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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知道,我是阿婧,并不是易初莲,同江采记忆中的那个少年相比,简直一个天上的太阳,一个地上的乌龟。
此番行径,不过东施效颦徒增笑话罢了。
但是想想江采,终是狠不下心来。
师兄道:“江姑娘一直将自己活在过去中,你却要扮作一个过去的人去见她,说是要帮她,可曾想过,却有可能会害了她?”
“那怎么办?”
我疑惑问:“难不成不见她?”
师兄又道:“过去的事情不管有多好,都不能过于留恋,做人啊,终究是要向前看的。”
我琢磨着师兄的话,最终抬起头,笑了笑:“多谢师兄,我明白怎么做了。”
看了看师兄的行装,又道:“师兄此次出来,不知可有带多余的衣物,借给我一身吧。”
晚上,赴约到达云台阁,江采已经在那里等着了,听到我已经来了的动静,她转过头,见到我如今的样子,愣了愣:“你……”
我穿着师兄的衣服,为了与当年的易初莲有所不同,还特意挑了一身黑色的,想到我与江采,两个姑娘家坐在一起谈论风月,莫名有些尴尬,因此把大黄也带了来。
原本我是想喊师兄的,但他那个人太过嘴碎烦人,大黄却很好,八百年说不出一个字来,能缓和气氛,还不会打扰我们。
我尽量学着男子的举止,向江采施了一礼道:“这位姑娘,在下与朋友出门游玩,偶然间路过此处,与姑娘一见如故,似曾相识,不知可否坐下来喝一杯水酒?”
江采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我拉着大黄坐下来,打量着云台阁的四周道:“一别数年,没想到云台阁中的景色一如往昔,未曾改变。”
江采抬起头,怔怔地望了我一会儿,才道:“公子以前来过云台阁么?”
我笑了笑,故作风流,甩开手中的折扇道:“大概是在十二年前吧,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傲慢轻狂的很,依稀记得那时我在云台阁画了一幅画,还同人在此打了一架。”
江采羞涩低下头,问:“公子可还记得,昔日在洛河上,曾救过一名女子?”
我故作惊讶:“莫非就是姑娘?”
江采颔首,又道:“一别十二年过去了,公子的模样还一如往昔,而我,却已经老了。”
“哪里哪里。”
其实关于这点,我也觉着奇怪,若我真的是当年的易初莲,算年龄应该和江采差不多。
江采看着很是貌美,但模样明显比我大了许多,这也是我觉着自己不是易初莲的原因。
我掀了掀衣摆,走到凭栏处,望着台下的景象,由于江采已经花钱包下了整座云台阁,如今的阁中空荡荡的,除了我们三个,只有随行保护江采的侍卫,和伺候在她身边的丫鬟。
不禁感慨道:“这么多年过去了,虽不能说是物是人非,但你和我肯定都有所改变,正如我以前喜欢穿白衣,现在却喜欢穿玄色的衣裳,以前喜欢一个人四处闯荡,惹下许多祸事,现在却宁可约上两三个好友,躲在某处安安静静地喝酒,姑娘你记忆中的那个我,或许并不是真正的我,亦或许,仅是我的一面而已。”
江采蹙眉:“小红姑娘,你的意思是……”
听她喊我小红,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尴尬了好半晌,才讷讷地道:“我是想告诉姑娘,姑娘可以怀恋过往,却不能将自己锁死在过去里,做人呢,终归是要向前看的。”
江采愣了片刻,忽然笑了笑,起身向我施礼:“多谢小红姑娘开导。”
她现在叫我姑娘,想必已经想清楚了,但小红这个称谓,着实让人不喜。
我扶她起来,尴尬道:“相识即是有缘,大家都是朋友嘛,你以后直接喊我阿婧就好了,至于那个小红吧……我随口胡诌出来的名字,就不用一直费心记着了。”
江采点了点头,我们坐下来吃饭,期间不经意抬头看向悬在云台阁中央的那幅画,一副水墨丹青画,由于当时被酒水濡湿过,又过了很多年,只能看到一团团深浅不一的墨渍。
不过我想,这幅画在当时,定然是十分好看的吧。
我问江采:“这幅画就是易公子所画么?”
江采点了点头,说实话,初看这幅画,我觉着有些熟悉,还以为是我们所住的璇玑山,但同璇玑山的景色比较下来,又完全不一样。
身后的大黄站起身,望着那幅画,喃喃地开口:“玉虚昆仑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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