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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诩又道:“还有~~主公出兵的时机必须拿捏得恰到好处!既不能太早,以免匈奴保存过多的实力,也不能太晚。以免匈奴战败。”
马跃问道:“裴元绍他们可曾出发了?”
贾诩答道:“主公放心,裴元绍、廖化、周仓三位将军已经各率三千轻骑从宁县秘密北出塞外,正日夜兼程向河套赶来!十天之内必定可以赶到!于夫罗的匈奴大军虽然不是张英两万汉军地对手,可要支撑十天半个月,却也不是什么难事。”
“好!”马跃击节道,“还有派往洛阳的信使可曾出发?”
贾诩道:“信使已经派出,等张奂战败的急报送抵洛阳之时,主公地信使差不多也能赶到洛阳了。正好可以抢在第一时间向朝廷主动请缨讨伐匈奴!如此一来,主公奇兵突出、西取河套就顺乎情、合乎理了,嘿嘿~~”
……
中平三年(公元186年)七月下旬,于夫罗以左英王知牙师为先锋,率一万轻骑从定襄南下,自己则亲率轻骑四万渡过河水东进,大汉使匈奴中郎将张奂率两万余大军北上迎击,两军对峙于河套平原。
……
匈奴大营。自次王大帐。
马跃地目光刀一样落在句突身上。沉声问道:“句突,还没有消息吗?”
句突凛然摇头道:“还没有消息。”
“难道~~出什么意外了?”贾诩的眉宇霎时蹙紧。向马跃道,“主公,会否在半路遇见了鲜卑人?为了保守秘密、不为张奂探马侦知,三路大军只能绕道塞外,途中需经过步度根控制的地盘,很可能遭遇拦截。”
“不管出现了什么意外,三路大军无法如期赶到已经是事实了!”马跃沉声道,“可是明天天一亮,匈奴大军就要和张奂大军进行决战了!如果三路大军无法在匈奴大军战败之前赶到,我们之前的所有安排都将功亏一篑,西取河套也将化为泡影。”
“于夫罗、张奂皆有速战速决之意,所以明日两军决战已经势在必行。”贾诩眸子一转,凝声道,“不过,诩有一计可延缓匈奴人地失败,只要裴元绍、廖化、周仓三路大军能够在中午之前赶到,一切仍有可为。”
“哦?”马跃心头一动,凝声道,“计将安出?”
……
汉军大营,张奂帅帐。
张奂沉声问道:“屠答、乃真耳朵可曾出兵?”
左司马摇头道:“将军,屠各胡、月氏胡皆按兵不动。”
“这些胡人!”张奂切齿道,“待收拾完了匈奴,本将军定要好好地教训教训他们。”
左司马沉声道:“将军所言极是,必须让这些胡人蛮夷永远记住,强汉天威~~是绝不容亵渎的!”
“嗯!”张奂沉声道,“本将军吩咐的事情办妥了没有?”
左司马道:“请将军放心。一切皆已办妥。”
……
匈奴大营,单于大帐。
四支羊脂火把插于大帐地四个角落、燃烧正炽,将整个大帐照得亮如白昼,大单于于夫罗居中而坐,自次王达旦,左英王知牙师以及左大将、右大将、左大都尉、右大都尉、左大当户、右大当户、左须都候、右须都侯分列两侧,徐贾则忝居末席。
于夫罗以马鞭轻轻敲击着马靴地靴底,忽然问道:“大军离开单于庭之后。屠各胡、月氏胡可有异动?”
左谷蠡王起身应道:“回大单于,细作回报,十天之前,屠各胡,月氏胡便已经接到了大汉使匈奴中郎将张奂地军令,不过~~屠各大王屠答、月氏女王乃真耳朵至今按兵不动,似乎无意起兵。”
“哦,是吗?”
于夫罗忍不住掠了坐于席末地徐贾一眼。眸子里掠过一丝激赏!还真让他料中了,屠各胡、月氏胡果真选择了按兵不同。
“那么,居于河套南部地秦胡呢?”
左谷蠡王道:“秦胡大王郭太已经召集了族中精兵,进驻上郡摆出了一副死守的架势,似乎也无意北上。”
“嗯!?”
于夫罗越发震惊。羌、胡各族地反应简直和徐贾的预料毫无二致!如果不是自次王亲口告诉他徐贾和大汉有深仇大恨,于夫罗几乎就要怀疑徐贾是大汉朝派来卧底的奸细了,人~~真地可以如此料事如神地吗?
于夫罗从案前取出一支令箭,厉声道:“右谷蠡王。”
右谷蠡王踏步而出。右手抱胸朗声道:“臣在。”
“持本单于令箭急返单于庭,让右英王分兵五千,由你率领南下袭扰上郡,绝不可让秦胡军趁虚北上。”
“诺。”
右谷蠡王上前接过令箭,领命而去。
于夫罗的目光最终落在徐贾身上,和声问道:“先生可有良策助本单于赢得明日决战?”
“用兵之道,心战为上、兵战为下!”徐贾淡然道,“汉军兵少。我军兵多、且都是骑兵,可示之以威,令敌未战便已心怯,则破之易如反掌。”
“哦?”于夫罗欣然问道,“如何示威?”
“方法很简单。”徐贾侃侃而谈道,“明日对阵之时,大单于可将匈奴左部分成二十个千骑队,向汉军本阵发起持续不断地轮番冲击。就如河水之浪、滔滔不绝。以无穷无尽的冲锋来消磨汉军地意志、瓦解汉军的军心,待汉军意志消沉、军心涣散之时。大单于再驱匈奴右部发起倾力一击,则破之不费吹灰之力耳。”
“好!”于夫罗击节而起,大声道,“好计,就依先生所言!来呀,速召左、右二部各千骑长前来大帐议事~~”
……
次日。
“呜呜呜~~”
“咚咚咚~~”
激烈的战鼓声响彻云霄,在苍凉至令人窒息的号角声中,几可遮天蔽日的旌旗如潮水般从汉军大营里汹涌而出,在无数旌旗的指引下,一队队兵甲森严地汉军将士浩浩开出,黝黑的铁甲还有艳红地战袍几欲遮蔽了碧绿地草原~~
五千名重甲步兵手持大盾缓缓前进,五千面沉重的大盾连接成一堵堵坚实地盾墙,每一名重甲步兵的眸子里都流露出强大的自信,他们坚信~~再骁勇善战的骑兵也无法摧毁那一堵堵坚实地盾墙。
五千名长枪兵手持长达三丈的特制拒马长枪紧随重甲步兵阵后,五千支长枪肃立如林、直刺长空,再后面则是五千名长弓手,弓箭手们神情冷峻,眸子里流露出蔑视一切的漠然,曾经射杀过太多的敌人,人命在他们的眼中~~与草芥何异?
弓箭手阵后。便是大汉使匈奴中郎将的本阵。
猎猎飘荡的大旗下,张奂铁盔铁甲、大红战袍,在左、右司马的护卫下策马缓缓而前,初升地朝阳照耀在张奂铁盔顶端那束随风飘荡的流苏上,炫耀起一团凄丽的艳红,仿佛战场上飞溅的鲜血~~铁盔覆裹下,张奂苍老的脸庞变得罕见的冷峻。
战场,这就是战场的味道!
张奂深深地吸了口气。略显浑浊的眸子骤然间变得前所未有地犀利!有些人~~就是为了战争而生,他地生命只有在无尽的征战和杀戮中才会有意义,一旦离开了战场、远离了杀戮,他就会变得无所适从、精神萎靡~~张奂就是这样地人!
最后是五千骑汉军铁骑,一色的黝黑铁甲、一色的大红战袍,还有一色的斩马刀!这是一支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精锐骑兵,五千骑兵分为左右二军,分别护住汉军地左、右两翼。以免匈奴人从两翼发起突袭。
足足两万大军,汇聚成一股铁流滚滚而前。
汉军阵前,数里之外,军容更为壮观的匈奴骑兵正如浩瀚的汪洋、席卷而来~~狂乱的马蹄声直欲踏破大地,极目望去。遥远的地平线上唯余苍茫,除了灰色,还是灰色,那~~是匈奴骑兵身上皮甲地颜色。
无尽的喧嚣中。张奂悠然举起右臂。
“将军有令,列阵~~”
“将军有令,列阵~~”
“将军有令,列阵~~”
凄厉的长嗥声中,紧随张奂身后的数十骑传令兵向着四面八方疾驰而去,将张奂地军令迅速传达下去,倏忽之间,汹涌而进的汉军停止了前进。五千名重甲步兵向两翼迅速展开,紧随其后的五千名长枪兵从重甲步兵的缝隙之间大踏步地前进,与重甲步兵形成了足以令所有游牧骑兵望而却步的拒马阵!
“轰~~”
五千名重甲步兵以及五千名长枪兵将手中的大盾、长枪重重地顿在草地上,发出连绵不息的巨响,震耳欲聋的响声中,五千名弓箭手开始冰冷地列阵,几乎和人等高地长弓已经从背上卸了下来,斜背在肩后的箭壶也被解了下来。放在触手可及的右腿外侧~~
远处~~
匈奴阵前。于夫罗也悄然高举右臂,身后汹涌而进的匈奴骑兵纷纷开始减速。并向两翼缓缓展开~~攒动的马头逐渐排列成整齐的队列,飘荡的鬃毛逐渐静止下来,锋利的弯刀已经出鞘,嗜血地狼郡已经露出了狰狞地獠牙~~
冰寒的肃杀之气在两军阵前弥漫。
令人窒息地等待中,一名骠悍的匈奴千骑长陡然越阵而出,将手中的弯刀往头顶奋力一举,仰天长嗥:“嗷~~”
“嗷~~”
排山倒海般的回应声中,一千骑匈奴骑兵策马缓步而前,在匈奴千骑长身后一字排开,倏忽之见,匈奴千骑长将手中的弯刀往前狠狠一挥,旋即策马狂奔而出,向着汉军军阵疾驰而来,匈奴千骑长身后,一千骑匈奴骑兵誓死相随~~
“嗯!?”
张奂的眉宇霎时蹙紧,居然只派出一千骑兵冲锋,匈奴人这是想干什么?难道是想自杀!就这一千骑兵根本经不起汉军长弓手的两轮齐射,难道还能够冲垮汉军军阵不成!?匈奴人究竟在玩什么花样?
“匈奴人该不会是疯了吧?”左司马难以置信道,“或者~~是末将眼花了?”
“也许匈奴人是想以持续不断的冲锋,以及漠视死亡的勇气来消磨我军的意志、瓦解我军的军心吧。”右司马不屑地冷笑道,“这些蠢货难道不知道我们大汉帝国的军人可不是吓出来的,而是在无数惨烈的杀伐之中锤炼出来的,这种自杀式的冲锋,有用么?”
……
远处匈奴阵中,贾诩嘴角绽起一丝阴险的冷笑,匈奴人自杀式的冲锋,当然不可能消磨掉汉军的意志,更不可能瓦解汉军的军心,其唯一的用处就是拖延时间,让匈奴人的失败到来得晚一些~~
……
“传令两翼骑兵加强警戒,绝不可擅自行动,尤其是营中的伏兵,更不可擅自行动,以免暴露行迹!”张奂冷然下令道,“再传令弓箭手不要吝啬箭矢,把胆敢挑畔大汉天威的匈奴人统统射死在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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