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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云关捷报?”李彦已很少去廉营了,目的自然是为消除陈天海的戒心。这日正在一间小茶馆喝着茶,突然一骑快马从人群中践踏而过。李彦抬眼望时,却见骑马者身披铠甲,士卒打扮,背上插着一面红底黑边的小旗,上面绣着一个黑色的“捷”字。士兵所来方向正是剑云关,所去者自然是陈府,所以李彦才有如此之想。
“什么捷报,又来唬谁?风平浪静的,哪来那么多事?”坐在李彦对面的人,一件短衫露出结实的臂膀,身边傍着一担柴,手上端着一碗茶,正要喝时,听李彦如此说,冷笑一声,道“怕是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
李彦见那人样子虽粗鲁不堪,话语却文雅得很,颇有结交之意,正欲言。另一桌的人笑道:“老三整日指点江山还不够,莫非今日又赌输了,竟拿陈家开玩笑,不要命了?”
那人听了,将茶一饮而尽,呸了一声:“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老子光棍一个,怕谁来?你们且看,富贵不过三代,陈家今日已经如此了,过不了多久,早晚是要败亡的。”
另一桌的人听了,不敢接嘴,笑道:“又来胡说”继续喝自己的茶,磕着果子。
那人也不稀罕,继续喊小二添茶。小二听了,却忙前顾后,左右没有时间,就是不愿出来。那人将碗中剩余茶水喝得涓滴不剩,这才不舍往桌上一搁,挑起木柴正准备走。李彦叫住道:“再来一碗如何?”
谁知那人却道:“哼,壮士不受嗟来之食,公子请自重!”
李彦笑道:“壮士误会了,我不过是想用碗茶,买你一句话而已!”
“公子有话请讲,无功不受禄,能说的我自然会说。”那人虽没有坐下,却将柴担子放下了。
李彦没想到他此时又如此的谨慎,更是好奇,问道:“你凭什么说刚才那过去的令官是在唬人呢?”
“哼!果然是陈家的眼线,既然话已出口,我又怕甚?”说着坐了下来,对里面喊道:“小二,倒茶!”
“既是捷报,当四处散播,振奋人心,哪有如此急迫的,反像了败仗,不是掩人耳目又是什么。却不知欲盖弥彰”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李彦听了脑海一个念头闪过:“莫非剑云关真的出事了?”
“兄台误会了,小子乃司马之子李彦,不”
李彦话未完,那人抢道:“原来是都统制大人,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胡言乱语,请恕罪!”
茶馆的人听到那人的话,都一齐转过头,崇敬地看着李彦。李彦其实不知,宫诚等人早将他收服杨相的事迹,添油加醋乱编了一通到处说,后来说书的唱曲的更是把故事编程传奇,四处传唱,在江州现在谁人不知道李彦?
令官到陈府时,接待他的是来福,陈天海正聚集了一家人在正厅。
“怎么回事?”陈天海听到陈赟尸腐、陈慎殒命的消息时,已是陈慎去世的第三天,那时蛆虫已经爬出了门外,路过的丫鬟见了,一声无比刺耳的尖叫惊醒了陈家所有人。
陈恪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程度,自从让陈赟按过手印后,因为心虚,从而没敢再去,所以凡是都是听兰儿禀报的,如今却连兰儿也不见了,陈天海的一句话,让他如坠冰窟。
陈贤因为将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了陈慎处理,怕偷鸡不成反惹人怀疑,所以虽然陈慎多日未来教书,也是不闻不问,反而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装着一副励志好学的样子。
陈天海最近得到消息,楚军蠢蠢欲动,是以忙于边境布防,家中大小事务都交给了一向稳妥的陈恪处理。陈恪一举一动都表现的不敢自专,凡是向他汇报请示,也着实让他放心。
其他人则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再说不知是谁,将陈赟的屋里屋外薰满了浓浓的药味,过路之人更是避而远之。
“说话啊?”陈天海之话犹如一记重锤敲在在场的每个人的心上,压抑得透不过起来。昨天陈恪一切如常的话犹在耳畔,今日听闻却连损两命,自己最寄以厚望的孙子还尸骨无存。这怎能让他不心痛,不愤怒?!说话之声不禁比平常提高了许多。
陈恪更是脑子一片空白,刚准备好的话又不知道吓到哪去了,冷汗沾湿了衣衫,动也不敢动。
这时候最为轻松的要数陈贤了,陈赟一死,他便成了陈家唯一的继承人,至于陈慎与父亲陈恪的死活,比之地位,还是不足以挂心。
“老爷”来福沙沙的走步声,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都用一种感激的眼神看着他。
“怎么样?”陈天海的语气虽威严,却少了几分愤怒,多了几分急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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