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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陈铭泰正色说道:“这手段雍正用得,霍先生看来得多娶些女人才行。”
高庞不知道怎么应对这话。霍崇并非好女色之人,当然也不是好男风。就高庞的观察,霍崇或许是很想自己教育皇子,却觉得力不从心。倒不是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就是这么感觉而已。
正在想,就听陈铭泰继续讲述。雍正皇帝初一登基,将任命了皇八子胤禩、皇十三子胤祥,大学士马齐和张廷玉为总理事务王大臣。
其中,除了胤祥为自己的坚定支持者外,皇八子胤禩和马齐都属于“八爷党”,张廷玉在“九王夺嫡”事件并未进行公开站位,所以初初登帝位的雍正皇帝政治势力非常薄弱。
雍正当时在朝中处于相当孤立的不利境地,除了胤祥和隆科多,满朝的文武大臣中竟找不出可以信赖的得力助手,这与胤禩、胤禟等人得到众多重臣勋贵的支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毫无疑问,胤禩等人组成的皇室朋党,已经严重威胁到了雍正皇帝的地位和权威。
面对如此境地,雍正皇帝也倍感焦心,雍正在日常批老八的时候,也有对下面的人发出消息。应该是想得到下面官员的认同。
朕受皇考付托之重,临御以来,于国家政务,悉心办理,联自揣精神力量,可以经理有余。惟于弟兄之中,此数人万难化诲,既不感恩,又不畏法,使朕心力俱困。
所以雍正的手段有二,首先是文字狱。其次是密折制度。
讲述完之后,陈铭泰做了个大概评价。霍崇的手段与雍正说法不同,其实目的一样。
霍崇要建立以政治理念为核心的华夏朝廷,霍崇要建立定期学习的制度。
两者中前者是建立一个明确标准用以界定,朋党们无一例外都是为了利益,华夏朝廷的政治理念是为人民求解放,自然是反对朋党的私利。
至于学习班制度,第一要讲纪律,第二要把理念与案例拿出来讲。这些都能让朝廷本身在保密与统一思想上得到促进。
最后陈铭泰又按照之前那般给了个评价,“霍先生果然是要将马上治天下坚持到底。”
高庞已经不像以前那般敬畏老师,听老师这么讲,就笑道:“老师还是这么看不上么?”
陈铭泰摇摇头,“不是看不上,只是我一直认为霍先生是在这么做。我其实并不赞成。不过最近看来,霍先生的手段非同一般。至少比历朝历代都向前进了一步。我以前说过,想看看霍先生怎么搞盐政。本以为霍先生折腾几年,又重蹈覆辙。不成想霍先生竟然一年就解决了几百年盐政的腌臜破事,着实令人佩服。”
高庞赶紧劝道:“老师,我之前就想请你出来做盐政。现在能请老师出山么?”
陈铭泰想了想,一时难以决断。最后只能说道:“我的理念与霍先生大大不同,虽然盐政之事,霍先生令人耳目一新。不过百万漕工又该如何?江南百姓们受益甚广,可天下哪里有所有人都受益的事情。若是霍先生能应对了百万漕工之事,我便为霍先生效力又如何!”
高庞没继续劝说。只是把准备好的一份官员考试内容给了陈铭泰。见陈铭泰并没有拒绝,霍崇觉得老师真的动心了。
华夏朝廷的公务员考试题库都是公开的,考试格式也是公开的。陈铭泰家想考试的就是陈铭泰的女儿,既然陈铭泰不拒绝,说明陈铭泰已经不反对家人出来为华夏朝廷效力。这也算是巨大的进步吧。
送走了陈铭泰,高庞就开始推动农学院建立的工作。身为江浙总督,高庞还得执行朝廷的决定。
所谓旨意,就是整个朝廷做出的决定。虽然下旨的是以皇帝霍崇的名义,作出决定的却是朝廷各部,也就是现在的委员会。一旦旨意出来,整个朝廷各部都得执行。作为地方大员的江浙总督当然也得执行。
如果江浙总督不执行,那就是抗旨。这对抗的不是霍崇,而是整个朝廷各部。
当然,相对于旨意这种朝廷的决定,霍崇个人也有他的特权,就是‘谕’,也就是‘谕令’。
谕令本身指霍崇直接对某个部门下达的命令,譬如霍崇可以对江浙总督高庞下谕令,要高庞去做什么事情。
可谕令就没有朝廷旨意这么深厚的支持背景,在历史上,尤其是明代,上谕不仅会遭到六科给事中的封驳,接到上谕的官员也经常会直接拒绝。毕竟么,皇帝个人的决定在面对整个朝廷的时候,就显得势单力孤。
所谓抗旨,基本指的都是对抗上谕,拒绝执行谕令,而不是真的对抗朝廷旨意。
对抗上谕,那是对抗皇帝。官员们是在和皇帝单挑。这个经常能博名头。
对抗旨意,就是对抗朝廷。官员们只要不是真的下了必死的决心,那就不敢把自己弄到这个一人对抗整个朝廷的位置上。
所以高庞乖乖的执行着计划,而且高庞自己也是真的支持这个计划。
所谓朝廷旨意,并不是简单的一句话,要求高庞做到‘xxx’,然后一切都丢给高庞来做。
原本高庞还真的以为是这样。等高庞真的当了华夏朝廷的官,才明白事情并非如此。
旨意只是一份旨意,后面如果没有相应的一系列执行规定,旨意就是瞎咧咧。
譬如建设农业学院,目的是什么,规模多大。要请什么人当老师,老师的标准是什么。执行过程中不可知与可知的内容,以及各个阶段的规划。
这不仅要高庞以及相关人等做出决定,还要对如何执行做出考核。
旨意之所以是旨意,必然有其要合理的地方。如果旨意完全是瞎哔哔,那就说明整个朝廷已经沦为瞎哔哔的场所。
正在努力做着这份工作的各个环节,高庞的另外一位老师来了。
对于这位老师,高庞并不想见他。之前差点被书院开除的事情,高庞可没办法当成完全没发生。
在那次的事情中,只有陈铭泰是以老师的身份给与高庞严厉的教导。便是如此,也弄得高庞觉得没了前途,不得不跑去霍崇那里寻求帮助。
将高庞逼到这个份上,真真不能当做没发生。高庞想起来就非常不愉快。
最后高庞还是觉得要见一下,起码可以给对方明确的拒绝。因为上次这位先生就表示了立场,他对于盐商阶层的整个崩溃十分不满。
果然如高庞所料,这位先生上来就讲了百万漕工的事情。
所谓“奈何百万漕工衣食所系”,乃是江南的大事。
这为老师倒是很爽快的开始危言耸听,十六世纪初仅通州(今江苏南通)至仪真(今江苏仪征)漕河河道的法定劳役就达四万七千余人,其中很多由于工作性质要求使得他们可以将家人一起带到工地生活,加上特殊情况下的劳役,需要注意的是有明一朝种种所谓“特殊情况”日后愈加成为常态......所有这些,必然决定了明中后期依附于漕河生存的人口数目相当可观。
既然渤海湾海运粮食时“漂没”都能成为普遍接受的潜规则,大运河绵延千里,养活的人口及其相关的利益链条又岂是一个简单的海运所能取代?联想到崇祯裁撤精简国家公务员,裁出来下岗邮差李自成。明廷哪位皇帝要是真狠了心以海代漕,没准闯王进京这出戏就提前演了。
高庞听到这里,忍不住笑出声来,“先生所说的是不是江南要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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