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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黎氏企业的掌舵者黎宁那栋位于天母的豪宅门外,早停满了各式各样的名贵轿车,还没穿过黎家那座美轮美奂的庭园,呢啼笑语便一阵阵传入严寒耳里。\\www.qΒ5、c0m\

似乎今晚的酒会尚未开始,气氛就已先沸腾了。

他微微一笑,穿过长长的玄关后视野豁然开朗,进入了挑高三层楼的主厅。

天花板是光华灿烂的水昌吊饰,四壁则是出自艺术名家的大理石浮雕,左边靠墙处,小型室内乐队正演奏柴可夫斯基的作品。

出席此次盛宴的名流们个个是衣香鬓影,名家设计的豪华礼服及璀灿首饰充斥整个会场,让人目不暇给、眼花缭乱。

当严寒身着银灰色armani礼服的俊挺身躯踩着闲适的步伐跨进主厅时,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尤其是女性,望向他的眸光充满了钦慕与欣赏。

他坦然自若,异常的黑眸缓缓地扫视周遭一圈,黑色的浓眉微微蹙着,神情百无聊赖的。

这场酒会和他料想的一样无聊。

一群惺惺作态的男人和一群争奇斗艳的女人,表面上像是互相交好般地问候闲聊,骨子里其实互相评估盘算,憎厌着对方。从打扮穿着到举杯敬酒的方式都严谨地遵守社交礼节,仿佛不这样一切就无法进行似地。

严寒忍不住想打呵欠的冲动,漠然地看着那些起所谓的绅士淑女们。

半数以上的男人和绝大多数的女人都会在有意无意之间将视线扫向他,偏又要装作只是偶然望向他而已,这种谨守礼节规范的好奇令他好笑,嘴角弯成一个略带嘲讽意味的弧度。

他接过侍者递过来的香槟,浅呷一口,淡漠地挑挑眉,怀疑今晚的猎艳行动会有任何收获?

“看你的样子,像是无聊的快睡着了。”黎之鹏不知何时来到严寒身边,语音带着浓浓的笑意。

严寒瞥了看来神采飞扬的朋友一眼,“我的确不很兴奋。”他淡淡地。

“何必把自己绷得那么紧呢?严寒。”黎之鹏满脸玩世不恭,“就当来找床伴的嘛。”

严寒撇撇唇角,“我一向不习惯和同一个女人维持超过两个月的关系。”

“这倒是。”黎之鹏同情道:“况且那些女继承人长得都不怎么样。”

严寒翻翻白眼,“快给我名单吧,愈早找定对象愈好,我可不希望浪费太多时间在这件恼人的事上。”

“别急嘛!”黎之鹏扯动嘴角,“结婚是件大事呢。”

“这是在说你自己吗?”严寒嘲讽着,知道两个多月前黎之鹏与其父黎宇立下他必须三个月内结婚的协议,而时间已所剩无几。“

黎之鹏神情忽地一暗,“我结不结婚倒不打紧,有一个计划非实行不可。”

“什么?”

“从我哥哥手中抢走那个女人。”黎之鹏冷冷一句。

“那个像齐早儿的女人?”

“不错。”

严寒微微颔首,将空香槟杯随意交给经过身边的侍者,聪明地选择不发表任何意见。

黎之鹏跟他哥哥之间,因为齐早儿使得原本浓厚的亲情忽然变质了,现在两人每次见面总是尴尬莫名,流转着某种冰冷的氛围。

或者黎之鹏这次的行动会融化两人多年的冰冻关系。

“先烦恼你的事吧。”黎之鹏将话题拉回他身上,“怎样?有没有看中的女人?”

“你明知道。”严寒甚至懒的提高音量。

“我理解。”黎之鹏半嘲讽地微笑,明白好友确实不可能真正看中这些娇纵成性的世家干金,“就从那一个开始吧。”他指向右前方一位身着草绿色丝质礼服的女人。

“那是谁?”严寒随着黎之鹏的手指转移视线。

“银行总裁的长女——秦翠珊。”

“你是说那个染红头发的女人?”严寒惊异地瞪大眼,“老天!不注意看我还以为是一株圣诞红呢。瞧她那身前卫的打扮,红配绿?我的老天!“

“品味不高,是不是?”黎之鹏点头同意,“那换另一个好了,香港地王的千金。”

“你说那个自以为自己是皇室公主的傲慢女人?”严寒再次向经过身旁的侍者拿了一杯香槟,饮了一口,“我领教过了,敬谢不敏。”

“那么刘议员的独生女如何?温柔体贴,长得也不错。”

“我受不了太没主见的女人,她连晚餐要吃什么都无法决定。”

“周琪,金融业钜子的次女,是有名的大学教授哦。”

“我跟女学究合不来。”

“丁维安,在名单中她是最漂亮的一个了。”

“是哦,结婚不出三天,她就会给你绿帽子戴了。”严寒的语气十足讽刺。

黎之鹏微挑后,“她的确不怎么守礼教,不过你自己不也是浪子一个吗?我不懂你有什么好挑剔的?”

严寒紧抿嘴唇,“我不希望成为笑柄。”

黎之鹏几乎要叹气了,“好吧,那么李梦薇如何?这可是名单上最后一位了。”

“那个有洁癖的变态女人?”严寒低吼,“我可不愿冒险去碰她一根寒毛。”

“少爷,”黎之鹏真想杀了这个挑三拣四的好友,“你以为自己真在挑老婆啊?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个女人的长相、个性、还是品味,而是钱!只要她有钱,管她是三头六臂的怪物,还是水性杨花的荡妇?”

严寒猛然一口仰尽香按,漂亮的浓眉紧蹙。

“怎么样?决定了没有?”

正欲张口回答的严寒因一阵忽然的蚤动而微微分神,他将眸光调向人群的焦点,发现大理石门柱旁正转进三个人影。

一个俊秀的男人再加上两个气质优雅的女人。三人联袂出现让晚会气氛一下子沉寂,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觉随着他们转动。

“他来了。”站在他身旁的黎之鹏忽然低声一句。

“她是谁?”

“什么?”

“那个穿紫色礼服的女人,她该不会就是那个神似齐早儿的女人吧?”严寒紧绷着嗓音。

“不是,她是齐晚儿,齐浩天的女儿。”

黎之鹏漫不经心地应着,只有在他面前才会放松的面容一整,迎向那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身影以及分立他左右的两个女人。

严寒瞪着黎之鹏不带任何表情对自己的哥哥说了几句话,接着挽起其中一个黑衣女郎离去,留下黎之鹤与看来纤秀细致的紫衫女子。

夺去严寒呼吸的。自然不是黎之鹏那个长相与他十分相似的哥哥,或那个一身黑色小礼服衬得更加莹腻的黑衣女子,而是现在正紧攀着黎之鹤手臂,几乎半个身子都要倚向他的女人。

齐晚儿——她就是那个女人!

严寒咬牙切齿,憎恨自己再度因为那张透明脸庞失神,更憎恨她那样紧紧依偎着黎之鹤的娇羞神气。

她竟是齐浩天的女儿,那个事业遍及地产、建筑,则执政党数个大老交情匪浅的齐浩天。

齐氏不论是在政界或商界都是极为出名的,齐浩天本人是白手起家的企业钜子,其弟齐浩威更曾是执政党高层精英,若非于十几年前车祸致死,现今齐家的政界影响力怕不止于此,饶是这样,凭藉齐浩天个人在政商两界的人脉,已足可在台湾的地产及建筑界翻云滚雨。

她原来就是传说中齐浩天对之宠爱备至的掌上明珠,是那样一个家世显赫的千金大小姐!

严寒瞪着她,看着她表面神态自若,唇边甚至噙着清雅的微笑,然而他仍从她轻轻飘动着的浅紫色裙裾敏感地察觉了她心绪的激动。

他剑眉紧蹙。

她在害怕——为什么?

“我表现得还可以吗?”齐晚儿侧过头,悄问着紧跟在她身旁的黎之鹤。

“完美。”

黎之鹤简单至极的回答令她漾开一朵璀璨的微笑,“太夸张了,黎大哥。”

“决不夸张,晚儿。”他亦回她一抹微笑,“他们之所以没有一个人能看出来,完全归功于你完美的表现。”

“谢谢。”

“谢什么呢?”

“如果不是你一直在我身边支持我,我恐怕没有勇气面对这些人呢。”

黎之鹤轻轻拍着她的手,“你做得很好。”

齐晚儿再次微笑,停顿数秒之后,她忽然略带犹豫地开口,“是不是有人在看我呢?黎大哥。”

黎之鹤逸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几乎所有的人都在看你呢,今晚你可是酒会中最受注目的女人。”他忽地一顿,

唇边的微笑消失,“当然,还有清晓。”

“黎大哥……”齐晚儿犹豫着,知道身边这个男人的心神一半随着方才同黎之鹏一起离开的女人走了。

“总之你表现得很好。”他定了定神,唇边重新拉起微笑,“迷倒晚会所有男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莹白的脸颊刷上一层漂亮的嫣红,“只是找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她无法形容那种奇特的感觉,仿佛有一道极为灼热的目光,来自某个极为特别的人,直直地射向她,令她一阵心慌意乱。

她扬起一张清秀容颜,明眸缓缓地定在某一点。“那边是不是有个人呢?”

黎之鹤俊眉微挑,随着她调动视线。

“那边有一群人,小姐指的是哪一位呢?”他半嘲谑地。

“我不知道。”她轻摇头,“那边有什么人呢?”

黎之鹤定神细看,一位高大英挺的男子夹在一群显然是对他爱慕不已的女人中,虽然他尽力保持面无表情,但黎之鹤仍看出了他的不耐。

“有一个极为出色的男人。”黎之鹤将眸光转向齐晚儿,“你是指他吗?晚儿,你觉得他一直盯着你?”他的语气充满兴趣。

“我不知道,或许吧。”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黎之鹤微笑,再次将眸光调向那个男人。虽然不明显,但他的一双黑眸确实时不时飘向这里。

“他的确在注意你,”黎之鹤讶异地望向齐晚儿,“为什么你能感觉得到?”

齐晚儿秀眉微蹙,“只是一种感觉而已。”

黎之鹤正想说些什么,不知从哪里忽然冒出一群人,团团围住了他与齐晚儿争先恐后地轮番发问,女人的语气都是略带着醋意,男人则是充满了兴趣。

“之鹤,替我们介绍一下吧。”

“这么漂亮的小姐,为什么我们以前从未见过呢?”

“她究竟是哪家闺秀?”

“齐小姐,谈谈你自己吧。”

“是呀,我们都很有兴趣知道呢……”

对于这些排山倒海般的好奇,齐晚儿禁不住微微倒退一步,一双美眸转向黎之鹤,神情流露出无言的恳求。

黎之鹤轻轻握住她的手。“我来替你介绍一下吧,晚儿。”温柔而坚定的语气瞬间就缓和了她的不安。她将眼眸调向众人,准备迎接任何严苛考验。

严寒好不容易才摆脱那些对他充满了好奇的女人,其中还包括了黎之鹏名单中的丁维安。

事实上,丁小姐是那些女人中最积极的一个,她对他明目张胆的兴趣以及令他一阵背脊发凉。她盯着他的眼神像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似的。

他从不知道自己可以令一个女人渴望至此。

他应该高兴的,毕竟她可是个极为有钱的女人,可是他现在只想逃离她。何况现在他有了另一个目标。

齐晚儿。

他极不愿意承认,但这个女人的确引起了他的兴趣。自他十五岁在红粉阵中闯荡以来,她是第一个真正能引起他兴趣的女人。

他悄悄穿过一道落地玻璃门,来到黎家脍炙人口的漂亮花园。黑眸迅速扫视周遭一圈,终于找到了他想找的丽人身影。

她背对他,静静地坐在水池旁一张石椅上,一身浅紫真丝礼服在苍茫夜色中显得更加沉静,只有小巧的耳垂上花瓣形状的钻石耳坠绽着璀光。

他走近她。

她似乎感觉到有人接近,轻盈地起身,“是黎大哥吗?”她扬声问,语音清柔。

他默然不答。

齐晚儿转过身子面对他,“你是谁?”她坦然地问道,一双璀灿的眸子直直地对着他。

严寒再度禁不住倒怞一口气。那对明亮的美眸,那对不染世间尘埃,纯然澄澈透明的眸子——在望见那对眸子的一瞬间,他再度有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相较于他的震撼,她对他冷静的直视让严寒有种自尊受损的感觉。一般女人在见到他的第一眼。总会一阵脸红心跳。至少也会失神数秒,她却平静淡然地像完全感受不到他超乎常人的魅力。何况他们曾在东亚百货见过的,她却像完全忘了有那一回事。

“你不记得吗?”他半自嘲地。

她先是眨眨眼,接着脸庞勾上一层恍然,“你是那天在百货公司的人?那个送我cd的人?”

“不错。”

“我一直想再见到你。”她坦然地,平静地微笑着的容颜反倒令他微微一愣。

“你想见我?”

“我一直想谢谢你,严先生。”她笑容加深,“那张cd音质很棒。”

严寒不语,紧盯着她呈玫瑰色的细致容颜,“你和黎之鹤是什么关系?”他忽然问道。

“今晚你不是第一个问我这个问题的人。”她似乎有些无奈,“黎大哥是从小看我长大的哥哥。”

“哥哥?”他似乎对这个名称很有兴趣。

“你不相信吗?”

似乎今晚的每个人都认为她和黎之鹤是一对,她也懒的去辩解了。与其泄了她的齐浩天女儿的真实身分,不如让他们误会好了。

“我相不相信有什么关系呢?”他漠然地。

她微微一愣,“大家都不相信。”

“我不是大家。”严寒笑得奇特,“何况即使你和他是情侣也阻止不了我对你的兴趣。”

她又感到那种烧烫的感觉了,齐晚儿悄悄平稳着呼吸,难道方才那个直瞪着她的男人就是他?

她那双透明异常的眼眸依旧直直看着他。

“你似乎一点也不紧张,”严寒半嘲德地评论着,一只手轻抚着她莹润的脸颊,“你对我一点感觉也没有吗?”

齐晚儿可以感觉到他温暖的呼吸气息吹向她的办尖,心跳不禁一阵失速。她猛然转头,躲开了令她心慌意乱的手和笼罩她的男性气息,右耳上晶莹剔透的钻石坠子因她剧烈的摇晃掉落。

“掉了。”她忽然惊叫一声。

“什么?”严寒一怔。

“我的耳环。”齐晚儿解释,一面缓缓蹲,伸出一只右手在地上摸索着,前俯的胸落出一条银色的钻石练坠,和耳环同样式的形状瞬间吸引了严寒目光。

他盯了那精致的练坠一会儿,接着目光一落望向她的动作,起初毫不在意但过了数秒之后,一股震惊的感觉逐渐攫住他。

明明就在她右手前方不到两公分,在夜色当中还闪闪发亮的钻石耳坠,她竟然一直无法将它拾起。

“你该死的看不见吗?”

他粗鲁而震惊的语调令她摸索的动作一凝,停顿良久,才缓缓朝他扬起脸庞,“是的。”她的语气异常冷静,

“我的确看不见。”

严寒无法让信地直瞪着她,差点连心脏也停止了跳动。

可能吗?这么澄澈,这么透明,这么美的一对眼眸竟然看不见?

“可是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他失声道。

他不相信一个双眼看不见的女人行进姿势会如此自然而优雅,和他人交谈时能如此准确地抓住对方的视线——她绝不可能真是个瞎子!

“不像吗?”她浅浅一笑,“事实上,今晚你是第一个知道我看不见的人。”

严寒倒退一步,无法接受方才得知的事实。

两对眼眸紧紧扣住彼此。

她看来一点也不介意自己是个盲人的身分,明亮的双瞳依旧澄澈的令人心动。

严寒发现自己无法面对她坦然的凝视,该死的!她根本看不见啊,可是他却觉得自己的心思仿佛都被那对漂亮的眼眸看穿了。

他偏转过头,一股无法解释的怒气自心头袭了上来。

“怎么了?”她半犹豫地开口,“为什么不说话?”

严寒掉头凝望她数秒,猛然转身就走。

“喂,你别走呀。”齐晚儿扬声轻喊。

他凝任脚步,“很荣幸认识你。”

他语声的气闷令齐晚儿微微一怔,“你不高兴吗?你——瞧不起我?“

“不是,怎么可能?”

“可是,你一知道我看不见就忽然想远离我了。你原本不是很想——”她双额嫣红,语气带着点不确定,“认识我的吗?”

“现在不想了。”他冷淡地道。

齐晚儿无法忍住一股受伤的感觉,“为什么?”

为什么?严寒甚然旋身望向她,为什么?

难道他在知道她是个瞎子之后,还能毫不在意地欺骗她,利用她吗?他还能若无其事地接近她,引诱她成为自己的妻子吗?用她的钱还清赌债,重建公司,之后再把她一脚踢得远远地,继续过浪荡无忧的日子?

她的失明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

他甚至对自己曾有过那样的念头感到气愤不已,这辈子还没有哪个时候他曾对自己如此厌恶过!

“不为什么。”他压抑着将爆炸的情绪,尽量维持漠然的语气,“只是忽然不想了而已,就这么简单。和你的失明无关。”

“是吗?”齐晚儿轻轻地应了一声,并不相信他的说辞。

严寒看了她一会儿,“我走了。”

他转身走了几步,忽然又走了回来,拾起掉落在地上的耳环,轻轻替她戴上。

“你的耳环。”他语音沙哑。

“谢谢。”她怔忡地,感觉他温暖的手在她的耳际停留了一会儿。然后,他便大踏步走了,留下陷入失神状态的齐晚儿。

“依我看,那位丁维安小姐似乎对你挺有兴趣的。”严寒刚刚走回大厅,黎之鹏立即挡住他身影,眸中闪着半嘲讽的光芒。

严寒没好气地挑眉,“你那位徐清晓小姐呢?”

“去化妆室了吧。”黎之鹏毫不在意地耸耸肩,紧盯好友莫名陰沉的表情,“怎么回事?”

严寒猛然扬起眼睑,凌锐的眸光逼向他,“为什么不告诉我齐晚儿是个瞎子?”他咬牙切齿道。

“晚儿?”黎之鹏微微一愣,忽地张大眼眸,“你怎会知道?”

“刚刚在花园里看她掉了耳环才发现的。”

“原来如此。”黎之鹏轻轻颔首,蓦地一个陰暗的念头攫住他,“你为什么到花园去?”

严寒因他不善的语气挑眉,“不行吗?”

“说你为什么去!”黎之鹏低吼着,神色愈来愈陰沉,“你该不会想打晚儿的主意吧?”

“之鹏……”

“我警告你别动她脑筋!”黎之鹏完全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这里有满满一厅的女人供你挑选,你挑中谁都不干我的事,只有晚儿不行!”他一字一句,冰冷的眸光像刀威胁着要切割严寒,“她从小跟我一起长大,就像找妹妹一样,我不许你这个浪子糟蹋她!”

“我知道。”严寒毫不畏惧地回应好友冰冷的注视,一面低吼回去,“你放心,我对她一点兴趣也没有!”

黎之鹏一愣,“你对她没兴趣?”

“她太单纯,不是我喜次的型。”

“那你的型是什么?”

“随便!秦翠珊也好,周琪也好,丁维安也好,总之不会是一个瞎了眼的女人!”

“你是什么意思?”愤怒重新攫住黎之鹏,“你嫌弃晚儿看不见?”

“我嫌弃她?我敢嫌弃齐浩天的女儿?”严寒低吼着,嗓音满是浓浓自讽,“我才是那个配不上她的无行浪子!”

“严寒——”黎之鹏呆了,从不曾见好友为哪个女人发过如此大的脾气,他对女人一向是无可无不可的态度的,就算怎样的天仙美女地也只给她三分注意力,另外一分常是游走于其他女人身上的。

他从不全心全意看一个女人,从不全心全意对一个女人微笑,当然,也从不因为一个女人的突发脾气。

“我决定就是丁维安了。”他继续吼着,不知哪来的莫名怒气让他嗓音也变了,“反正她大小姐对我也有兴趣,既然如此,大家不妨玩玩吧。”

“我——不反对。”黎之鹏怔怔地同意。

严先生,能否请你解释一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一个头发已然灰白的中年男人语调激昂地喊道,闪着怒焰的双眸直通严寒。

严事默默地回应着他愤怒的眼神,回应着一屋子情绪激动、神情极端不满的董事们。他早就料到今天早晨在这栋黑色花岗岩建筑的最顶楼召开的临时董事会是一场风暴、但却没想到这场风暴的级数比他想像的还要高。

东亚关系企业的六位董事在听取会计的报告之后全部陷入震惊状态,身兼财务总裁、也代表京都一家化妆品公司的日籍董事——若松俊彦,法籍行销总裁——杰洛泰。施密尔,以及其他四位来自各方的董事。

“我无法告诉各位这是怎么一回事,但我有办法可以解决。”

“怎么解决?那可需要一大笔资金呢。据我所知,你的父亲连私人财产也抵押给银行了不是吗?”

“这个各位不必担心。”他眸光梭巡四周一道,唇角半讽刺地一弯,“只要选我为执行总裁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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