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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知错了!”张大牛心里腹诽不已,却不敢表现出来,连连点头表示自己错了。他这是遇到了不重礼数的师父,若是其他人见他如此随意的动作,早就把开除出门墙了。不过天尊不说,他也就乐得随性。估摸着师父的火气消了,他赶紧问道:“师父,您还没说到底是如何修炼?”
“我也是见到你随身携带的那杆魔幡,才心有所悟,要借魔幡助你修行。”不知何时,张大牛腰间插着的那杆幽冥炼魂幡出现在天尊手上,那本是****教教祖吕道阳亲手炼制,因其并不完善,便顺手舍给了他这个洒扫的弟子,也有了他后来被收入门墙的事。
天尊抓住杆身一摇,漆黑的魔幡就迎风长大,化为一丈高下的长幡,无风翻飞起来。天尊一声厉喝:“收!”
张大牛本在看戏,被师父的厉喝声惊到,然后神智一阵迷糊,感觉整个人轻飘飘的飞了起来。再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落入一个漆黑如墨的空间,分不清前后左右,就连声音都传不出去。而他的肉身,还呆呆的站在木屋里面,只是双目无神,仿佛是一尊泥做的塑像。天尊再一抖魔幡,漆黑的幡面上掉出一个模糊的人影,浑浑噩噩的落回肉身里面。
回魂的他依然是呆滞木讷,完全没了以往的灵动。天尊弹了一下手指,屋内顿时响起尖锐的霹雳声,震得张大牛浑身一颤,眼珠转了两转,又“活”了过来。天尊长叹了一声,叹息中既有欣慰又有遗憾,不理刚刚回过神的张大牛,只是呆呆望着掌中那杆已经恢复原样的魔幡,神色复杂的说道:
“果然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当年的魔门虽然强横无比,三帝五将威震天下,却也没有这般巧妙的法术。如今竟然有如此天资出众之辈,若是他能悟到万物生灭的真意,只怕就能修成大阿修罗至高妙法,成为旷古烁今的无上玄天魔帝尊位。魔门果然是底蕴深厚,历经万年而不灭,屡屡推陈出新,如今又有兴旺之兆。”
“为师要将你的魂魄抽出,让你在一元珠中修炼,你切记不可胡思乱想,否则心魔一生,便是为师都救你不得!”天尊盘膝坐在蒲团之上,面前立着一杆三丈长的魔幡,对面还坐着一脸紧张的张大牛。天尊满脸严肃的伸出右掌,将一元珠抛出,被招展的魔幡卷住,转眼就消失不见。他再一指点出,魔幡涌出一股精纯的清气,将张大牛团团裹住。
“师父,既然如此危险,我还是不修这门道法了。”自从听说了修炼时的艰险,张大牛心中就打起了退堂鼓。当时他死皮赖脸的想要学道法,目的还不是为了能活着逃出去,没想到竟然还有生命危险,这就和他学法的初衷相违背了。“徒儿思前想后,觉得自己尘缘未了,修不得仙,还是安安心心当个凡人吧!”
“屏气凝神,不可妄动,否则形神俱灭!”得罪了方丈还想跑,哪有那么容易的事。就算他执意要退出,也得问问天尊答不答应。感应到张大牛的退缩之心,天尊不仅没有停手,反而加快了灵气的输出速度。
无奈之下,张大牛只能屏息聚气,心中杂念不生。按照师父的指示,默运玄功,感受到魔幡传来的吸力,他也不抵抗,魂魄轻车熟路的离体而出。在清光的接引下,落入魔幡里面。
和上次毫无准备被卷进来不同,这次他的神智清醒,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他招了招手,一颗海碗大的珠子就落入掌中,转瞬就将他半透明的魂魄吸了进去。漆黑的空间里,只剩下一元珠在滴溜溜的旋转,放射出淡淡的碧光,印照出一小片光明。
“去!”灵宝天尊大喝一声,手指不停弹动,瞬间结出无数复杂的手印,口中诵念玄奥不明的道诀,统统化为碧绿的符印,打入张大牛的身体里面。
张大牛的肉身因为魂魄离体,正在渐渐失去生气,但被碧绿的符印一激,顿时又变得生动起来。他的眼皮微微颤动,似乎随时都会醒过来,却又像永远都醒不过来,似睡非睡,似醒非醒。
天尊赶紧抛出十八杆颜色不一的长幡,用法诀一催,便有十八个形象各异的妖兽从幡面跳出来,各自喷吐本命妖气,混成晦涩难辨的混沌气,将中央盘坐的肉身团团裹住。那肉身被混沌气裹住,凝如实质的混沌气一丝一缕的往体内钻去,他脸上不禁露出些微痛苦的神色。
随着混沌气的贯入,他干瘪的肉身也像吹气球一样,一点一滴的膨胀起来。一直膨胀到十丈高下,天尊用拂尘一刷,又恢复了原本的大小。肉身再次胀大,拂尘一刷又自复原,如此反复十多次,肉身便不再膨胀。身躯虽然还是那般消瘦,却少了几分病态,多了几分浑然天成的自然。原本泛黄的肌肤也变得光滑起来,泛出玉质的光泽。
相比于肉身的变化,魂魄的改变更加巨大,也更加痛苦。张大牛感觉自己像是被无数电锯切割,又无法呐喊出声,那痛苦到了极点的感觉,逼得他差点疯掉。幸亏有天尊在一旁照拂,每当他无法承受的时候,便放出一道无形无质的心雷,将他昏沉的魂魄惊醒,继续享受那无边苦楚。
“如果不是没得选择,为师也不会如此行险。”天尊心中微叹,手底下却没有丝毫停顿。这功法是他所创,他自然知道其中的痛楚。“你继承了我的衣钵,也就顺带承担了当年的因果。若是你一不小心暴露了身份,只怕那人就会找上门来,将你我神魂俱灭。此时多一分辛苦,将来也就多一分活下去的机会,既是为我,也是为你,不得不如此。”
“况且,这对你将来渡劫也有好处。”一想到自己的天才创意,天尊颇有些自得的说道:“为师被人尊为天尊,也不是浪得虚名的。趁你魂魄尚且弱小的时候,以一元珠之力分裂出天、地二魂,再以无上秘法点化为法宝元胎,不用成仙也能生出三尸,有大法力。等你境界够了,就能顺势斩出善恶二尸,经过为师秘法修炼,威力比寻常斩尸金仙还要厉害几分。便是那人找上门来,纵然不敌,也能从容走脱,不至于被反掌灭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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