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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霈阳赞同的点头。

“霈阳哥…”心娃推开门,走进来。“齐伯父,你也在这里?”

今天的心娃特别漂亮,缀着蕾丝花边的乳白衬衫外搭配一件紫罗兰的小背心,膨松的两袖在袖口部分成薄薄花瓣状紧缩起来,最后再配上剪裁大方的高腰长裙,让心娃看起来好清纯、好无邪!尤其她原本白里透红的粉颊上只抹了点淡淡的腮红,更流露出心娃娇俏的姿色。整个人由上往下、由下往上看,活脱脱的像是一朵清雅的水仙花,惹人心怜。

齐霈阳简直是看得痴了。

齐霈阳清抿起嘴偷偷的笑了,他站起来。“霈阳,我们谈话就暂时到此结束,至于其他细节,我们改日再谈。”

也许他该找晓玲谈谈,该是准备盛大婚礼的时候了。

“齐伯父,是我打搅你们谈话了吗?”心娃有些不好意思。

齐谷清只一迳地微笑。“不,我们正巧谈完,你们年轻人聊聊,我先出去了。”他离开书房。

心娃一见齐谷清为他们掩上书房门,便上前走到齐霈阳面前。

她朝齐霈阳嫣然一笑。“霈阳哥,你没有忘了我们的约会吧?”

齐霈阳回过神,直觉地在她粉颊上一吻,自然而然的把她搂入怀中。

这一切的举动似乎再自然也不过了。

“我们有约会?”

“你忘了你说过,等我的视力恢复一段日子,就要带我去看毛毛吗?”心娃抬起头望着相隔不了几寸的英俊脸孔。

“我没有忘。”齐霈阳子着她,意识仍停留在昨晚他发现的事实。

不知怎么的,一股暖流在他心底滑过。就算要他与心娃面对面一辈子,他也不会感到寂寞、无聊。

“娃娃,昨晚没做恶梦吧?”

心娃脸红的摇摇头。

“你知道可以随时来找我的。”

“我知道。”她低声说,然后改变话题:“玲姨说,今天你不去公司。”

“显然你把一切消息都打听好了。”

“那当然。”心娃得意道:“自从我恢复视力以后,你老假借需要休息的名义,不让我出齐家大门,今天难得有个机会,我怎能不把握呢?”

齐霈阳笑了,他的脸色柔和。“你愈来愈像过去的娃娃了。”

她蹙起眉,为他这个说法而烦恼。“霈阳哥,如果我一辈子都无法恢复记忆呢?”

“你会的。”

“我是说万一…我永远都记不起车祸以前的事,霈阳会失望吗?”

“不会。”他安抚她。

“你骗人。”她瞪着他。

齐霈阳发现近看之下,心娃的眼眸漂亮得惊人。“我从不骗你。”

“现在你就在说谎。”她抱怨:“如果你想对我说谎,你就得先把眼睛闭起来。”

“为什么?”他好奇。

“你一说谎,眼睛一点感情都没有。”

“原来你观察入微。”

那当然,对于自己喜欢的男人能不观察入微吗?心娃羞赧的想道。但她仍然想问清楚她想知道的事。

虽然她极想忆起车祸以前,和齐霈阳一点一滴的生活,尤其她是否也爱着齐霈阳,这点令她好奇,无论如何,女人只要见了齐霈阳,没有不爱上他的。而她,和齐霈阳相处了二十年,她曾动心吗?她好想收藏过去爱恋的心情,无奈失去记忆已经快半年的时间,现在连一点恢复的迹象都没有,她真担心…

他搂紧她。“娃娃,无论你是否能够恢复记忆,都是我最宝贝的娃娃。”只是他会很难过她遗忘了过去相处的一切。

二十年累积的梦就这样遗忘了…

但只要娃娃能够无恙,就是他最大的安慰了。

“真的?就算我不能恢复记忆,你也不会逼我?”

“不会。”他下承诺。

“而我能继续住在这里吗?”

“当然,我不会让你离开这里的。”他不会允许她搬离齐家。“永远都不会。”

她开心的笑了。“这样我就放心了。我们可以去看看毛毛吗?这是我第一次见它,上回和行云哥通话,他说毛毛是一只体积庞大的牧羊犬,很难想像我会养这种狗呢!”

“你和行云通过电话?”

心娃点头。“他一个人住,挺寂寞的,不是吗?”

“听你口气,似乎你想搬过去陪他?”齐霈阳掩不住妒意。

心娃古怪的盯着他瞧,“你在吃醋?”

“笑话!”

心娃眉开眼笑。“你真的在吃醋。”她很开心齐霈阳不是没反应。

齐霈阳轻哼一声,并不答话。

心娃用力的搂他一下,“霈阳哥,告诉你一件秘密。”

“洗耳恭听。”

“无论行云哥长得多漂亮、多英俊,我最喜欢的人还是你。”她脸泛桃花,低声说道。

他怔了怔,窃喜起来。毕竟娃娃不是对他没感觉。

“所以,我们可以走了?”心娃把外头当花花世界一样地期盼着。

齐霈阳认为她出奇的可爱,又忍不住轻抬起她下巴,一个小小的吻印在她微卷浓密的睫毛上。

心娃红了脸。

齐霈阳努力的克制自己,深吸口气,强迫自己放开她。

“你先到外头等,我去车库把车开出来。”

心娃一溜烟的就跑了。

齐霈阳目送她离去,真不知道自己感情爆发的那一天会有什么结果?

他只求顺其自然,他就心满意足了。

只要他不先让对娃娃的爱恋淹没了他。

他长叹口气

几近考虑,沈宁终于找上马绍儒。

不为别的,单单就为他们两人同样一份心思。

她来到目前暂为马绍儒休息之处的客房。

正着迷于医学书的马绍儒吃了一惊。

“沈小姐,有事吗?”他一直对频频对他伸出援手的她心怀感激。

这些日子,如果不是沈宁居中协调,他相信他早已在齐家父子的严刑逼供之下坦白招出一切了。当初他怎会以为齐谷清是好惹的人物!依他之见,齐家父子全是撒旦派下人间的恶魔,他在齐家根本逃不过齐谷清的怪头怪脑、齐霈阳足以杀死人的冰冷眼光…

上帝!如果不是为了向顾心娃赎罪,希望他早日恢复记忆,减轻他与纯欣的罪孽,他敢纺,早在来到齐家的当晚他就拔腿就跑,也不用受齐谷清整日以下棋为名,每每逼供到深夜才放他休息。

他早知道齐家父子在怀疑他,可是他就是不能如此离去,只能日复一日绞尽脑汁,对付齐家父子的拷问。

所幸,他马绍儒也不是省油的灯,虽偶尔几乎招架不了,但起码他也能一一把问题丢回去齐家父子脸上,这是他是最得意之处。

当然,沈宁也是一大功臣之一。

沈宁站在门口,深思地凝视着他,专注的眼光让他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虽说他的本业是医生,身边不外乎都是一些年轻、俏皮甚至美艳动人的护士小姐,可惜他天生只对死板不说话的医学书有兴趣,对旁边的事物连一眼都懒得瞧,所以“木头医生”的头衔理所当然非他莫属,如今他意识到沈宁深思地打量,让他浑身有些不自在。

其实,沈宁长得也不错,向来对异性视若无睹的马绍儒突然浮现这个想法。

“…所以,马医生,我想我们之间必须取得共识。”沈这严肃的说道。

马绍儒怔怔的回过神,只听到后半截话。他微笑,“请叫我绍儒…我们之间该取得什么共识?”

沈宁蹙起眉,走到他面前,“刚才我说的话,你都没听见吗?”

有,他听见像音乐一样悦耳的轻柔嗓音,他几乎陶醉起来,至于话里内容…

他露出个混合着尴尬、歉意的笑容。

“对不起,刚才我在想事情,你愿意重新再说一次吗?”

“我知道你是马纯欣的弟弟。”她加重语气,看见他一下子刷白了脸,继续说:“我也知道你来这里的原因。”

“我…我是个医生,来这里的原因只有一项。”他认为沈宁是在套他话。

“赎罪。”她低声说。

他真正的震惊了,震惊到说不出一句连贯的话。

“你大概也知道我是齐霈阳的前任未婚妻吧?”

他迟疑的点头,不知道她还要投下什么炸弹。

“我也是来赎罪的。”

“你?但这不关你的事…”

“我知道车祸的事迟早会发生,我却从未吃的去阻止它,光是这点,我就难辞其咎。如果我及早提醒齐霈阳,或许心娃就不会落到失明¨忆的地步了。”

“所以,你搬进齐家也是为赎这份罪孽?”马绍儒原本一直不明白曾是齐霈阳未婚妻的沈宁怎会搬进齐家,原来是为这个原因。

她也是受马家姊弟之累,他不免感到几分愧疚。

“马医生,既然我们都已经谈开,我希望你趁早搬离齐家。”沈宁说出此行的真正目的。

“你知道我是来赎罪的,为什么要赶我走?”马绍儒不解。

“我不希望到时让齐霈阳发现是谁伤害了心娃,他会报复你们姊弟的。”

“你认为我迟早会露出马脚?”

“不是迟早,我相信现在你就已经让齐家父子怀疑了。”

“而你却想继续待在这里?”

“我要等心娃记忆力恢复。你放心,我会小心的照顾心娃,不会让她再受伤害。”

马绍儒抿起嘴看她,“如果我不走呢?顾心娃出车祸,我才是那个祸首,理应由我负责,你只能算是个局外人,不该被罪恶感缠身,该走的人应该是你。”

“你…”沈宁无言以对,没有想到看起来温温和和的马绍儒竟然也有执拗不通的一面。

“既然你愿意负责,我想我们必须好好的谈一谈了。”不知何时,齐谷清已经站在客房门口聆听两人的对话多时了。

沈宁与马绍儒一惊,同时转过门口,心倏地下沉。

“齐老先生…”马绍儒期期艾艾,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和煦的微笑不再出现在齐谷清的老脸上。他得意而阴沉的一笑,像是褒许自己的聪明似的,他双臂环胸,凝视着眼前一对手足无措的男女。

“显然你们并不适合当所谓的坏人,竟然堂而皇之的在齐家谈你们所做的坏事。”

“齐老先生,您别误会…”无论我是否误会,一切事都等霈阳回来,你们自己再好好向他解释吧!”

如果他们还有命的话,齐谷清想道。

也许他该先叫辆救护车在齐家大门等着。

那是说,在他不必先订墓碑的情况之下。

他的生活在退休后,向来平淡无奇,如今有一场好戏,他怎可错过?

一切就等齐霈阳从公司回来。

他几乎等不及那刻来临了!

斜睨着墙上的画,试了好几个角度望着,心娃不禁略有成就感与隐约的得意。

她几乎已经放弃恢复记忆了。在经过这几天的打算,她已做好决定,如果当真恢复不了记忆,她决定再回老本行…作画,其实这也是经过许久的考量。她前前后后看了好几幅她的画,虽忆不起她作画的才干,但她感觉得出作画者的眷恋心情,她愿意从头再起、重新开始。

她注意自己的决定。

一个包括齐霈阳的新开始、新生活。

齐霈阳走进办公室,犹自不解天娜神秘的表情。

然后他看见心娃…捧着一束玫瑰投向他的怀抱。

“霈阳哥!想不到我会来看你吧?”她亲密地搂住他的腰,像是黏人的麦芽糖。

她要让齐霈阳习惯她的存在,这是她的小计谋之一。

“你应该留在家里休息。”齐霈阳蹙起眉,“没有我的陪伴,你不应该独自一人出来。”伤害娃娃的凶手还没抓到,要出了意外,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况且他无法再次承受那股锥心之痛。

看见娃娃躺在急救室里没有生气的惨白模样,是他一生的恶魇,他宁愿躺在病床上的人是他,而不是他的宝贝娃娃。

对于爱愈生命的娃娃,他要守护着她,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这是他的承诺,一辈子都该履行的承诺。

只见心娃娇笑着:“现在我的身边不是有你陪着了吗?”

齐霈阳对她就是燃不起一丝怒火,他轻柔的摸摸她的乌黑秀发,喃道:“娃娃,答应我,下次没有我的陪伴,不准独自出来。”

心娃完全不知道那件车祸是有人蓄意主谋。

她放开齐霈阳,走到另一个角落,开始整理带来的玫瑰,一朵一朵放进花瓶里。

“我不是三岁小孩子,我身分证上的出生年月日可以证明我已经二十二岁,完全的成年人,有权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她边修剪玫瑰边跟齐霈阳理论。

齐霈阳恍若未闻,他走到心娃身边,一手习惯的搂着她的腰,连他自己也未曾发觉,就是这么自然的、习惯的碰触她。

“你昨晚睡得还好吗?”他关切的问。

“好得很。”她脸红的想起缩在齐霈阳怀里睡觉的那一次。“最近我都没有再做恶梦了。”

他蹙起眉。“不准你骗我,如果晚上再失眠或是做恶梦,我说过,我允许你来找我。”他不要她因为一时害羞而独自让恐惧吞噬。

“允许?好大的口气。”

“娃娃,我是认真的。”

“我知道。我私下问过马医生,他说这可能是心理因素,也许是最近我有安全感了吧!”她甜甜的笑着。而这全拜齐霈阳之赐。

没有他,她恐怕每一夜都得和恶魇搏斗,是齐霈阳给了她安全感,她才没有继续再沉浸下去。

她对齐霈阳的爱只有与日俱僧,她窝心的想。

“马绍儒?齐霈阳想起那个令人起疑的医生。”“他只说这些?”

她心不在焉的点头。“老实说,他人挺好,就是紧张了点。我跟他说那个梦,他的脸都变色了,我怀疑到底是谁做恶梦…”她惊呼一声。

玫瑰茎上的尖刺不小心刺进了她的食指,一滴鲜红的血流出白嫩的指尖。

正仔细聆听马绍儒异样的反应,忽听见心娃的叫声,齐霈阳一怔。

“该死!怎么不小心点!”他二话不说,急忙握起她的手,像怕弄疼了她似的,小心而轻柔的吸吮她食指上的伤口。

天娜正巧推门进来,看见这一副即亲密又感动的画面。

齐霈阳流露出深切的关心,深怕她受到任何伤害似的,温柔体贴的吸吮心娃的伤口。而早就满脸晕红的心娃则痴迷的凝视他的轻柔举动,她眼中净是暖暖的爱意。

好美的画面,却容不得外人的介入,天娜不禁浮上笑容,眨回感动的泪水,悄悄关门离去。

他们完全没有发现天娜进来过。

齐霈阳微微蹙起眉,盯着不再流血的伤口。“疼吗?”

她羞怯的笑着摇头。“这只是小伤,又不是划了十来公分的伤口。”

扁想像那副情景,齐霈阳就顶受不住。

“娃娃,答应我,以后小心点,别再心不在焉。”争怕她会再度弄伤自己。

每每看见娃娃受伤,那怕是一丁点小伤口,他都心疼得不得了,恨不得代为受过。

他的感情是愈放愈深,不可自拔了,几乎连他也吃了一惊。他暗叹口气,几乎可以想见这份感情会带来什么结果…

她轻点着头,“我答应。”掩不住嘴角笑意,她好高兴齐霈阳如此关切她。

她一时冲动,竟有想吐露爱意的冲动。

无论齐霈阳是否再视她如妹,她都打算说清楚。

她视霈阳如兄、如友、如情人。

齐霈阳暂时相信她的承诺,但仍未放开她的手。

“霈阳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不好?”她红了脸。

他点着头,想起上一回她告诉他的秘密是喜欢他之类的言辞。

他期待着同样的字言再从她嘴里轻吐出来。

也计他永远都无法让心娃有跟他一般的感情,但至少他能成为她心目中最重要的人,他就十分欣慰了。

然后,她轻轻挣脱了齐霈阳温热的掌心,垫起脚尖,轻柔的用冰冰凉凉的唇轻触他的唇,在齐霈阳一时还反应不过来时,她深情凝视着齐霈阳,以无比严肃的口吻说出她的心意:“我爱你,霈阳哥。”细小如蚊的娇羞声音几乎让齐霈阳误以为错听。

直到她一溜烟的从他眼底跑出办公室,他才愕然惊觉她字言上的意义。

“娃娃爱我?”他茫然的吐出这句话,然后他的眼光移到墙上的画。

她真的爱他?

原本以为无望的他感到震惊,几乎让他怀疑自己的听力是否有问题。直觉地打了自己一巴掌,仍是反应不过来,但下一个火辣的巴掌可就让他十分明白自己并不是处在梦境之中。

凝视着画,他仿佛见到一张俏脸又骄又羞的向他告白。

老天!他真的不是在做梦!

除了震惊之外,还有一分窃喜…

他连天娜困惑的进来,大惊失色的注意到老板脸上的五爪红印都还不知道。

从头到尾,他一直沉浸在这份狂喜之中。

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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