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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居注史和礼部小丞尾随其后,忙碌登载着。
“那个裸身相交的是天竺婆罗门教的三大主神守护之神毗湿奴和其妻子吉祥天女,她也是商人和少女的守护神主,吐蕃人称之为白度母”。
“这个银盘上驾车执剑的高冠男子,就是描写古代泰西战国中一代雄主,马其顿国主亚历山大王,以少胜多大破安息国巨象军的情景”。
“据说这亚历山大王曾深入沙漠腹地,求得神喻,自号统御欧罗巴与亚细亚之主,平定泰西诸国后提兵大举东侵,一路灭国无数,乃至破安息,征天竺时,殪于恒河边,一代霸业遂土崩瓦解”
“这个多手多脚做种种奇异姿态的也是天竺婆罗门教,三大神主毁灭与诞生之神湿婆的化身之一,也婆罗门教传说中的舞神,世称婆罗门舞之始祖,据说传授有一百二十八种婆罗门舞”。
“这个被野猪头人身象高举在手中的女子是婆罗门教中的大地神母,描述的是大地神母因为中了恶神的暗算,而坠入深不可见海底,为毁灭与诞生之神湿婆百万化身之一,野猪头巨人的所救。其左手象征诞生,右手象征毁灭。为什么头做赤红色。因为这是湿婆化外身之一的杀戮像,你可以叫他。血红”。
“这个多人缠绕的大圣欢喜天像,也是神湿的化身之一,代表生殖与渴望的神诋,也是天竺外道欢喜道的守护神”
“什么,为什么都是光溜溜的”
“天竺婆罗门多男女裸身像,并非道德败坏而是风俗释然,其地气候尚热多雨,一年多酷暑少寒冬,是以衣尚轻薄而不蔽体,而是婆罗门教中,相信男女之事为世情天理循环,可通天道的奥秘,广造像以弘扬之”。
“那个就是婆罗门教三大主神之首,万物之源的创始神梵天主,另一个形象也是古天竺佛门密宗,至高佛—毗迦佛大日如来的化身”
这一番悉数细述下来,纵使当初存心看笑话,凑热闹的,也不觉自然改观了。
我“夷”了声,快步走到,一件造像前,心叹道“不是把,这也搞来了”
“这是”
“这个金具是泰西以南大洲古国,埃及的王家殉器”
“上以靛彩绘的埃及古国神话传说,描述了世间之人越过死亡之河,在阴间接受冥间审判的故事,最后豺头人手中那具双头秤,又叫天平,天平的左边是公正与良心的神羽,右边称量的是人心。所谓善重恶轻,为善多则升天接受供奉,为恶众则投入冥河永不超生。”
见看见有位手闲的,揭开封盖,好奇的捏出一小金瓶。
“这东西是存放君王脏器的密盒,旁行鸟兽形的曲纹小图为象形文字,意为:扰吾安息者,虽生尤死”
闻言,把在手中的那位,顿时面如土色,一惊之下手忙脚乱的,飞丢回去。
“其君王曰法老,好修地上巨封,以存其柩,谓之金字塔,常发民奴数十万,采巨石而砌,堆以万韧之高。”
“这埃及之国虽偏,然其史渊源极古,与中土、天竺、古安息,并成远古四国”
啧啧称奇中,我又说起四大文明古国的典故,诸如巴比伦空中花园的来历,通天塔的传说等等
说的渐如佳境,恍若又回到了在市博物馆当讲解,打周末工的大学岁月,浑然把身后各色衣冠年纪的人群,当做了来做爱国注意教育的花骨朵儿、红领巾们,天花乱坠却是抑发不可收拾的。
只是当来的还会来,当我说到中亚的白种胡,雅利安人入侵天竺,将土著黑种茶毗陀人征服为奴,建立以肤色深浅分人等的天竺种姓制度。
外宾席上有个辫发赭面,裘袍毛带头结月冠的家伙站起来,不怀好意的说请教我。
就听礼官介绍,这个满身香料也掩盖不了牛羊腥膻,一看就常年不洗澡的的家伙,正是吐蕃新派的使节——钦木伦,乃是吐蕃王家的宗贵,悉补野氏十四系小王之一。(吐蕃旧俗,只有王室血缘的贵族才能在名字中用上赞字,如当初为松赞干布求亲的禄东赞;只有身领一方军政要职的大贵族,才能在姓名中用伦字,意为权势和勇力,吐蕃之宰相,亦称大、小伦)
只听他说是吐蕃征战西域时,发掘一极古之物,传为佛国神文,百求不甚解之,素闻大唐博见,请以释之纭纭。然后又站出一位汉话说的极流利的同伴,名为劝释,暗存讥讽的一番撩拨。
于是我不得不郁闷了,怎么一片大和谐下总有这种搅局的人,什么时期了,还有借献礼之名行挑衅之实,搞这种激化民族情绪的东西。
虽然我牛吹的大了点,当然为了保全国体,这个面子还是不能输的,自下决心,大不了胡搅一通,这种东西我说我的你说你的,给你来个不认帐又如何。
但看到他拿出的那东西,还真有点担心的我顿时笑了起来,那块黑铁版上居然是古巴比伦的契型文字,竟然是类似汉莫拉比法典的东西。不得不佩服外国版的摸金校尉,文物大盗们的水准,这东西都能搞到中土来。
虽然说古巴比伦契型文字我不认识,但我认识汉穆拉比法典啊,学世界文明史的时候,没少参祥过这东西的图片,这群吐蕃国的高原土鳖,居然以为拿了遥远之国的古物,就能唬倒人。
不过也没有平白便宜这群土鳖的道理,故做为难,左右推脱的,让本国的官员们借势起哄一番,把那吐蕃人也给绕了进去,许了好些彩头,
这才当堂大笑起来“什么时候这古安息契形文,成了佛国梵文了”
“这乃古安息一位大君汉穆拉比所订立的法典,上头的鸟面人,乃安息古地,美索不达米亚平原,古族神话的太阳之神拉马仕,同我中土之金乌鸟,怎得又变成大孔雀佛母明王”
“卷首为,天下地下一切万物之主。。”我侃侃而谈。“这部分残断,是关于逃奴追索令的律典,怎么成了佛国经文了”
“信不信我找群安息人来指认给你瞧瞧,想赖帐就直说。俺们上过不差你几头牛”
然后左右轰笑起来,那帮吐蕃人面上挂不住,就有点激动了,
结果我只顺口说了几个吐蕃史上的大事记和典故,诸如松赞干布之父朗日松赞,是怎么被象雄等内族大臣联手毒死的,松赞干布崇佛抑苯,而突然英年早逝的疑案,乃至前代赞普赤祖德赞时的争子案,背后吐蕃延绵百年苯佛两教之争,
又扯到了进攻吐蕃有三碍,高原反应、雪盲、炊事不熟,解决的方法也很简单,高原适应训练,防护用具,药物,引的一片啧啧称赞。然后大谈如何适应高原地理环境气候,注意事项防护措施等等,圣山喜马拉雅的传说,佛教和印度教的世界中心和最接近神明的顶点珠穆朗玛峰和圣湖纳木措典故。
就把他们说的个个面色大变,挥袖而去。
结果,老皇帝显然心情大好,似乎我每说一个典故,就赐酒一杯。说的兴致起了什么石冻白,什么三勒浆、凉州青、雕胡酿的,都当水一杯杯的灌下去,直接在我胃中调开了鸡尾酒。于是。
再次醒来时候,醉眼朦胧,却就一个纤柔的影子。透过薄纱的在帐前,朦胧的看不轻细节,却更始人口舌干燥,就在那帏帐轻轻一撇,就见那精致的脸蛋和玲珑有致的满涨身材,我就再也无法忍受。
却是那些内监,好心做了坏事,有意无意的给我安排了这个净房,却是有人的,不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我可没有那些谷精上脑,还能紧急刹车的柳下非,俗话酒壮什么胆来着,、熊抱、龙抓手。
只记得,她泪汪汪的哀哀求了我什么,我也诚恳的求她“我会好好待你的”纭纭,然后就推倒再推倒。。
于是一觉醒来来之后,我不但有了个和李白同学比肩的事迹外,还成了高力士口中兼通晓各国各族民俗文化的西域通,草原通了。
据高力士的说法,我借着酒劲大发酒疯,一个个卯上人家了,最后演变成一场相当精彩的舌战大会,那些尚有些不服气的外番使节,本国的情形典故被三言两语说的,面如土色或是勃然变色,更别提一旁众多观众的表情跌宕起伏的,有多精彩了。
“这个,不会引起什么国家纷争么”我还是谦虚点好,谁知道昨晚什么是该说的,什么不该说的。
“那群番子,自以为我朝逢大难,就可以轻衅上国了。偏偏,朝中多是微言大义。疏于外事的”高力士转头过来嘿嘿两声“若不是碍于这个仪制,老奴亦要当庭击节叫好”
“那,又怎么敢劳驾高公的大驾呢,亲候这里呢”我再次嘘了口气
“官家说了,可等着您起来,有话说呢”
“哦”
紧走了几步把那些小黄门,坠在身后不远,他才开口又道“官家自知,军上年少行游见历极丰的,未想非但是吐蕃西番,连南沼诸蛮的历史典故,都甚是通晓,将来怕还没有大用,只是年轻刚折,有时才华自负过大了,反叫人无法放心了”
“倒叫高公费心了”我客气的道声谢,总算平时的孝敬和投入没白费。
“咋家也没剩几个年头可以侍奉了。”他摆摆手“人老了心也软了,,凡事只求个安稳就好了,殿下素与老奴亲近,实在不想见到什么不开心的情形。”
“是”不愧是是那个“弄权第一,大节无亏”的高力士,这一番话已经很明白了。
至少昨晚那庭会也不是偶然,老皇帝知道点什么,才特意叫了我来,引出这个契机的。
只是言下意,我知吐蕃事务,似乎老皇帝早已心中有数了。要知道关于吐蕃的建言,也就临别时一时冲动,和老太子说过,而这位又是当了多年“无为太子”,一直谨小慎微过来的,最多应该就他几个心腹知道。得出的结论,这只能说两代君王父子之间的这滩混水,实在太深了。
最糟糕的结果,似乎是我昨天一时忘形,最没遮拦的说出来的东西未免多了点,只要有心人,都可以察觉到点什么,我也记不清楚是不是说恶劣哪些该说不该说的。
但至少有一点,至少超前的丰富学识与我这年龄不相符了,要知道这可不是通信发达信息爆炸时代,坐在家里就能知晓大多数古今天下事的。关山迢迢,讯息不畅,行万里路,读万卷书,那只是存在美好的愿望中的事情。
身受皇恩,没能力而保持低调无为叫有自知之明,有能力却刻意的隐藏起来,这个动机就足够阴谋论者,提供无数的设想的素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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