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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意扬过心头,兰福晋当若无其事的一笑。“还不向和小姐赔礼,你当我不管事了吗?”

“福晋…”他是武将并非文官,绝不受胁迫而屈服于小人。

“既然知道我是福晋还不听令,别让我说第二遍。”兰福晋严厉的斥喝。

不为所动的哈尔努赤略沉下眼,说了句,“请福晋见谅,末将恕难从命。”

“你敢违抗我的命令?”反了不成。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属下效力的是靖王爷而非和府家将,没必要奉承妄为的千金小姐而自贬为犬。”他等着领罚地挺直身躯。

“你…”她是给他台阶下呀!得罪了和滟他岂有好日子过。

“啧!狗咬主人了,要是在我和府,哪有这般胆大的奴才,兰福晋你得好生的管教,不然他都骑上你头顶了。”否则她会代为管教。

懊恼没带家丁前来的和滟只能在一旁加油添醋的说起风凉话,她也有自知之明,一群弱质女流怎么也敌不过孔武有力的练家子。先将他逼走了她才能为所欲为,惩戒这不长眼的民间女

“哈尔努赤,你竟敢犯上。”兰福晋心想,不惩罚一番,只怕府里会不得平静。

“属下不敢。”

“不敢是场面话,我看他根本没将福晋放在眼里,视你如粪土踩在脚底下践踏。”都敢回嘴了,他还有什么不敢。

落井下石的和滟不断煽风点火,面子挂不住的兰福晋只好摆出主儿的威仪。

“哈尔努赤,我命你前往教练场蹲三个时辰马步,不得有误。”这算是小惩了。

神情一变的武将迟疑地望了邵铭心主仆一眼。“小王爷命属下保护邵小姐。”

“是小王爷的命令为重还是福晋,你想我命人将你打入水牢吗?”这是不得不为的举措。

犹豫再三的哈尔努赤忍痛作下决定,他毕竟是靖王府的家将,不得不听命于兰福晋。

微躬了身说句属下遵命,速速离去的他并未直接前往教练场,反而快马急驰直奔皇宫而去,准备找小王爷来救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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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为你撑腰了,还不过来向本小姐磕头赔罪。”也许她会考虑让她少受点罪。

笑得张狂的和滟命人搬来一张太师椅,目中无人的斜倚而坐睨着人,一副我就是王法你能奈我何的狂妄样,丝毫不把晾在一旁的兰福晋当一回事。

在父亲和坤的余荫下,她我行我素已久,骄纵的个性早已定形,哪懂得为人设想、关心别人,自私的只想得到所要的一切而不顾他人死活。

打小到大她所用的东西都是最好的,凡是相中的没人敢抢,予取予求地当天下物尽为她所有,连人也一样。

两年前的灯会上她瞧见神采飒飒的靖羿便一见倾心,巴望着和他一夜**,差人请他过府一聚,想借七分酒意成就好事。

谁知他不仅不理睬还让她空等一夜,佯称头疾无法赴会,躲入一个灯笼师傅家中不肯见她。

为了这件事她足足气闷了一个月,不甘心地从此忘了他,另寻俊秀男子为伴,不让良辰空度,她才不信非他不可。

可是一口气偏是忍不下,越是得不到手越是心痒难耐,即使她的床侧不曾空过,想要他的念头与日俱增,变得不得到不肯罢休。

她和滟是何许人也,岂能容他漠视至今,不出个狠招哪肯正视她,眼前的民间女子正是她的饵,看他从不从。

“为什么要磕头赔礼,我有做错什么吗?”真要命,孤掌难鸣。

她一人怎斗得过一群来势汹汹的女人,就算加上个银雀也是势单力薄,哪能和权贵一较长短。

这靖羿真是害死人了,早叫他放她回府偏不肯,说什么要造成既定事实,让她娘无从反对,好早点给她名分定下终身。

谁晓得他根本连碰都不曾碰她一下,同床共寝也只是和衣而眠,坏了她的名节径自扬扬得意,殊不知她腕上的守宫砂正在嘲笑他的迂腐。

“你得罪了本小姐还不知错,愣着装傻就能免去责罚吗?”没三两肉也敢和她作对,真是不知死活。

美人相嫉。

体态丰腴的和滟最恨娇弱羸虚的纤细女子,肌理匀瘦地像在讽刺她的痴肥。

她哪有装傻,她本来就不聪明,不然怎会落得这步田地。“为什么你坐着而福晋却站着呢?”

面上一哂的兰福晋有几分恼意,当下命人抬椅上来,活似要扳回面子般。

“你这贱民有什么资格质问我,我爱怎么做就怎么做,没你开口的余地。”和滟眼中闪过一丝厌恶,认为兰福晋的存在让她丢脸。

可怜的兰福晋,搬石头砸脚。邵铭心同情地望了她一眼。“可是福晋是长辈呀!””长辈又如何,我看不顺眼照样赶她出府。”尚未定局已先摆起架子,和滟气焰高得连服侍的丫鬟都看不下去地轻扯她衣服。

湿了脚的兰福晋是气闷在心未发作,既然是她把祸害引进门就得忍气吞声,等赶走了儿子的心上人再来算账,她就不信身为福晋的她会让一名臣女爬到头上撒野。

先忍一忍,小不忍则乱大谋,为了靖亲王府的兴衰,再蔑人的言语她都得忍下来。

“呃!福晋可别见怪滟儿心直口快,我是被她气得口不择言才说了胡言,滟儿哪会不孝的逐你出门。”死老太婆,尽杵着碍眼。

你不会有机会不孝,兰福晋在心底冷哼。“你这丫头别让她激得口无遮拦,我早说她不是简单的角色。”

她得赶紧和皇后妹子合计合计,将她那温婉可人的小格格许给羿儿,以免真让和滟人了门。

“哼!她哪及得上我的万分之一,想和我作对是以卵击石,自找死路。”她轻蔑的一哼。

自视过人的和滟眄了眄那张巴掌大的清丽小脸,不太高兴她有双会勾人的明媚大眼,水汪汪的像是随时会滴出水似令人心烦。

瞧那风一吹就倒的骨架叨哪能伺候得男人开开心心,床第间没人能比她更懂得让人**的事了,这单薄的身子连替她端个洗脚水都成问题。

靖羿是瞎了眼才会瞧上这狐媚子,等他和她温存过后,他便会知晓谁是真正适合他的女人。

“是不是以卵击石我不清楚,可是羿儿对她的宠爱却是有目共睹,连我这个额娘都吃味。”除却出身不说,和滟没一样及得上人家。

论容貌少人三分颜色,论气度又少了一份浑然天成,颊肉过丰体臃肿,怎比得上人家的体态弱弱之美。

一听她得宠更胜于自己,和滟的妒色浮于双目。”她算什么东西敢与我争,我手一捏就要她成灰。”

有那么大的手吗?闷得慌的邵铭心打算绕过她上曲桥,趁着哈尔努赤不在身边之际溜出王府,回邵府清心的过个好年。

同样也是被人娇宠成性的她低估了女人的嫉妒,以为避开就能省掉一些麻烦,她不想为了一点小事而和人起冲突,身为客人何必惹人不快。

暖意袭来叫人倦意蒙生,碧色成湖漾着波光,反映暖阳的碎冰形成一道道细虹,炫亮非常。

美景如画却无心欣赏,落下的冷梅在眼前飞舞,纤足履地一十七年从不曾跌倒,可是这会却绊了一跤,几乎跌地。

若非手脚灵巧的银雀及时搀扶,免不了青紫一身擦破皮,怨天不长眼。

“你…你们干嘛伸脚绊我家小姐,存心欺负人是不是?”好在她眼明手快,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同样狗仗人势的和府侍女用力地推了银雀一把。“欺你又如何,我们家老爷可是朝中大臣,要你一条命绝没人敢吭气。”

何况只是绊了一下又没倒,真可惜。

下人和主子一样张狂,气不过的银雀推了一把回敬。“大臣又怎样,难道目无王法欺压良民吗?”

“你敢推我,你知不知道我家老爷是谁?”侍女态度嚣张的挽起袖子要教训人。

银雀是穷人家的小孩不怕疼,要打架她奉陪。“我管你家老爷是谁,谁敢动我家小姐一下我就跟她拼命。”

“哈!大话,我家老爷是当今圣上最宠信的和坤和大人,他动一根小指头就能让你们满门抄斩。”

“什么,那个大贪官…”啊!银雀连忙捂住嘴巴,人一抖地往后缩。

“主子胆大,下人嘴贱,敢说我爹是大贪官。”自个找死。“来人呀!给我掌嘴。”

一群高大的侍女蜂拥而上,两人架着腋下,一人左右开弓甩得银雀眼冒金星,唇破血流地肿了双颊才肯罢休。

一旁的邵铭心看了不忍心想上前解救自己的丫鬟,但是几名侍女同样挡住她的去路,被人墙隔开的她无计可施。

“做人不要太过分,和坤卖官鬻爵的丑事众所皆知,说他是贪官有何不对?”路有不平为何不踩,岂可袖手旁观。

一声抽气来自惊讶不已的兰福晋,连她都不敢直言和坤是贪官,而她竟然把他的罪行公诸于世,简直是寿星佬上吊,不想活了。

“你竟敢污蔑朝廷命官,我非撕了你的嘴不可。”愤而起身的和滟朝发声的邵铭心扑了过去。

人人都知和坤贪,而且贪得无厌,卖官求取暴利时有耳闻,以致舞弊丛生,贪官污吏坏国根本,民起怨言却无力声伐。

但是知道是一回事,谁又敢拿身家性命去逞一时之快,心里数落也就罢了,真要开口还得先向天借胆,延命千岁才敢伸张正义。

身一闪的邵铭心让她扑了个空。“你也不过是个大臣之女,何来权限行使王法?实话总是让人恼羞成怒。”

“你…你敢闪…”扑地一身泥的和滟更加气愤,一心要折了她的骄气。“谁说我只是个大臣之女,我是未来的靖亲王府少福晋。”

脸微白,邵铭心轻颤着双唇不肯信服。“阿羿才不会糊了心,请豹狼入门。”

“你说我是豹狼!”和滟气极反笑地狠甩她一巴掌。“皇上做的主谁敢抗旨?他就是入官接受圣旨赐婚。”

“我不信…”邵铭心心口倏地一紧,痛得无法思考。

她曾想过要遵母命放弃他,可是一听见他另有婚配,那刺骨的痛如万蚁钻食,几乎让人神魂碎裂地失去支撑,摇摇欲坠如三月杨柳。

原来他已侵入骨髓这么深了吗?稍一拔动便痛不欲生,有如走了一趟阎王殿又复生,麻木的不知五味。

“由不得你不信,我送你去搭桥吧。”一座奈何桥。

趁她失神之际,嘴角勾勒冷意的和滟将她往外一推,翻过曲桥。

噗咚!

一阵水花扬起半人高,初融未化尽的湖水冰冷无比,四周的碎冰因旋涡而聚集,顿时令人四肢麻痹。

“啊!小姐——”

不多做挣扎的邵铭心因湖水太过寒冷而僵直了四肢,无法自救的渐渐下沉,冷意盖过了口鼻竟不觉得冷,意识逐渐涣散。

在清澈的湖水中,她看见自己的心,而它正说着舍不得,舍不得离开所爱之人。

爹、娘、大哥、以茗…

还有,最后的记忆,

靖羿。(全本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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