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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资源贫乏而相对封闭的海岛国家,而且通过大化该新从奴隶社会突然大步跃进到封建社会才不过百多年,因此基本作为一个文明构成的生产力还很有限,对一个试图全面效仿唐化的新生国家来说,基本什么都缺,从笔墨纸砚书画典籍,到流通的货币,都没法自己生产,据说每年长安城里流行的发型和服饰,隔一两年就会在日本平城京里流行开来,
因此每次出访,也是这些岛国人大抢购的嘉年华。
不过岛国作为一个火山地震带的岛屿国家,却有相对丰富的金银珠贝产量,因此在后世很长一段时间内,日本都是一个重要的白银输出地。
此外,还有一种人就是长期的留学者,基本都是日本贵族家的子弟,来中土也是什么都学,礼仪官职文学律法。疯狂的学习和吸收中土的一切知识,回去后多可以担当朝廷要职。
前一次的谴唐使押使多治比县守,就从四门助教赵玄默习经史;准判官藤原贞敏从刘二郎学琵琶;医师菅原梶成入太医院,更早一些的吉备真备、玄昉、后来更晚一些才会出现的最澄、空海等人回国后,都成为了日本各方面的栋梁。
吉备真备一回国,就被火箭一般的啜升,直至担任过太政大臣负责唐化改革,作为流传下来的成就之一,他不但创立日文基础的始祖,也是日本阴阳神道的开创者,因为他以开元年间著名宗教科学家僧一行的大衍历为基础的阴阳道,作为朝廷正统的神事礼仪和历法标准。玄昉是日本孝谦王最宠信的大僧正,与吉备真备左右执政,空海和尚建立佛教圣地高野山,成为片假名之祖。
再就是通常所见的非法移民偷渡客,当时日本国一直在尝试走全面唐化的道路,但因为历次封建改革的不彻底和后遗症,从皇室贵族到下民,从世俗权贵到僧人显要,各阶级矛盾激烈而尖锐,相当部分人,因为仰慕大唐繁华,倾尽身家过来以后,就不打算回去了,这也是倭奴这个群体的由来。
话说回来。为了使团主导权或者在其中占据相当的比例,各位不同背景,家族出身的使臣间相互勾心斗角,也很厉害,象这位藤原清河,代表的是藤原四宗之一的南家,和几个平城京大贵族,王室世袭御用大商人等临时联盟。
本来这些事情主要是鸿垆寺负责,礼部胁从,之所以找上我,这些鬼子不知道从那里的门路打听,我还领了一个礼部司藩司的头衔,跑这里来希望能另辟奚径。他们不说我都忘了自己还有这个挂职。
虽然出使的人选是日本国内指定,但是作为宗主国,对人选的名单,也能产生影响的,比如将一些人列为不受欢迎的往来对象,或者指名要,他就是希望能获得这种支持。
这些岛国人随从,都是窄袖斜襟,与古代汉服穿着十分相似。
“佐伯。”
见我对其随从多看了两眼,赶忙说道,用鸟语怒斥了两声,连滚带爬的倒退出去。
“这些是西国人,祖上野蛮不化,样貌粗鄙,污了大人的眼界,望上国大将军见谅。”
“据说贵国女子都穿的是贯头布,男子穿的都是横幅。”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饶有兴趣的打听起来。
“那都是下人和贱民的衣冠。”
他露出嫌恶又讨好的表情,对我说道
“先王之世已颁布冠戴令,以证礼统,现在鄙国的臣民都是唐衣为尚。”
原来,所谓贯头布,日本服饰的原形。贯头衣”,就是在布上挖一个洞,从头上套下来,然后用带子系住垂在两腋下的布,再配上类似于裙子的下装;所谓的“横幅”,就是将未经裁剪的布围在身上,露出右肩,如同和尚披的袈裟。
其做法相当原始,但对生产相当实用,但是一弯下腰去,里头什么东西都露出来了,这也是某只老虎杀到日本去,发现那里妇女都翘着光腚在劳动的由来。据说日本流行野合的传统,就是在这种环境中发展出来。
而现在正是日本的平城京(奈良)时期,这些遣唐使者把唐代文化艺术、律令制度都带回了日本――‘衣服令‘就是奈良时代模仿唐代制定的制度之一。‘衣服令‘规定了礼服、朝服和制服――朝服包括冠帽,按官职等级区分;制服是无官职的公务人员的服装,按行业分类。
(后世所谓和服,就来自唐人浴衣“汤帷子”的原型)
说实话,除了穿戴衣冠,看起来人模人样的藤原等人,看到这些随从,我才知道为什么历史上习惯把岛国人称之为猴子,不是我特别歧视或者种族偏见什么的,因为相比大多数唐人,他们个头实在太袖珍了,岛国人这种贬义的称谓,大部分就来自他们的身高,作为一个相对封闭的海岛国家,资源贫乏拌生的是单调的饮食结构,和普遍性的严重营养不良,成年男子的佝偻病,未老先衰,甚至在贵为公卿家的贵族间也不例外,生产力落后,物资匮乏之下。
日本的平民和贱民吃的是芋、豆、糙米,贵族和武士阶层吃的是谷物做的米糕、茶泡饭、佐以腌菜、酱汤、海带、紫菜为主,年节的时候将咸鱼干、醋豆、梅干当成远方的贡品来改善生活,再加上历史上有个信奉佛教的峨磋王,发布了肉食禁令,让贵族阶层流行吃素一吃就是1200多年,所谓后世日本饮食文化特色中的味噌汤、寿司什么的,其实都是战国发明的战场速食。
还有日本岛国的相对封闭的环境,为了保持血缘纯正以血亲通婚的传统,造成人口素质低下也就不足为奇了,事实上日本的东国人,身体素质普遍要比西国人好,就是因为他们因为地缘政治的关系,常常抢劫南半岛新罗掠夺其人口,又与北半岛百济人保持通婚,甚至一度在朝鲜半岛建立殖民地——任那。
真正让日本人体质和身高呈现爆炸性增长的,是在战后五十年间,虽然官方的说法是,政府配给儿童每天一斤奶计划的功劳,但地球人都知道,其实是驻日的美国大兵,以身体力行亲善日本妇女,不惜染上爱滋梅毒花柳的代价,为改良日本人口品质,做出了莫大的贡献。
想到《影子武士》《罗生门》什么的里面,我就想起一群穿着竹片甲,握着绳弓,骑在比驴子大不了多少的矮脚马的猴子,在草地上奔突的情形。
“下臣之国一向心往大唐,所有使臣必须熟读汉家经典,两年前(日本天平宝字元年)王上下了均令,每家贵族必备一部《孝经》,精勤学习。”
他有意套近乎,我也有意套取这个时代的日本情况,当然是别有所图。反正支持不支持,只是一句话的问题,我就黑了他,他也没地方去申诉。
话说回来,他们这班人来,当然还有另一项重任,就是把正在海南的鉴真大师给迎回去,
日本崇佛后有好几百年的历史,自飞鸟时代,权臣苏我马子相继从百济引进佛教,圣德太子、推古王开始推崇佛教,大化改新之后,日本虽然一跃从半原始半奴隶社会,推进到封建社会,但是也留下许多后遗症,社会矛盾尖锐,一直想通过宣扬佛教思想来化解之,因此屡屡派遣各种学问僧和请益僧来中土。
历史上的鉴真东渡,本来是出自刚刚退位日本孝谦女王的邀请,只是多次准备都未能成行,反而前来邀请的日本僧人,被当成通海盗的奸细,没少受牢狱之苦,
他们这次,也是随刚刚探亲回来的前秘书监(晁衡)阿部仲麻吕一起来唐的,麻吕是一种尊贵的称呼,相当与xx家的贵公子之类的,仲就是仲季兄弟的长兄之意。
要知道阿部(安倍)家族,在日本历史上一直是侍奉王室,最古老的世袭咒禁师家族之一,在后来的平安末期,还出了个大名鼎鼎的阴阳师——阿部晴明,这么一个神道教家族的大兄长贵公子,却跑到唐来求学做官,甚至受戒皈依佛法成为一个僧人,以追求更高深的学问和哲理,在这个时代,实在是很让人很惊异的事情。
因此这位晁学士与同时代正躲在九华山上,领悟佛法已经修炼了几十年,差不多过两年就要挂掉,以肉身舍利成为地藏王菩萨地上化身的前新罗王孙金乔觉,并称盛唐时期两大外来藩国的传奇人物。
据说他在唐一呆就是近四十年,与当代的李白、王维、储光义等名士,都有深厚的交情和友谊,三年前随第十一次谴唐使回国时,长安的诗友还为他举行了盛大的送别诗会,王维题赠《送秘书监还日本国》。
后来他的坐船从苏州黄泗埔出发,同行的还有第六次东度的大师鉴真和尚,结果这一次佛祖的人品不好,遇到难得一遇的大风暴,鉴真和弟子们的坐船,直接被吹到我领下的海南去,在那里被打捞起来,顺便就地扎根下来调养身体兼带开发民智建设边疆。
而这位晁衡人品就更差了,他的坐船居然也在风暴中下落不明,海难的消息传来,当时已经在庐山隐居的李白甚为难过,还做了《哭晁卿行》,结果他居然幸运的没死,却比飘的鉴真更远,一行十数人随船流到了安南都护府西部才上岸,却被当地土人袭击,死了不少随从,后来才从交趾登船,辗转回到日本,更兼旅途劳累和风浪颠簸,大病了一场,直到这个月才借新王即位的机会,随谴唐使回到大唐。重新得到他的消息,却已经是两年后的事情了。
现在鉴真在海南混的风声水起的,不但继南禅创始人惠能之后,将律宗发扬光大、在广南一带广有号召力,甚至出海传法受戒了几个南海小国的藩王,走到哪里都很受欢迎,颇有些乐不思蜀的味道,当然这一切都是在我提供便利和条件下之下,因此这些日本人如果想请走鉴真,得先打通我的门路,获得我这个地主的许可。
当然,就这些使臣来说,如果这件事情做好了,也能在崇信佛门的老王、新王面前大大的加分。
但另一方面,日本掌握朝政的权臣藤原胜美押,与孝谦王宠信的海归僧人——玄肪,所代表的奈良六宗佛门政治集团,正是政争最激烈的时候,虽然藤源氏是岛国最古老的权门氏族,长期把持着皇后的位置,但代表奈良六宗僧人集团的大僧正玄肪,不但博学多才,精通世俗法典,还是开元年间来唐受过玄宗老皇帝,赐准三品紫袈裟的超级大海龟,深受日本孝谦王的信任,执掌宫廷内外事务,背景同样深厚的可怕。
藤原氏诸家公卿,与之斗争了好多年,好不容易才将其流放。据说应该不会轻易容许这样增加对方阵营分量的机会。
“废话少说,我的时间和宝贵,一刻钟就是几百万钱上下,
“其实你想想,贵国有许多特产和潜力没有发掘出来的”我循循善诱道。
“秽多”他满脸惊讶,“上国大人对鄙国这些下民,也有兴趣么”
“我在南边经营了几个岛子做封地,正缺劳力呢”
“小臣明白了”他自以为是的点头应承道
日本虽然经历大化改新从努力社会以下跃进到封建社会,但同时也留下了许残余,比如大量被称为秽多的贱民阶层,他们没有姓没有名字,等同两脚的牲畜,上位者可以随意的打杀和践踏,属于社会的最底层(直到战后日本,还一度存在)。
而且这样贱民阶层的人相当多,他们的子女象野草一样顽强的生养,到处蔓延,一度成为日本社会的问题。因为作为刚从奴隶社会转变过来,一个生产力低下的岛国,并没有那么多土地和产出供他们的消耗。因此,就和新罗人驯养贫家女当作输唐的特产新罗婢一样,日本也曾经大量的输出过这种叫倭奴的低廉劳力。
从另一个方面说,日本的民族性,决定他们是一种上好的苦力和炮灰。搞个平城京大屠杀我没这兴趣,我更有兴趣的是把这些岛国人压榨出最后一分剩余价值。
“此外,还有北方虾夷的野人。”
“我也有兴趣收买一二。”
我轻轻放下茶杯,就不知道后世的教科书里,我不会成为把日本人引进台湾的罪人。
这时的日本,小国寡民,实在太过与贫穷落后,再加上海岛封闭的环境,唐朝一直对其领土和资源的兴趣乏乏,就象百万富翁去打劫一个乞丐一样,缺乏成就感,因此反而让它在大唐诸藩国里,保持了一个微妙而超然的地位。
但是我就不一样,起码日本的石头里,也要榨他点油出来,更何况日本可不止这一点油水。
“下臣还有一事,厚颜相求”
最年轻的犬养三千代,突然开口道,“哦”
“素闻上国物捻丰饶,下臣之国求之若渴,。”
原来他,还有一个来自家族私人的任务,就是希望能拿到南货的贸易权,对剑南这些年出现的新产品,岛国人同样充满了兴趣,但由于渠道的垄断。
“琉璃在贵国的专卖,就交给你们好了,你们几家自己商议个分配的章程”
一个送上门来的海外代理,为什么不要,我还想倾销过去呢。
“天朝大人盛恩,小臣当粉身碎骨以报偿”
他欣喜若狂的一头就拜下。
“粉身碎骨就不要了,礼尚往来,我想要贵国的一些特产。”
我轻描淡写的摇摇杯盖。
“鄙家领内的一年海珠所产,都在这里了,不知道鄙国还有什么入得大人的眼”
听到他这话,我嘿然而笑。
入我眼的东西多了,后世那些日本金银矿藏分布图,都在那本历史地图册上,而且作为火山地震带的日本,还有丰富的硫磺和硝石资源,这是火器时代所必须的物产,当然实话是不能这样说的。
“不过是一些荒山野地,我也不要你们的田地,”
我漫不经心的说
“这。”
“听说贵国多火山地裂,遍地是热泉,我想建一些温泉疗养之地,”
“另外,常有一些稀罕的东西冒出来,云母石晶火玛瑙什么的,我希望能派人在境内任意勘察开采,而不受地方有司干扰,你能做到么。”
“这个。就包在小臣身上好了。”
藤原清河他们,互相看了对方一眼,抢着答应的更爽快了,倒让我酝酿来威逼利诱的下文落空了。
“很好,先让我看看你的诚意。我着有张文契。”
当然温泉是假,矿藏是真,真的圈占下来,派少许兵一驻,什么甲州的金山,箱根山的银矿,都不再属于日本人了。
看他毫不犹豫就出卖了国家资源,还颇有自得的样子,我范而有些郁闷起来,难道这个年头当日奸就这么有成就感。想想在日本人的地方,用日本苦力来开矿,掠夺日本的资源,将硬通货源源不断的输入唐朝,为我创造价值,也算是一种伟大的成就把。
“京学里有几个番生的名额,你们几家各推荐一个上来把”
我想了想,再抛出一个诱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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