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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诣凡一怔，看着她在面具后湿润的眼睛，再想起她用迷雾仙诀的画面，试探道：
“哦？你怎知我不是此梦氏？”
赵亦孜眉眼虚弱地弯了弯：“那不成梦容易烦，一做梦就烦了？连睡觉这么岁月静好的事都嫌弃，你看着可不像这种没耐心的人。”
孟诣凡：......
“那你为何要带着面具？”
赵亦孜心中一动，本能地想伤感，在这月圆山峰一笔连的淡粉色屏风前，她躺在檀木床上，头顶是透光的白纸木格子，周围尽有他慵懒优雅的气息，明明他回来了，可那句我在等你的话硬是在喉咙中卡住。
“唉，靠保养运动保持身材，靠声音扮年轻，唯有这脸躲不过世事的变迁，如此也算取悦自己吧。”
柳二宏和岳辞心中一疼，她本是窗外那些茂盛的青葱，却被人生生掐枯了。
“你是老妇人？”
孟诣凡惊讶，柳二宏和岳辞正要解释，却被她打断：
“你这后院的菜地格局很养眼啊！竟用木牌打造菜圃，红条辣椒挂枝头，棉毛矮树晒番茄，小鸡漫步葵花下，青衫白衫踏石路，半点泥土都不沾，人行百香果架下好乘凉，停留篱笆前还能顺手摘山药豆，这哪是普通百姓种温饱，这简直就是仙子兴致采一碗。”
孟诣凡转头去看自己的别院，有些尴尬道：“这是我刚买下的地，这些本来便带着的。”
岳辞和柳二宏：.......
“有眼光，跟我心目中的小菜园如此相似，看着心情就很好，可否让我借住几日养伤？你开借住费，我病好了，努力挣出来。”
岳辞和柳二宏一怔，原来这便是赵亦孜心目中的房子，是挺雅致的。
孟诣凡笑了笑，看一眼窗外小菜园，从乾坤袋取出当初她特意打造的轮椅躺椅，往上一趟，懒散地望着窗外：
“无妨，你喜欢便留下来养伤，我看你也是修炼之人，我便只收你一日五块中品灵石吧~”
柳二宏瞪大眼睛：“假和尚，你咋不去抢劫！”
赵亦孜也心中一紧，不悦道：“所谓斯是陋室，惟吾德馨，以修仙者的角度，你与此雅致淡泊之境如此匹配融合，要不再少点呗～”
孟诣凡嘴角上扬，扇动蒲扇看她，总觉得她这样有些熟悉，便笑道：
“那倒也不是可以，我问你，你病好后可有去处？”
赵亦孜牙齿凉了一下，这个问题她得仔细掂量一下，按孟诣凡这能坑就坑的性子，她若说没有，那多半被他趁虚而入哄她卖身为嬷嬷。
所以她认真道：“那可就多了，私访凡间，路过香喷喷的烧鸭店，取半只上红楼斗酒，玩腻了再去八大门派看小弟子比试。”
“然后看看这个世界还需要我做什么，比如开个拍卖场，创个新门派，过把中老年人的闪亮生活！”
柳二宏和岳辞眼睛发亮：“好，我们陪你去，我们可以帮你！”
孟诣凡蒲扇一顿：“算我一起，正好本长老失恋，无处排解，跟尔等出去散散心，此借住费便不必尔等付了。”
他说得轻飘飘，实际却让赵亦孜心疼不已，可又不能将心酸说出。
“我不知如何安慰你，但人活着就是在岁月里赚回忆，能给彼此留些美好的回忆，哪怕最后在回忆中死去也算善终了。”
孟诣凡心中酸楚，面上却笑了笑：“我给你熬山药豆粥去！”
他拥散地起来，留下坐印的轮椅，肉眼能看到温度，鼻子能嗅到淡淡的檀香。
很快赵亦孜就看到一位谪仙长衫男子绕到后院的白石，手中举着一白瓷碗，脚后跟的衣袍一抖一抖，似乎与地面暧昧，然后停留在篱笆前与山药藤邂逅，自然的采摘山药豆，动作轻盈，整个人丝添一股蓝色调。
可把岳辞和柳二宏看红了眼，孟诣凡干着人间烟火的事，却持色脱离人间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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