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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没有乱说。www.”元修将手中的弓箭摔在地上,踉跄了一下,忙把双腿分开站稳,厉声吼道:“他杀朕的爱妃,掌朕的朝政,夺朕的妹妹,朕与他誓不两立!”
他虽摇摇晃晃,嘴里有酒气,但神态严肃,双目还算清明,不像喝醉的样子,可是他的话丝毫没有理性,静宁问郝大人。“皇上又喝酒了吗?”
“不多,就几口。”郝大人用手指比画出一个小圈,表示一点点。
但静宁还是担心地看著皇兄,因为她知道哥哥酒量极差,酒品也不好。
“皇上快来歇歇。”珈珞招招手,元修竟听话地走了过去,与她并排斜躺在榻上,而她抚摸著他的胸。“皇上没事,只是有点胸闷,骂骂人、出出气就好了。”
静宁看著她,不得不承认这女人确实很美丽,这身华服更是将她的妖媚和狂放烘托出来,加上她无可挑剔的好身材,难怪哥哥无法抗拒她的魅力。
她冷然对她说:“珈珞,你出去!”
“我为何要听你的?是皇上召我来的。”珈珞显得很有自信,神气地看了元修一眼,但后者并无反应。
“出去!我有话跟我皇兄说!”静宁再次命令。
“皇上──”珈珞娇声倚著元修,以为能从他那里得到支持。
“皇兄,让她出去。”静宁看著她又在施展媚功,心中堆积已久的不满、愤懑和伤心一齐涌上心头,转向她道:“不要脸的女人,皇上的尊严,皇宫的规矩就是被你这样的荡妇给糟蹋了!你要是不出去,我会让人把你拖走!”
“你不敢。”珈珞得意地笑道:“皇上不会让你这么做。”
静宁冷然一笑。“要不要赌一赌?”
珈珞的自信消失,露出一丝惊慌,向元修求助。“皇上,她对我放肆。”
“出去,你们都给我出去!”元修捶打著木榻。“烦死了!”
郝大人立刻过来拉起珈珞,将她带出门去。
静宁没出去,而是在一把椅子上坐下,看著元修,觉得他真的醉了。
“我没醉。”元修在她犀利的目光下渐显局促,他抬起头来偷看她一眼,再对她皮皮地笑笑。“得了,别盯著我看,她被赶走了,你要说什么就说吧!”
“你到底要留她到什么时候?”静宁终于开口。看著他顽童式的笑容,她对他不再有气。与宇文泰相比,他从来不是个成熟的男人,可是他永远是她的哥哥。
元修脸上的笑容消失,颇为紧绷地说:“你是什么意思?”
“你真的想封她那样的女人为妃吗?”
“不,我没那么想过。”
“那你为何还让她住在你的寝宫里?”
他白净的脸上出现红晕。“唉,静宁,你也嫁人了,该知道男人需要女人,特别是心情烦闷时,女人的身体能提供安慰,这就是我留她在身边的理由。”
“王后和其他嫔妃不行吗?”对他的坦白,静宁无法苛责,只好改用他法,目的就是想让他远离珈珞。
他咧开嘴,邪气地笑道:“她们也行,可是比起珈珞就没什么味道了。”
“皇兄,你真是厚颜无耻!”静宁也笑了,现在的哥哥才是她熟悉的,胆怯中不失冒险精神,呆板中不失风趣乐观,狡猾中不失单纯天性。
“是啊,这一生,我爱女人,可是最爱的只有一个。”他坐起身来,在亲妹妹面前不再把自己当皇帝看,因此没用“朕”自称,而他脸上的笑容使他看起来更加年轻俊朗。可是他的笑容渐渐消失,目光变得飘渺温柔,仿佛回到了很久以前。
静宁相信他在想明月,想他们住在洛阳平阳王府时的快乐日子。
然而他的眼睛忽然看向静宁,温和的目光变得可怖,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憎恨、痛苦和愤怒。“但她死了,被人杀死了!”
面对他骤然改变的神态,静宁一时无言,她为他爱上不该爱的人感到悲哀,也为明月短暂的一生悲哀,可是,在这场爱与死的竞争中,她又能真的责怪谁?
“皇兄,往事已矣,不要再想……”
“我怎么能够不想?死的人不是你心爱的人,你自然可以这么说。”元修跳下木榻,踱了几步后忽然停在她面前。“我绝下放过他,我要他为明月抵命!”
“不要那样,皇兄!”静宁发现他是真的有此意图,不由得惊骇地阻止他。“宇文泰那样做是为了你的前途和社稷,你不该仇恨他。”
“不要替他说话,他比高欢更恶毒、更陰险,我出了虎口入狼窝,如今他们会帮助我扳回一城!”元修激愤地说著,忽然抓起兵器架上的大刀,猛烈地砍在木椿上,仿佛立在那里的不是木桩,而是宇文泰。
他们?!静宁浑身一颤。难道皇兄有支持者?他今天的反常举动并不是随意说说,而是已有预谋?她冲动地说:“皇兄,他是我夫君,你可不能干蠢事啊!”
“你的夫君?哈,你少哄我,珈珞告诉我,你与他吵架了,而且你也恨他,不是吗?”元修不介意地说:“你不要怕,独孤如愿比他俊,也比他温柔……”
“不,你不要听珈珞胡说八道!”静宁急切地抓住他。“我不恨他,我爱他。而且我既然嫁给了他,就不会再有他想,我不准你伤害他!”
元修看著她,不动也不说话。兄妹就这样眼睛对眼睛,鼻尖对鼻尖地对峙著。
最后,元修先退却了。他将手中的刀扔在地板上,无力地说:“我恐怕真是喝醉了,不要理睬我说的话。我要去睡觉,也许明天,我会后悔今天的想法。”
说完,他大声唤人,在匆忙赶来的两个内侍扶持下,摇摇晃晃地走了。
静宁也带著香儿离开了未央宫,可是回到天梁殿后,她的心情始终无法平静。
今晚在皇兄那里的见闻给她极大的刺激,过去她认为宇文泰的危险只会来自战场,可如今,她不再那么单纯地如此以为。
皇宫才是真正的险地!战场上的危险可以预见,皇宫里的危险却难以预料,它可能来自你的君王,也可能来自你的同侪,甚至可能来自你最熟悉的人──在你猝不及防之时。
她相信哥哥是酒后吐真言,可是凭她的了解,他虽有这样的想法,但绝对没有足够的胆量去实施。杀宇文泰需要很大的勇气,而她一向懦弱的皇兄忽然变得这么强硬,甚至信心满满地想杀死他,这样反常的勇气很令人怀疑。
可是,从他与高欢撕破脸,仓促弃洛阳等来看,他做事鲁莽,欠缺瞻前顾后,更没有谋略,因此,如果有人鼓动他,那他很可能受感情驱使而被有心人利用。
现在的问题是,她得找出那些有心人,确定皇兄并不是在空口恫吓。
首先她想到的是珈珞,因为那个女人的凶狠和陰险早在她来此之初就了解。看看手腕上残留的指甲抓痕,她丝毫不怀疑珈珞有这个动机。她喜欢宇文泰,而且她相信只要一逮到机会,她仍然会用她的女色去勾引他。
杀一个人,必须有很深的恨才能下手,而珈珞对宇文泰可能是因爱生恨。想想看,如果她竭力勾引他,可他从来不为她的美色所吸引,她能不恨吗?也或许,他与她曾经有过一段关系,后来因为娶了妻而疏远她,那么她难道不会因为嫉妒和失意想杀他吗?她手腕上的疤痕足以说明她嫉恨的程度。
香儿告诉她,麒麟殿的侍女说,珈珞现在几乎每天都在皇兄寝宫内,皇上自从明月死后就独宠她一人。
那么,她对静宁的嫉妒加上对宇文泰的失望,是否刚好与皇兄失去明月的恨不谋而合,让他们为了报复而合谋杀他呢?这很有可能。
另外,还有一股力量也不容忽视,那就是皇兄的亲信和妒忌宇文泰的权臣。
自从那夜得知西魏目前面临的困境后,她就很关心朝政,并从皇兄、杨宽和巫蒙等人口中得知宇文泰正采取一系列强国治军的措施。
例如:改革军队统辖权,恢复鲜卑旧日的八部之制,把分散的乡兵武装收归中央军队,由朝廷选择有名望的军事人才统领,加强中央对军队的控制;在政治上倡导以德治教化为主、法治为辅的统治原则。用人奉行唯贤是举,不限门第资荫和出身,以保证统治阶层的清明。
这些改革必然损及部分人的私利,因此尽管宇文泰在朝廷内外广受拥戴,但树大招风,嫉妒羡慕和仇恨他的人肯定不少,如果那些人串通起来鼓动皇上除掉他,那不正迎合了皇兄想为明月报仇的心吗?他很有可能会藉助这些人的力量,再做一次如同贸然与高欢撕破睑而导致逃亡的傻事。
最让她担忧的是一旦上述两股力量合起来,宇文泰所处的环境将更加险恶。
她知道自己该做点什么,但不知该如何做才好。
她坐立不安地在房内踱步良久,很想去找宇文泰说说,听听他的分析。可是,
多日来她与他几乎没有言语的交流,就连身体上的接触也是由他来找她,因此她不知该如何去找他。
忧虑中,她决定去找一个能给予她帮助的人。
香儿已经睡了,她不想惊醒她。宇文泰还没有回来,他最近大多数时间都在建章前殿忙碌,即便回来,也都在午夜之后,因此,她不能等他。
当巫蒙看到她这么晚还来找他时,十分惊讶,但仍请她进屋说话。
“不了,太晚,我就不进去了。”她心神不宁地搓著自己的手臂,因出门时太匆忙,她忘记多穿件衣裳。
巫蒙也不好坚持,就请她坐在廊檐下的木凳上。
“你知道朝廷内有谁恨宇文大人吗?”因为太过焦虑,她开门见山地问。
巫蒙一愣,随即笑道:“恕小的斗胆,恨大人的恐怕只有夫人您啊!”
见自己与宇文泰的不和连侍卫都知道,静宁不禁面颊一热,幸好天色暗,对方看不见。“我是认真的,眼下大人面临危机,你少贫嘴。”
见她急了,巫蒙不再逗她,正经地说:“就小的来看,朝廷内恨大人的人是有几个,但还不至于造成危机。”
“是吗?”静宁相信他,转而又问:“那珈珞呢?她会想杀他吗?”
“大人对她有恩,她为何要杀大人?”巫蒙再次被她突兀的问题问住。
“那还不简单,凭他们以前的关系,现在大人娶了我、放弃她,她难道不会因爱生恨吗?”
巫蒙想了想,说:“那倒是可能的,珈珞是个好妒的女人。不过,她与大人从来没什么关系,那是她犯单相思,凭什么恨大人?”
“你如何能确定呢?他们认识时,你并不在……啊啾!”正说著,一阵凉风吹来令她打了个喷嚏。还没来得及擦擦鼻子,就听到身侧的门“嘎吱”一声开了。
看到站在门边的人,她怔忡无语。
“这些事你何不直接问我?”宇文泰看著她,声音听不出任何起伏。敞开的屋内泄出的灯光只照射出他的身影,却照不到他的脸。可是静宁知道他在生气。
怎能不气呢?自己的夫人私下打听他的私事,还是在这样的夜晚,虽然她并无不良之心,可是感觉上总是难逃鬼鬼祟祟之嫌,为此,她觉得很尴尬。
感谢冷风袭面,又一个响亮的喷嚏及时解救了她,而静宁忽然难以控制的颤栗也令他有了足够的理由关心她。
“这么冷的天,为何不多穿件袍子?进来!”他走过来一把抓起她冰凉的手,将她带进屋。
静宁投给身后的巫蒙一个责怪的眼神,怪他没早点给她暗示。
巫蒙抱歉道:“别怪我,如果夫人接受邀请进屋的话,自然会看到大人。”
哦,说得可真好。静宁懊恼地想,自己真的无法怪他。
屋子里很暖和,一张大方桌置于屋中央,上面铺著巨大的地图。
“坐下,把你的问题说完。”宇文泰将她按坐在椅子上,自己拉过她对面的椅子,靠近她坐下。对巫蒙说:“你也坐下。”
静宁脸上又开始发烫,她低声说:“你不是都听见了吗?干嘛还要问?”
他身子往前倾,大腿不可避免地碰到了她的膝盖,黑漆般的眼睛专注地看著她的眼睛。“因为我不懂,关于珈珞,我不是早已告诉过你所有细节了吗,为何今晚忽然怀疑起我与她有染?难道你从来没有相信过我,还是你有了什么值得深夜探访我侍卫长的新证据?”
听他当著外人将他们之间的矛盾说出来,静宁又羞又气,她往后缩回腿,冷冷地说:“我不关心你的过去,也不在意什么证据。只想知道谁想要你的命!”
两个男人相互看了一眼,宇文泰往身后椅背上一靠,双手环胸,道:“否诉我你问这个问题的原因。”
话到口边,静宁又开始犹豫,她不想把皇兄牵扯进来,可是,如果不把实情告诉他,他又如何防范?
“很为难吗?”她的心思总是那么明显,看著她年轻的脸上纠结著苦恼,宇文泰心里充满怜爱。“如果那样的话,你可以不用说。”
“不,我要说,那样你才能提早防备。”她抬起眼看著他,因他眼中的关切而下了决心。“不过,在我告诉你之前,你得答应不会杀我皇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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