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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嗤”耿星辰再次忍不住笑出了声。
“姑娘,你又骗我!”
耿星辰这么一笑,再次掉进自家姑娘坑里的画帘立刻反应过来,控诉起来。
“生气啦?你不想知道伯府马车为何去柳儿胡同了?”
“哼,奴婢去问金宝。”
耿星霜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满足别人的好奇心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便宜金宝了。
不过,还有一人能够满足她的倾诉欲。
待耿星辰主仆告辞后,耿星霜看了一眼已经获知答案而心满意足的正拿着布帛尺在裁剪的画帘,画帘面前放着一张画,这画在外人眼中是一副仕女图,但在画帘眼中,则是一副衣饰设计图,画中不仅有正面,还有背面,从发髻上的首饰到身着的衣裳再到双脚上的绣鞋,无一不精。
这精不仅仅是精美,还有精细。
但是这样一副妆扮华美而精细的仕女图,却并不会让人第一眼就先注意到女子身上的华服和美饰,最先的印象必定是这女子实在太美了,明媚端丽,气质高华。
这是耿星霜想要达到的效果。
她画出的衣饰,是用来衬托人的,以令衣裳的主人达到自己当下最完美的状态,而不是用来喧宾夺主的。
画帘面前放着的这一幅画,是今日以前耿星霜最满意的一幅,不过在今晨醒来之后,它的地位便自动降落到第二了,那第一的位置还在她脑海中,待她将信写好再动笔。
耿星霜也没有打扰画帘,自己拿了笔墨纸砚,铺纸研墨,墨渐渐沁入纸中。
“倾墨兄,近日府中诸事繁多,心中委实烦扰,寝食难安,衣带渐宽,面黄发枯,待我一一道来……祝兄平安顺遂,最后,兄手中书稿可令红福随书信同寄,我愿为兄试读,或可提一二建议,不敢居功,却愿为兄付苦劳之力。”
写下最后一个字,笔尖悬在纸上,这么写会不会太不要脸了一些。
但是若要脸,如何能要来书稿,最近她着实有些缺精神食粮,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好像叫“书荒”,对,就是书荒,耿星霜觉得梦里那个世界,有很多词乍一听很有些奇怪,但是仔细一想,却非常的形象。
正因为书荒了,这段时间除了操心明裳阁的事,便是画各种衣饰造型图了,只是画了十张,其中便要弃了八张,都是那种半卷画帘甚至是阮氏都觉得好看,但是并没有达到耿星霜心中想象到的效果的画作。
也正因为此,耿星霜急切的需要一个有很好审美,且能够将上好审美眼光展现到实物上的人。
跑偏了,耿星霜将思绪从挣钱大计中拉出来,看了看已经墨干的信笺,想了想,在末尾加上一句话,“若倾墨兄近日忙碌,无暇动笔,也可用平城新出及兄途中所购之书册暂替一二,包括但不限于传奇、话本、史书、传记、游记等等……”
耿星霜爱看书,但是前提是那书中得有故事情节,对四书五经那等科举用书她读一句,得看一句释义,既不感兴趣也没耐心,对诗词歌赋,偶尔读一读尚可,却也没有那等敏感多思的心绪与之共情,不过自从四年前,她还是一个十岁的小丫头时,收到刚刚去平城武诚镖局当趟子手也算是后备镖师的杨倾墨寄过来的书信,随同书信一起的还有一侧并不厚实的蓝底封面的书册,上书“云山记”,翻开第一页,扉页上写着“书中风土虚中有实,实中存虚,所叙之事,皆杜撰尔——云飞雁!”
也就是说“云山记”是一本杜撰出来的传奇故事,或者说话本子。
那时的耿星霜还没有接触过这种类型的书册,除了启蒙时读的《三字经》《千字文》《幼学琼林》等书籍外,也只在兄长耿舒淮那里看过《大学》《论语》《礼记》等科举用书,剩下的也就是跟着长辈一起出门做客,听过几场戏,知道那戏都是根据戏本子演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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