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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她好像知道了。\\www、qb5、com」

司徒百合悄悄观察一戒好几回,无论何时何地瞧,都只得到这个结论。

一日午后,她趁着大哥将一戒支开,两人独自在厅里下棋的机会,挨到他身旁嘀嘟告密。

「知道什么?」司徒剑兰漫不经心在看这回自家书肆盗印出来的《幽魂滢艳乐无穷》,一手执棋,一心两用。虽然盗印过程已经读了无数回,但时常拿出来随手翻翻,还是会禁不住被书里的精采情节吸引,又读它一次。

「知道你骗她、知道你的虚情假意、知道你压根不接纳她。」司徒百合放下白棋。

「喔?」司徒剑兰的眼总算挪到自家妹子脸上,被她一脸认真及话题给挑起兴致。「不可能,若真如此,她不会让我三言两语给逗得发笑,也不会死心塌地继续跟着我,只消我几句甜言蜜语,就能骗她骗得团团转。如果她知道我的打算,要不就是脑羞成怒和我摊牌,要不也该在那张憨脸上表现出一些不满或防备,而不是像条摇尾乞怜的狗,那么容易讨好使唤。」他嗤声在笑,态度轻蔑。

那个蠢丫头,当他说的话是圣旨,根本不可能察觉他的深沉心机。

「可是她看着你的时候,我就会觉得……她有没有可能听到那天你同我交代的那番话,说什么可以和她阳奉陰违、虚情假意,说她还有利用价值,不能感情用事信任她……」

因为一戒那双眸,在望着大哥时,都是幽淡淡的,当大哥拿话语她,嘴里赞奖她乖、她好、她听话时,那眸子没有发亮,反而如同被乌云遮掩住的月,蒙上陰影。

这不是被心里喜欢之人夸奖时应有的反应吧?

「如果是你听到了那番话,你会如何?」喀,黑棋落定,清脆响亮。

司徒百合没思索就直觉回答,「我会跳到你面前痛打你!如果我像一戒一样有一身好武艺的话。」说什么也要打个回本先,跟这种坏男人没什么好客气留情的。

「那就对了。一戒没有,她这是信任我,你别多心想些有的没的,有这种闲暇工夫,不如多盗印些书。虽然一本《幽魂滢艳乐无穷》已经够咱们好半年的收入,但书肆也不好只等《幽魂滢艳乐无穷》,还是意思意思盗盗别本,让府里大伙也跟着有事忙。」否则整个司徒家都养白工,太浪费了。

「兰哥,你别玩得太过火。虽然一戒看起来好像又蠢又无害,但你别忘了,她是个武功高强的人,若你惹她生气,她一剑就能取你性命。」司徒百合忧心的还是这事儿,她怕亲亲大哥会死无丧身之地。

「放心,我将她吃得死死的。」司徒剑兰自信十足,挑扬的眸又回到《幽魂滢艳乐无穷》上,压根不将妹妹的关心告诫放在心里。「而且,要说我玩得过火?我根本还没开始玩。」难道她以为骗骗一戒就是他的最终手段吗?

「你还想做什么?!」这个大哥真的很坏,欺骗小姑娘就很过分了好不好!

「想好好利用手里这颗棋子,和曲无漪对弈一局。」他手里握着一颗黑棋,在指节间戏玩。

「唉。」司徒百合又有罪恶感了。明知道大哥暗喻的棋就是一戒,她却偏偏无从置喙,毕竟她还是会站在自家大哥这边,因为是兄妹嘛……

「兰哥,你有没有想过另一个可能?若一戒真的真的为了你而背叛曲无漪,你却这么对待她,她不是太可怜了吗?」

司徒剑兰执棋的手一顿,片刻的迟疑,未了才寒着声,「不是要你别感情用事吗?妇人之仁,难成大事。」他不明白自己此时的烦恼及难抑焦躁所为何来,妹妹那句话竟然不断在他脑里涨开撑大,字字刺扎着胸口,快速得连他都措手不及。

「可是要做到你这种狼心狗肺也很难呀!」

「我没求她背叛、没求她死心场地,一切都是她心甘情愿,怨不得人。一司徒剑兰甩去脑子里浮现的芙颜,那种毫无杂质的眼神、那种认真信任的神情……关他什么事?!

「兰哥,你真的很狠。」竟然能将别人的付出视为理所当然。

「我只是不想信任人。除你我之外,我任何人也不会再信。人心隔肚皮,她心里打什么主意,谁也猜不准。她能背叛曲无漪,难保她不会背叛我,与其事后后悔,不如从一开始就以小人之心看待她,省得我们被她耍弄得下场凄惨再来恼侮自己的愚蠢无知。你忘了教训吗?」司徒剑兰声音冷硬无情,烦躁地按下指间的黑棋。

啧,该死,下错步了!

他们的的爹娘就是太信任人,才会落得家产让号称结拜金兰的混蛋给骗光吃净,半点残渣也没留下。最后没有担当的两夫妇选择上吊自尽,若非他抱着百合逃出去,双亲还打算先勒死他们再自杀。

开什么玩笑,他们虽然是由父精母血孕育来的,可不代表他们的生命也属爹娘所有,要他们生就生,要他们死就死。爹娘问过他们的意愿没有?!等过他们点头没有?!

「我怕你事后后悔嘛……很多事,都是一念之间,做与不做,都可能会后侮,我不要你像我一样,好后悔那时为什么那样做……」司徒百合垂首,瞬间泪眼迷蒙,模糊了眼前的棋盘。

「又想起那件事?你怎么还没忘透?」司徒剑兰皱眉。瞧百合的模样,就知道他的耳根子又甭想清净了。唉。

「怎么可能忘……那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是我、我害死的一条人命呀!呜哇——」司徒百合乾脆趴在棋盘上啜泣起来,将一盘未完棋局全扫乱,好几颗棋教她拂落地板。

「算算那人也死了将近十年,你再自责也于事无补,何必再记着?他若有恨,也早该变成厉鬼来索命,可这些年来咱们司徒家平平静静,连条鬼影也没有,八成他早就投胎到哪户人家去了,你瞎躁心什么?!」棋也甭下了,全乱了。司徒剑兰无心收拾残局,随手抛掉手里黑棋——反正他也没心情玩,脑子里想的仍围绕在一戒身上……不知怎地,他气起自己的浮躁,更气自己为什么为她而浮躁。

「我才不是怕他来索命……是很内疚很内疚嘛……如果他来讨命,我还比较能释怀……」司徒百合还在哭。

可是他都没有到她梦里来,一次也没有!她……她想要见到他,跟他道歉,说她不是故意不救他,说她好担心好担心他,说她……呜。

「妹子,人不是你杀的,你只是见死不救,放任他被野狗叼去当晚膳罢了,就算你有错,也只是小错,谁也无权责备你。」最错的是那条野狗啦!要素命也该先去找它,它吃饱喝足了,哪能置身事外。

「兰哥……你不要强调『见死不救』那四个字啦——」司徒百合软弱地捂住耳,以为听不见就能缩回自己的壳里佯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司徒家怎么会生出你这种有天良的子孙呀?」太可耻了,把司徒家的家训抛到哪里去了?!错都错了,有啥好反省好自责的,太违背他自小到大的教导!

「呜……」

看妹妹还要哭上许久,司徒剑兰也懒得安慰她。不是他已经没天没良到无视亲妹如此伤心难过,遥想当年,初见着百合哭得几乎断肠,身为兄长的他可是小心翼翼呵抱着她,让她挨在他肩窝擦泪抹鼻涕,耐心十足地任她倾泄情绪,生怕她哭到岔气。他就她这么一个妹子,从小养她到大,时常也误将自己当成她爹,当然是把她视为掌上明珠,但是发生的次数一旦过多,他麻木,也无动于衷,甚至还打起呵欠。

看腻了啦。

司徒剑兰在妹妹幽怨暗叹的哭声里还能保持好心情读他的《幽魂滢艳乐无穷》,然而眼睛停留在字里行间,思绪却牵系着百合的那句话——

「我怕你事后后悔嘛……很多事,都是一念之间,做与不做,都可能会后悔,我不要你像我一样,好后悔那时为什么那样做……」

他会后悔?笑话。

他会后悔?!天大的笑话!

他只会后悔自己到现在还没采取下一步的行动,花那么多不必要的工夫陪一戒玩游戏!

「一戒!」司徒剑兰合上书,缓步踱到敞开的窗边,唤道。

不消片刻,天蓝色的身影已飘然来到他面前。

司徒剑兰收起脸上难以抑制的矛盾情绪,换上另张笑脸,不知是想证明给司徒百合抑或他自己看——他绝对没有任何后悔。

「你到铜鸩城也好些日子了,都没什么机会四处玩玩。走,我带你上街去,顺便替你添些衣裳胭脂什么的。」司徒剑兰打算开始得寸进尺。让一戒住进司徒家,可不是为了将她养得肥软,供在家里当菩萨。为避免夜长梦多,再为避免自己决心动摇,乾脆开始收饵,将上勾的鱼儿扯进自个网里吧。

「我不缺衣裳不抹胭脂……」她总是素着一张脸蛋,胭脂水粉对她而言反而累赘。

「那就当陪我上街逛逛。」他浅笑邀约,知道一戒定会柔顺应允,因为她不会拒绝他任何要求。

铜鸩城虽与金雁、银鸢两城齐名,但城里的规模与热络是远远不及两城。

金雁城产金、银鸢城产银,占了天时地利,物产丰盛更是不在话下,铜鸠城产铜,地势又以陡峭高山居多,加上城里不易谋生,找不着养活家计的工作便沦为草莽,一座山里的山贼比善良老百姓还多,趁火打劫之事时有耳闻。

市集小小的,只有寥寥几摊张着墨青布幔的小贩分散在街道两侧,不过逛市集的人还算不少,尤其是卖吃食的摊,几乎座无虚席。

「一戒,别走在我身后,和我并行。」司徒剑兰动手将在他身后一步距离远的人儿拉到自己身边,无法形容自己厌恶瞧见她像条追随主人的忠犬那般,主子走一步她才敢追一步。

「但我向来都是这样,跟在曲爷身后……」甚至是不被允许出现在曲无漪身旁,她必须将自己隐藏起来,成为曲无漪的影子,只在必要时跃出来为主子挡刀。

「那是因为他是混帐王八蛋。我不喜欢你那样。」不喜欢要看她时,还必须费事转过头去。

「……你不喜欢,我不这么做就是了。」

听到她这么说,司徒剑兰才回过神——他干嘛管她爱不爱像个小媳妇、小可怜地卑微追随他?!他干嘛因为没法子抬眼就能瞧到她而觉得心情恶劣?!

他气恼自己地加快脚步,或许也带了些想甩开她、甩开自己反常行径的意味,不过一戒轻易就跟上他,一点也不吃力,最后还是司徒剑兰先走累了,才缓下脚步,而一戒连气息都没有一丝紊乱,足见两人体力上的差异。

「你有没有看中什么?喜欢什么?尽管开口,我买给你。」司徒剑兰在喘气,腿好酸,不过还是要端起慷慨架子……

「没有。」她压根没注意周遭的摊位上有什么,她的注意力全在司徒剑兰身上。

真不公平,她说起话来还是那么平稳,充其量只是脸色比方才红润了点,反观他……爱赌气的下场,狼狈。

「什么都不要?那儿有首饰,不喜欢?」

她摇头。叮叮咚咚的首饰只会防碍她舞刀弄剑。

「碧花绫、柿蒂绫、红霞云锦、百花龙锦,那些料子你也不爱?」他指着身旁布料店里架上的名贵绫锦。

还是摇头。穿得那么美丽高雅,只怕要出头一招剑式就给绊着脚,摔个四平。

「姑娘家的手绢呢?上头绣着很讨人喜欢的花鸟凤凰?」

手绢对她来说,只有一个作用,就是擦血,上头绘太多精细针也是暴殄天物罢了,又不是说绣了凤凰的手绢擦起血污来就会比较不痛。

不过……

一戒走到手绢摊前,拿起一条素色绢子,瞧见司徒剑兰深深一笑,她也回以笑容。

「喜欢这条绢子?」真有眼光,这条绢子虽然看似素雅,不如其他摊上绣得花绿绿的手绢来得喜气,但料子可是不含糊,白鹤锦哩。

司徒剑兰二话不说掏了银两付钱。要利用人之前,还是得让她尝些甜头,这叫代价,哼哼。

唔?

司徒剑兰却被她接下来的举止震慑得无法反应,只能瞠着黑眸,看着她将新买的绢子往他额上轻轻压抹,将他方才恶意走快时所凝聚的满头大汗拭去。

「你流好多汗……」一戒被他的眼神看得发窘,木讷地解释自己的行为,「所以我才……」她无措地要收回手,却被他擒住。

「为什么不为自己挑喜欢的东西?为什么你唯一挑中的,仍只是为了我?」如果不是他额前有汗,他敢打包票,她连瞟都不会瞟那绦贵绢子一眼!

「我什么都不缺的……」她向来物欲极淡,对吃食方面也只求能填鲍肚子,衣物能保暖就好。

「你是怕我买不起?!」他眯眸睨她。现在是怎样?!怀疑他对她好是别具用心?!

虽然这的确是事实,但被她看穿就是让他肚子里燃起一把火。更气人的是这个蠢姑娘挑了手绢却只是想为他擦汗,这样一来,他想对她狼心狗肺都有所歉疚!

「不是,是我真的不缺什么。」

「我不相信你什么都不想要!」

「真的。」

「你是这么不贪心的人吗?」

「……我不是。」她当然贪心,她若不贪,就不会心里渴望着能留在他身边。

「既然不是,又何必矫情?我不会因为你开口要了什么而认定你虚荣,更不会因为你什么都不要而认为你清高——」发现自己口吻轻嗤,司徒剑兰抿起薄唇,暗斥自己粗心,万一吓跑了她可如何是好?

他收拾胸腔满溢的愤怒,将僵在那里的柔荑轻轻放于胸口,确定自己控制住莫名的脱序,才再道,「我的意思是,我只是希望能宠宠你,买些姑娘家喜欢的小东西讨好你,能瞧见你露出笑容,我才觉得舒畅。我不懂得如何取悦姑娘,只能用这么差劲老套的方式,这是我唯一做得到之事。」伪善的表情又浮现在那张奸人脸上。

「能陪你上街,我已经很开心了……」一戒从来没让人宠过,当然不认为买些玩意儿给她会带来什么乐趣。反而像现在能与他并肩而行,她就心满意足了。

「可是这样一来,我就苦恼了……」苦恼着要利用她却没先让她尝甜头。

虽然他也能很泯灭天良地无视这些,反正是她自己太容易讨好,又蠢得不懂替自己挣什么,他又何必替她觉得舍不得?

「你送了我一条绢子呀。」

「太好打发了吧。」他低声自语。不行,再多送她一条颈链,如此一来他要起奸计才能更心安理得!

对,就这么办。

打定主意的司徒剑兰挽着地,直奔卖首饰的店铺,挑了条悬系着翠绿青玉的颈链为她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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