有过一点冒功,他们也无可奈何。
但当初结过梁子,眼下楚凌云突然到督查科当了副科长,不少之前为难过行动四组的人心里暗暗后悔。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虽说只是副科长,可谁都知道,楚凌云是处座眼中的大红人,没看人家来做副科长,还继续兼任着行动组的职务。
一个人在两个科里同时任职,在军事情报处尚属首次。
督查科没有副科长,之前的副科长接任科长之后,副科长的位置一直空着,科长也不想那么早有个副手来制约自己,可没想到,处座竟然把楚凌云安插了进来。
这会的楚凌云还在火车上,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升职。
“组长。”
泥鳅眼尖,看到了刚下火车的楚凌云,立刻迎了上来。
这次来接人,不止有泥鳅和沈汉文,还有督查科的一名主任,这名主任主要为科长和副科长服务,相当于办公室的领导职务。
“楚科长。”
泥鳅跑过去后,他立刻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楚科长?”
楚凌云愣住了,这人他见过,知道是督查科的人,可他为什么喊自己科长?
而且他回到南京,督查科的人过来干什么,难不成要查他?
“黄主任,有什么事明说,你叫我科长是什么意思?”
楚凌云阴着脸,脑中快速思索,除了对红党的援助外,其他任何事他都不怕查。
至于贪腐,他向来没有独吞,贺年和处座那全送过。
这方面他们不会查自己,真要查,绝对不会是处里出面,而是国防厅或者其他的单位。
“楚科长,我没什么意思,我就是来接您的。”
黄主任被吓了一跳,急忙解释,他还叫自己科长,楚凌云眉头紧皱。
“组长,您不知道,在您来的路上处里突然下了个通知,您被提拔到督查科当副科长了。”
泥鳅急忙解释,黄主任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要是被楚科长误会了,他以后可就麻烦了。
他这个主任听起来官不小,可要是长官对他不满意,有的是苦果子吃。
别看楚凌云只是副科长,但人家背后是处座,他们的科长也不见得敢得罪楚凌云,前科长更是因为楚凌云被下放到了杭州。
“督查科副科长,怎么回事?”
楚凌云很是诧异,他人刚到南京就升职了,还升到了督查科。
“您看这个。”
泥鳅拿出处里的通知,楚凌云边上车边看,他上的是行动四组的车,黄主任只能继续在后面跟着。
“督查科副科长,兼任行动四组组长。”
楚凌云眉头紧皱,不明白处座为什么这么安排,真想给他升职,直接在行动科不更好,为什么要去督查科?
袁守旺自己主动要求过让位,在很多人看来,行动科副科长以后只能是他。
现在被弄到了督查科,到底是因为什么?
“组长,你以后不会真去督查科吧?”
泥鳅小声的问道,行动四组现在人心惶惶,生怕楚凌云调走。
他们谁都不服,只服楚凌云,如今那么多人立功,行动四组的人说是一群骄兵悍将也不为过,就算是泥鳅也压不住他们。
“不会,处座肯定有别的用意,先回去再说。”
楚凌云摇头,真让他离开行动科,贺年第一个不答应,处座肯定会考虑贺年的想法。
如果只是过渡,以后真要去督查科的话,贺年肯定会过来亲自接他,并向他解释,贺年没来,说明事情没到那个地步。
更何况他的关系依然在行动科,督查科不过是兼职。
“那就好。”
泥鳅稍稍放心,一行人回到军事情报处,齐秘书已在楼下等着他,楚凌云刚下车,就被他带到了处座办公室。
“凌云,你刚回来,没让你回去休息就让你过来了,不会怪我吧?”看到楚凌云,处座起身,笑呵呵说道。
“刚回来就能见到处座,那是凌云的福分。”
楚凌云急忙回道,处座哈哈一笑,拉着楚凌云在沙发那坐下。
“你聪明,敏锐,很多底下的龌龊东西瞒不过你那双火眼金睛,你在上海不知道,天津站出了个败类,竟然和日本人合伙做生意。”
处座哼了一声,说起天津站他就火大。
这些不争气的东西,净给他惹麻烦。
“各分站成立的时间最短的也有好几年,天津站的事是个警示,我们不能掉以轻心,所以我希望你替我到各站巡视,及早的发现问题和漏洞,不让对手再有可趁之机。”
处座缓缓说道,楚凌云怔了怔,马上明白处座为什么突然给他升职,而且还是督查科的副科长。
原因在这,是让他当一次钦差大臣,到各站去检查一遍,以免以后再出篓子。
明白这点,楚凌云也松了口气,不是真把他调到督查科就好。
他若是真去了督查科,估计整个处里睡不好觉的人会很多,以他查案的能力,查处里的贪腐,那不是一查一个准。
“处座您放心,我明白该怎么做。”
楚凌云轻声回道,这个副科长只是暂时,他以后还是要回行动科。
“你做事我肯定放心。”
处座笑了笑,看着楚凌云突然说道:“上次伪装日谍发现跟踪,逃掉的时候,你的处置就很好,三个党务调查处的外线就该那样对他们,打断他们的腿,让他们明白跟错了主子的下场。”
楚凌云一怔,处座说的是楚原跟踪房万超,被房万超发现逃跑的事情。
他有点不明白,处座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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