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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没事,找不到政治盟友,可以加深自己在朱由检心目中孤臣的印象。
真正让温体仁为难的是大明帝国的财政!
有了钱粮,温体仁相信,贼寇覆手可灭,自己还可以着手加强大同、宣化一带的防务,让建奴如在宁锦防线一般,碰得头破血流!
搞钱!
温体仁不停的在书房转来转去,念叨着“钱粮”二字,想来想去,也没什么善策,只好对下人吩咐道:“给毕自严下拜帖,明日酉时,我亲自上毕府拜访!”
第二日,当温体仁抵达毕府时,毕自严不顾自己将近七十岁的高龄,亲至府门迎接,让温体仁感动不已,忍不住握住毕自严的双手,说道:“毕老如此大礼,在下如何当得起?”
毕自严呵呵笑道:“温阁老当不起,朝廷诸公就无人能当喽!”
两人哈哈大笑,相邀着进入客厅,分宾主坐定,互相谦虚了一阵,温体仁叹道:“关辽上月军饷及军资,总共耗资八十万多万两,河南大水,至今尚未赈济,哎,国库空虚,可真难办啊!”
毕自严脸色微红,道:“在下不才,自元年开始,为朝廷理财至今,库中一直空虚,皆在下之罪也!”
温体仁见毕自严误解了他的意思,连忙说道:“毕尚书何罪之有?朝廷的收支状况,圣上和诸公都一清二楚,哪有怪罪之意?要是鄙下有怪责之意,就不会特意来拜访尚书了。今日来此,就是想向老尚书问计。”
毕自严深深吸了一口气,言语中尽是萧瑟之意:“老喽!不中用了,理财五载,却越理亏空越大,老头子哪有什么好办法?有好办法,早已经用了,还等到现在?老头子已经向圣上递了辞章,就等着告老还乡啦!”
温体仁见毕自严倚老卖买,言语中一点也无指教自己之意,也不着急,微微笑道:“圣上信任毕尚书,必不会让尚书纵情于山野之间。”
毕自严摇了摇头,连呼道:“老喽,老喽……”
毕自严去意已决,温体仁当然知道,也正因为毕自严准备告老,说出的建议才是肺腑之言。于是,温体仁试探道:“毕尚书前几年扩大盐引,为朝廷解了燃眉之急,这让在下佩服不已,这盐引以后还能扩大不?”
毕自严闭着双眼,一直沉默着。良久,方睁开眼睛说道:“因人而成事。”
温体仁暗思道:前些年,扩大盐引效果一直不好,原因就在于各级官僚雁过拔毛,导致朝廷受益不大,现在毕自严如此说,就是在提醒自己好的方略要选择适合的人去执行。
温体仁点头道:“谢尚书提醒。老尚书认为还可加税不?”
毕自严闭着的双眼猛地睁开,喘着粗气道:“温阁老,万万不可再加税,这无异于饮鸩止渴!老头子也活不了多久了,就在这里为大明的江山求阁老一件事,此事万万不可行啊!”
说完,离开太师椅就要给温体仁磕头。温体仁大惊,赶紧扶住毕自严,连声说道:“毕尚书何须如此?在下也无加税之意啊!”
毕自严的胸口兀自起伏,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征收了几次辽饷,胡虏愈来愈猖獗,加了一次剿饷,贼寇反而愈演愈烈,此事已经很明白,还需老头子多说吗?”
温体仁点了点头,继续问道:“神宗时,税监四出,内帑充足,可效仿不?”
毕自严叹气道:“这个得问圣上,圣上乃明君,老头子如何知道可不可行?”
温体仁微微失望,他认为,四处派出税监,支撑了万历年间的三大征,他很想促使崇祯效仿神宗皇帝。可是,毕自严的话已经非常明白,朱由检是一个爱惜自己羽毛的皇帝,即使自己手中没钱花,也要考虑历史的风评。
当初,未与复社决裂,温体仁还顾忌与复社的关系,不敢将此策正式提出。现在反正与复社彻底闹翻,温体仁决定不再顾忌复社背后的江南大地主、大财阀,准备促使朱由检派出税监。结果毕自严提醒了他,朱由检那一关过不了!
毕自严见温体仁神色黯然,悠悠说道:“这些年啊,不拖欠钱粮的府县凤毛麟角。唯一例外的是荆州府和枝江县,不仅尚未拖欠,起运还有所增加,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尤其是枝江县,去年的商税几乎增加了五成,老头子真想到枝江去看看。”
温体仁大吃一惊,忍不住问道:“是何人有这等本事?”
毕自严道:“老头子也很好奇,就查了查,崇祯五年之前,县令乃包哲东,现已调任汝州同知,主薄乃谭杰希,现留任。典史乃林纯鸿,现在居然率弓兵剿匪去了。”
“林纯鸿?”温体仁重复道。对包哲东和谭杰希,他一点印象也没有,而林纯鸿最近在奏章里出现的频率太高了,让他想忘记都难。
毕自严道:“温阁老如果想一劳永逸的解决财计,不妨去枝江看看,没准能找到一条路。”
温体仁躬身谢道:“谢毕尚书提醒,在下今日受益匪浅。”
毕自严忙避在一边,不受温体仁之礼,说道:“温阁老殚思竭虑为朝廷,老头子佩服还来不及,有什么好谢的?哎,胡言乱语啊,胡言乱语……”
……
温体仁离开毕府后,一路盘算不定,这枝江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出来的弓兵凶悍无比,连战连胜,前不久甚至还和邓玘差点冲突。起运也年年增加,枝江到底是什么做到的?
疑惑不解的温体仁一回家,就叫来了温育仁,对他嘱咐一番,令其择日南下,赴荆州考察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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