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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子轩喘息道:“如果我是蚂蚁,对方是大象,我当然忍耐。如果对方是蚂蚁,我是大象,鬼才忍耐呢。”
段刚皱着眉头,道:“你若是我,你会不会来斩天圣宗救秦家兄妹。”
南子轩不假思索的说道:“假如我是你,肯定不会来!我连秦水湄都打不过,凭什么救人家?再说了,他们现在只是被人控制,又不是立刻要丧命。就算是要丧命了,我也不会来。还是那句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若是我这个青山都搭进去了,那岂不是更让亲者痛仇者快?再者说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数,除了夫妻之外,谁也不能照顾谁一辈子,你救得了他一时,能救得了他一世吗?”
慕陵容脸色阴沉,咬牙道:“死胖子,你之前说,谁要我哥哥的命,就必须踏着你的身体过去,难不成都是骗人的吗?”
南子轩风轻云淡的摆摆手,道:“老婆,你把前提搞混了。如果当时我跟老大在一起,那我肯定会替他挡住最后一刀,以便给他赢的生存的机会或逃走的希望,这种死是有价值的,是有可能让老大等到奇迹发生的。在那种生死攸关的时刻,我胖子若是倒退半步,我就三天不吃饭。但是——如果当时我没跟老大在一起,而杀死他的人实力又高出我无数个大境界,你让我怎么给他报仇?仅凭一腔热血?那有个屁用啊?到最后不喷自己一脸就不错了。所以说——这陪兄弟一块死,与‘兄弟死了,而你没有为他报仇,反而被他的仇人杀死了’绝对是两个概念。”
他意犹未尽的接着道:“总之一句话,有多大的实力,干多大的事。想老大这种既没有实力,帮手既不多实力也不强,还要硬跟大象死磕的蚂蚁,纯属于脑子残废型的。”
段刚彻底沉默了,连眼睛都闭上了,像是睡着了,又像是在沉思。
慕陵容正要说话,却被南子轩给及时阻止了。
他知道,段刚这并非是在沉睡,而是扎扎实实的在思考他刚才说的那些话。
他之所以要说的如此狠、如此一针见血,就是希望段刚能从中有所体悟。
擅长推演之术的人,看人都很准。
南子轩自然也不例外。
他打从心眼里希望段刚能有所改变,不要一味的为了兄弟情义、为了仇恨而过度的冲动、过度的热血。
在南子轩看来,那是绝对的傻子行径。
他希望段刚能学会隐忍、学会等待、学会化悲愤和仇恨为力量,而不是让悲愤和仇恨继续蒙蔽他的双眼。
“连最起码的等待都做不到的人,又如何做到真正的顺其自然?”
“朋友逝世、亲人故去,自己会悲会恸,这是顺其自然,顺的是血脉之情”
“亲人惨遭杀害,欲报血仇,也是顺其自然,顺的也是血脉之情。”
“敌人若实力强到逆天,自己明知不敌还要一冲而上,不仅不是明智之举,也是违背了顺其自然的本意……而顺着心中的悲愤,自然会尽一切的手段来提升自己的实力,等实力够了再杀掉仇人,用仇人的鲜血来祭奠亲朋的在天之灵,才叫顺其自然。”
“但自己来到斩天圣宗也是顺其自然,顺的乃是自己的心意,乃是兄弟之情。但在得知了斩天圣宗的真正实力,明知自己已是无能为力后,却没有选择尽快离开,而是一味的痴等,便是违背了自然之道——”
念头转到这里,段刚豁然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道平和的目光。
他深吸了口气,道:“胖子,我明白了。”
南子轩竖起大拇指,道:“轩雷师祖说的果然不错,老大你的悟性极高,就差高人点拨。”慕陵容一巴掌拍到他头上,冷声道:“少在哪里自吹自擂,五尺的身高,也敢说自己是高人?”
段刚沉吟笑道:“胖子——的确是高人。若不是他,我的心境只怕还是不能真正突破。”
慕陵容甚是惊喜,道:“哥,你心境突破了?”
“是!”
南子轩道:“你看老大的眼神就知道了,以前是锋锐的刺眼,现在已如和煦的春风,这正是心境突破的表现。”
段刚呆了呆,神色如常的说道:“斩天圣宗一夜之间灭了三十个门派,其中包括十大商会之三,现如今,圣域已联合各大势力跟他们开战了。天魔在作壁上观,估计是要坐收渔利,天极大陆已经烽烟四起,人人自危了。”
南子轩又竖起大拇指,赞道:“老大这心境突破的确实够快,如果是刚才的你,听说了这些消息后只怕会立刻蹦起来,现在却像是在说一件极小的事,恭喜恭喜。”
段刚的心境本就位于突破的边缘,差的只是临门一脚,胖子方才那一席话,正是起到了临门一脚的作用,焉有不突破的道理?
三日后,圣域和天魔的人联手了,在双方迅猛的攻势下,斩天圣宗铩羽而归,虽然没有丢掉抢来的元石,却战死了至少六成的人手,伤者亦有三成之多。圣域和天魔乘胜追击,直接杀到了斩天圣宗的门口,准备在此地与斩天圣宗一决雌雄。迫不得已之下,人手已然不足的斩天圣宗只好开启了大型防护阵法,当起了缩头乌龟。
斩天殿的大门终于打开了,但在段刚被强行带走后,大门复又紧紧的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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