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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阵长时间的静默中傅二娃咬了咬牙一巴掌拍在自己的残臂处冒出来一句:“变了,这世道全变了。”
接下来的日子还是一成不变的烧窑、修补、喝酒、等待。贺东平除了带着毛毛去了一趟城里给娅琴发了份报平安的电报外,哪儿也没去了,整天不是和来到这里买东西的客人搭搭讪,就是在附近转悠,所有的担心就是怕被抓了去会牵出恒昌和赵福,因为藏在大山里的队伍经常和鬼子兵交起火来,幸好少言寡语、闷头做事本身就是他的固有习性,所以,毛毛这个小娃儿在这个特殊的家庭里就成了一个交流中的契子、大家的开心果儿。
在单调乏味、不很习惯的二十多天的日子里,东平也曾多次出现过想打退堂鼓的念头,可一想到娅娅说过的那些话就又出现了摇摆不定;他也曾因为方姨的巨大变化向她问过那个‘癞子’一事时,就会从她的深陷眼窝里出现异常的变化,嘴里却说:“现在咋想也不起来了。”她的难过与痛恨已经不能原谅出于自己救下了毁了她幸福、杀了他丈夫的那个流氓,但是她还是不愿把这事再做重复对这两位男人说出,因为已经有阿芳知道了。
好不容易慢慢适应了共处的生活,盘算着娅娅也该告诉他去辛比尔斯克的情况时,日本人开始向中国的华北发起了大举进攻的消息传到他们的耳中时已是七月十八日,如果不是学生们的示威游行,在这里,他什么也了解不到。
后悔一词再度向他袭来之时,所有的补救都为时已晚。日本人早已封锁了所有的交通隘口,不论是何人,一律只许进,不许出!又是一年违背常理的日常生活就这么在艰难中度过,不愿听到的和不想看到的古怪现象却越来越多的弥漫在阴霾间、发生在现实中。
穿着大裤衩和一件系着带儿坎肩的东平正在柴房里说笑着翻修炉灶,听得大门外传来一阵狂喜的声音中还夹杂有女人的尖叫声,他鬼使神差地就走了出去,眼前的场景让他怒不可竭:那个日本小队正在凌辱一位小姑娘,尽管她发出了撕心裂肺地哀求,几个端着枪的日本兵却在一旁对着周围不敢上前的人群发出肆无忌惮的淫笑。
已近五旬,大半生不与人争的贺东平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勇气,顺手就抓起了靠在墙边的劈柴长斧如同闪电就奔向前去,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小队长象驴子一样昂头发出嚎叫时,他抡起的斧头顿时就让他的脑袋开了花,恼羞成怒的鬼子兵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立刻就叽哩哇啦的端着刺刀一窝蜂就刺向东平,这样还不算,一个日本兵凶狠的向周围扫视了一下,对准蜷缩在地上的小姑娘就是一枪,然后指着房屋一通嚎叫,东平和小姑娘的尸体随后就被日本兵扔了屋内,另一个鬼子兵从摩托车上取来汽油浇在了两人的身上扣上了满是汽油的大木门,一把大火火烧连营,周围许多的房屋也一同化为了灰烬,没来得及跑出来的一些人也死于非命,若不是几小时后的一场大暴雨,这场大火还会带来更多无家可归的人。
虽然苏、日两国草签了互不侵犯条约,这并不代表俄国人就看不出日本人的狼子野心。在墨迹未干之际,苏联当局迫于压力在东部沿岸对蠢蠢欲动的日军发动了攻击。
接连不断的战事终于燃烧到了一直想脱离民国的苏蒙边境和远东地区,大批重伤者不得不输送到后方城市。
出于对日本人产生了憎恶的赵娅琴白天忙完工作,晚间经常带着孩子一起去医院充当帮手,只有索菲娅不愿跟她一起去,依她的话就是从刘妈那里学来的那句:“你们这是咸吃萝卜淡糙心。”娅琴也只是对她不屑一顾的看了一眼便没再说什么。
到了八月,从黑锋要塞送来了一位危重的中校伤员,护士见了已经熟识了的娅琴就对她说:“您来得正好,观察室里有位病人需要监护一段时间,”她领着她边走边说:“您只要替他扇扇风,瓶子里快要没水时告诉我们一声就行了。”
娅琴就这样替换下了一名护士将扇子拿在手中观察了一下伤者和挂在支架上的药瓶后便坐了下来坚守职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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