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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胡畅低声地嘱咐吩咐出租车司机开着计价器等待。然后她很聪明地退到光线不好的地方继续保持沉默。她知道,这个时候她要是说错一句话,或者选错说话的时机,欧阳东也许就会立刻爆发――好几个人都告诉过她,平时看着脾气温和的欧阳东骨子却流淌着“岩浆一般灼热地”血液。
面对神情复杂的叶强,欧阳东也有些羞愧。重庆时当别家俱乐部找上他,探询他今年有没有转会的打算以及转会的意向时,他只说了“联赛后再考虑”,却不象以前那样说“找我的经纪人”,他甚至都没主动把这些事打电话告诉叶强,而他想在换家俱乐部的想法,更是提也没和叶强提。维系友谊地信任链条,已经在他的这一头出现了裂痕。
。欧阳东在心里叹息一声。眼下叶强不可能寻出什么恰当的客套话,因为他害怕无论找出什么样的托词都有可能会惹恼自己,那样的话两人的友情就是真正走到尽头了。所以说这个尴尬的不期而遇应该由自己来结?
”“我先回去休息了。明天还得赶回莆阳训练。”这个理由冠冕堂皇,而且他还为叶强找了一个台阶。“今天晚上就不请您吃饭了。
“唔?”叶强支吾着,“好,改天吃饭,改天吃饭……”
。这一回是欧阳东没有说再见。他只是朝叶强略略点点头,就迈开长腿走了,转眼间就消失在小区里的道路拐角处。自始至终他都没和胡畅打招呼,也没正眼看过她,就象压根没有这个人一?
第二天一早欧阳东就回了莆阳。
六轮联赛一分未得的莆阳陶然,如今就象一片秋雨中飘摇的即将凋零树叶。
还有八轮比赛,这个赛季就要结束了,陶然才有二十二个积分,只是依着净胜球地微弱优势,勉强维持着自己联赛倒数第四地位置。
球队的形势再也容不得人有丝毫地乐观。
主力中卫向冉还没能伤愈归队,右边后卫又进了伤兵营;而几天前。省城大医院就诊地向冉的诊断报告更是让球队并不稳固的后防线雪上加霜――他的伤势比预想的还要糟糕,这个赛季还能不能上场比赛都得打个问号;另外一个中卫劳舍尔在中路防守上孤木难支,场场比赛都拼到吃牌,眼见着再有一张黄牌便要自动停赛一轮,大家都不敢想象两个主力中卫同时缺阵的陶然届时会是怎么样一番景象。联赛中段光彩四射的前锋肖晋武还是没能找回他地射门靴,老前锋周富通的体能又不能让他坚持下一个完整地赛季,两个替补前锋一个到了场上就放不开。放得开手脚的余嘉亮却又久疏战阵,一时半会根本就没法调整出状态。而中场的糟糕表现更是众矢之的。前锋们抱怨自己得不到中场的有力支持,后卫们责怪中场没能为自己提供一道坚实的屏障……人们也在背后埋怨主教练袁仲智,但是袁指导那日益消瘦的面庞和被困境折磨得没有多少神采地眼睛,又让大家不能把球队的糟糕境遇全部推卸到他的身上。然而这个时候需要一个人来为球队可能的降级厄运负责,拿着比谁都高的工资的欧阳东就这样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反正他正在重庆养伤哩,这个赛季还会不会回莆阳都是个未知数……
这几天,有一个小道消息在球队里广为流传:欧阳东肯定不会回莆阳了。他会在重庆的医院里呆到联赛结束,或者呆到确认陶然降级。这消息被传得有鼻子有眼,所有传扬这事的人都明白地指出,在球队降级一事中能获得最大收益地就是欧阳东,在他同陶然的合同里,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假如球队跌入甲b,他就能以自由球员的身份离开球队……
球队上下谁都明白这一条意味着什么。
于是那条消息就以更翔实的内容更快地传播开。直到被当成新闻的背景资料而刊登到《慕春江日报》的体育版。那篇文章忠实地记录这个传言,虽然没有指名道姓地提到欧阳东,但是“一度红遍甲a”和“拿着球队里最高地薪水”这两句话,都确凿无疑地把矛头对准了欧阳东。章还煞有介事地透lou了一个“业内人士”说的话,提到有好几家甲a俱乐部已经盯上欧阳东,并且向陶然俱乐部询问了他的转会价格。只是暂时“还不清楚他们是不是已经直接与该球员有过联系”。
都这样了,还能没有联系?骗谁呀!原本就为球队命运而发愁的球迷们立刻被这篇文章撩拨得满头满心都是蹭蹭乱窜的火苗,一时间到处都有人在唾骂忘恩负义的欧阳东。
他难道就忘记了,没有莆阳陶然就没有他欧阳东的今天吗?
这文章也和俱乐部里的传言互为佐证,现在球队里已经没有人再去质疑那条消息的真伪了。
也就是在文章见报的当天上午,对此事还一无所知地欧阳东回到了莆阳。
他很快就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
俱乐部大门口比平时多了几个保安,惴惴不安地紧张注视着大门外那群愈聚愈多地情绪激动的球迷。马路边停着两辆警车,几个警察在人群外围小心地维持秩序。有人在激昂地叫嚷着什么,隔得远听不真切,不过他地话一定得到了很多人的支持。人群不时地爆发出一阵乱糟糟的呼喊。并且试图突破保安们的阻止进入基地。警察立刻走过来,严厉地警告几个带头闹事的家伙。于是人群就会稍微安分一些……
类似的情况欧阳东在重庆时遭遇过,前年展望最艰难的时候,愤怒的球迷便曾用石块和硬物把俱乐部的大客车车身砸得坑吭洼洼,到最后就没剩几块完整的车窗玻璃。
欧阳东马上就让出租车改道去基地的侧门。
侧门也比平时多了一倍的保安,而且坚决不同意出租车进入基地,哪怕车上坐的是欧阳东也不成。平时很好说话的保安们难得地照章办事一回,欧阳东也只好付了预先讲好的车钱,不尴不尬地强笑着从大铁门上的小门进了基地。
往常和队员们一道亲热地喊他“东子哥”的保安们,这一回是连眼皮都没朝他撩一眼,而且从他们脸上那冷淡呆板的神情来看,他们没有拦下欧阳东并且让他出示身份证明,对他来说已经算是很客气的事情了。
从侧门过去不远就是青年队和少年队的训练场地,好些队员正在安静地做着准备活动,这两支球队的主教练贺伯年就站在场地边和两个助手说着话。个助手在不经意间看见了欧阳东,他立刻把这个事告诉了另外两个人。另外一个助手愤怒地说了句什么,老教练贺伯年严厉地也说了句什么,然后两个助手就带着一脸的不情愿去了各自的训练场。
贺伯年合上了手里的训练教案,走了几步,来到道路边等着欧阳东。
欧阳东抢上几步,说:“贺指导。”
“唔,你回来了?伤什么了?”
“基本上无碍了。”
”“那就好。”贺伯年淡淡地说道,“不过还是要当心,场上场下,下黑脚的家伙多,要多留个心眼。
。这话让欧阳东一怔。比赛场上偶尔遇见这种事很正常,这大都是无心之过,被对手戏耍急了失去理智的球员有时按捺不住情绪,奔着人就去了……可在场下还有谁会下黑脚?那可都是自己的队友啊,谁能昧了良心做出这种歹毒事?他一时咂摸不出贺伯年这话里的滋味,再抬头想细问时,老教练已经抄着手站到场地边,监督他的队员们训练了。他不好去打搅老教练的工作,只好先去俱乐部报到销假,然后顶着满脑门心事回了自己的宿?
…待他回到宿舍,他的心事更重了。路上碰到了几个队友,都是不冷不淡地和他打个招呼就找理由躲开他,更有不少人远远看见他过来,马上拐弯岔上小道,实在避不过去也是埋头走路假装没看见他,连丁晓军都看见他便掉头望回走?
再想想基地门口群情激愤的球迷,欧阳东就知道这些事的起因只怕都在自己身上。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还没等他想明白,俱乐部总经理方赞昊便敲开了他宿舍的门。
。“有点事和你说。”方赞昊随手关上门。就在他关门的一刹那,欧阳东瞥见好几个在走廊里探头探脑的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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