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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章 淡去淡来
“张国荣一踏出机场，便有无数的歌迷在迎候，一见到他便蜂拥上前。对于歌迷的热情，他虽然十分感动，但为了不影响其它旅客，与他们打过招呼之后，便匆匆上车离去。等到达酒店，未下车已吓了一跳，原来又有一批歌迷在等候，最后千辛万苦才冲出重围，回到房间休息……”
“在马来西亚的日子，张国荣本来想趁此机会游览当地名胜，到百货公司购物，但由于歌迷太过狂热，主办单位与张国荣的经理人为了我安全，都劝他不要离开酒店。于是整个行程十多天，他都是在酒店内度过，甚至吃饭也在房间内，真是闷得发慌……”
“有一次他实在忍不住要到外面走走，逛百货公司，经理人陈淑芬经不起他的缠磨，于是安排了一辆车与几位工作人员陪他到一家著名的百货公司，谁知一下车又被歌迷发现，许多人迅速地围上来，人群愈来愈多。百货公司恐怕发生意外，竟将门闸落下，索性不做生意了。结果他逛百货公司的计划只好泡汤，没趣地返回酒店，继续当他的‘室长’……”
“张国荣也有忙里偷闲的时候，在吉隆坡、怡保、槟城、大马演唱完后，最后一站便是沙巴，张国荣在此真正见识到了南洋的美丽风光。他觉得这是他此行最好玩的地方。除了演出之外，他与一班工作人员，租了一艘游艇出海潜水，对于一个整天窝心于演艺圈的年轻男人，这真是痛快极了……”
“沙巴是一个比较偏僻的城市，未被工业污染，海水澄清，风景怡人。在这里潜水，海底景观壮丽，令人目眩神驰，这给这个悲悲戚戚于告别演出的张国荣以一种无形的安慰。由于是最后一次在大马演出，因此歌迷会亦宣布解散。不再演出，歌迷会存在也没有意义。对于解散大马的歌迷会，张国荣实在有点依依不舍，因为这个歌迷会是在1981年成立的，会长与他也很熟，大家都有很深厚的感情，但这是迫不得已的事，会员们也很谅解。张国荣建议他们投向梅艳芳歌迷会的阵营，他觉得他与梅是老友，他相信两人的歌迷，也能打成一片，大家都做好朋友……”
“在马来西亚的巡回演唱告一段落之后，张国荣接着又马不停蹄地赶赴日本参加东京音乐节。这次他参加东京音乐节是担任表演嘉宾，由于已有多次出席国际性音乐盛会的经验，所以全无心理压力，上台演出也是潇洒自如。最有意思的是有机会与日本的演歌大王五木弘合唱一曲《追忆》，虽然只有短短几天练习，但效果倒也不错，很多日本朋友都说张国荣有天份，虽然他知道这也许是恭维话，不过也感到满足。他内心经过了告别演出的悲伤后，到了一种平宁的境界……”
“1990年1月22日晚，海风从维多利亚港吹来，从红馆边呼啸而过。33岁的张国荣，正在里面举行他33场‘告别乐坛演唱会’的最后一场……”
“在这之前一两年的风风雨雨，张国荣或多或少都因为过分率直惹了风波，有人担心他在这次音乐会内会开些‘敏感玩笑’，惹些麻烦。但那个晚上他一直都表现得很得体，很乖巧，懂得一点自嘲，又会哄一哄观众。他站在舞台上，很有感性地唱着《无心睡眠》、《**辣》、《侬本多情》、《不再寂寞》等歌。他弹跳有序，又融情入歌……”
“一曲幽怨凄美的《想你》响起，当‘呆坐半晚、咖啡早渗着冰冷’的片段唱罢，张国荣优雅地卖弄他柔韧灵动的腰胯，伴随着悠长悲伤的萨克斯solo，在缓缓下降的中心舞台上，张国荣脱去了那件早已被他轻抚解开多时的白色衬衫……”
在演绎《stories》和《最爱》时，荡气回肠，台上台下溶为一体，共同为可留恋的过去泣别，为不可知的未来而祈祷。时针无情地转动，终于接近尾声。一身雪白西装的张国荣，独站在空旷的舞台上，强忍着泪水，轻轻地说：‘我珍惜今晚的每一刻，也珍惜在座每位朋友对我付出的感情。你们来送我，我好满足。多谢！’……”
“台上烟雾弥漫，台下泪如雨下。最后一首歌《风再起时》已经唱完，张国荣默默凝望了舞台四周的每一个角落，然后走向台中央，把麦克风徐徐放于其上，完成了‘封麦’仪式……”
“舞台一角亮起了一条七彩的光柱，张国荣移步其中。时空一阵恍惚，岁月突然失重，张国荣就在最灿烂辉煌的一刻，告别了他最爱的舞台，挥别了一个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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