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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舞,你别管他,熬药去。”保宪在晴明房间里低吼。
“真是没有人情味啊。”花舞将粥放在博雅身边的木地板上,撅着嘴退了下去。
长廊上,猫又坐在了博雅身边:“喂,博雅,你现在就像是行尸走肉。你还活着吗?”
博雅的眼珠略微转了一下。
“我知道你还活着,但你这样,晴明看见会很难过的。”猫又发出了粗声粗气的声音。
博雅的头轻轻地转向了猫又。
“你得做点什么,像保宪那样。”猫又舔着自己的爪子:“再说了,或许保宪能把晴明的魂魄给弄回来,你看看,虽然晴明的呼吸没有了、身体也凉了,但是晴明的身体并没有腐坏发臭啊。”
博雅的眼睛亮了起来。
“还有啊,虽然是你杀了晴明,但是其实也可以说不是你,那时智惑占有了你的身体,是智惑刺的晴明,不是你。”猫又一边用爪子洗脸,一边慢条斯理地说:“他们阴阳师们不是经常说,咒是有好有坏的么,坏的咒就是你主观上认为事情一定会变坏,那么事情肯定就会变坏。所以要把事情往好的方面想。”
博雅突然跳了起来,抱起了猫又,将脸紧紧地贴在猫又毛乎乎的脸上:“啊啊,我明白了。”
猫又奋力挣脱,大叫道:“喂,博雅你疯了吗?”
博雅深深地看着猫又:“谢谢你,猫又,你真是个可爱的家伙。”
“吓,突然那么深情的眼神,弄得人怪不好意思的。”猫又跳到晴明的院子里,钻进了草丛中,黑色的身影晃了几晃就不见了。
博雅想了起来,晴明经常喜欢跟他谈咒,虽然每次谈咒时博雅都很不爱听,但是谈起咒时晴明的样子真是容光焕发啊。
晴明说过,人的心才是最重要的咒。
人的心就像一面铜镜,如果脏了,不管外面的世界多么清朗明净,但镜中的世界却始终是脏的。
晴明说过,如果真心呼唤着这个世间,对世间万物讲出自己的需求,那么这个世间自会回应你,你想要好的,它会给你好的。你想要恶,它会回应你恶。
晴明还说过,人的名字是最短的咒。
有一次,晴明喝多了酒,说过一句话,他说,安倍晴明这个咒,是因源博雅这个咒而起的啊。
那时他还想再问是什么意思,晴明就闭上眼睡了过去,蜜虫跳出来下了逐客令,他不得不回家。
晴明,对不起……
我不该因愧疚而放逐自己,不该轻易地放弃你,我错了,现在,请你回到我身边。
晴明,请你回来……
博雅跪坐在晴明房门口:“拜托了,保宪,请让我为晴明做点什么!我们一定要把晴明救回来。”
这时,听见式神花舞的声音:“保宪大人,有客来访。”
“不见,说晴明外出未归。”保宪在房间里翻找着晴明放在各个角落与博古架上的瓶瓶罐罐,头也不抬。
“是漆原将军府的招子公主。说过来谢谢晴明大人昨天救了她。”花舞伸头在门口说。
“什么?”
博雅和保宪愣住了。
博雅冲到前面打开了院门,看见身着华美十二单衣的绝色女子站在木门前,对他微微颔首:“博雅大人,很久不见了。”
“招子公主,请进!”
请了招子公主进到院子,刚坐在回廊上,保宪和博雅就直直地盯着招子。
“两位大人这眼神可真有点怪异啊。”招子掩面笑起来:“不过,晴明大人的家里,怎么是你们在啊?”
“啊啊……这个……”博雅突然之间有些张口结舌。
保宪面不改色:“晴明留下一些事,让我们帮他完成。”
“唔,原来如此。”招子眼波流转:“晴明大人还没回来么?”
“嗯呐,晴明一直在高野山外出未归。”保宪淡淡地道。
“高野山?不是在鬼界么?”招子吃了一惊:“昨天晴明大人和我还在鬼界呐,他将我送回平安京后,说他随后就回来。我以为他现在回来了。”
“招、招子公主,请您好好说说见到晴明的经过。”博雅全身发着抖,但仍咬牙发出了稳定的声音。
保宪也屏住了呼吸,直直地瞪着招子。
“那我就简单说下经过吧。我被鬼魅抓到了鬼界,那儿有一个鬼王,想要我成为他的妻子。据说鬼王在入洞房之后就会吃掉他的新娘,我那时以为自己死定了,又怕又急又气又惊,我晕了过去。”招子咬着自己的嘴唇:“醒来时,我发现晴明大人在我身边,他救了我,从鬼王的身边抢走了我。随后,他说要将我送回平安京,说我呆在鬼界对身体很不好。然后,晴明大人念起了咒,然后,白光闪动亮得我睁不开眼,只听到晴明大人说不管路上我听到什么都不要回应。我要晴明大人跟我一起走,他说让我先走,他随后就到。我闭着眼,一路上听到各种奇怪的声音在呼唤我,但是我咬牙没有回应,等我再睁开眼时就发现,我回到了平安京。”
保宪泪光闪动:“招子公主,你所见到的晴明可有什么异状?”
“异状?没有啊。”招子眨了眨眼睛,鼻子努力地嗅闻着:“如果说有什么异状,那就是晴明大人身上有很重的药味儿,以前从来没有这种味儿。啊啊,对了,跟这房间里的药味一模一样。”
“晴明狐狸,你的药果然有效啊……”这个瞬间,保宪热泪盈眶。
“晴明……”博雅更是张大嘴,大声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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