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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很好检验,给我一枪,就知道答案了。”

“是个办法,说不定我会试试。”她微微侧过身子,似乎想从另一个角度打量打量我,“难道我还看不出来,其实你以前根本没见过我。你既未跟我们去过秦岭,也不是一起寻找祭殿的那个人。对不对?”

“实事求是的讲,我也有这种感觉。真是奇妙,我对你的感觉很复杂,复杂到自己都怀疑是不是真的。”

“什么是不是真的?”

“就像你说的,咱俩是不是第一次见面。不过我听说,彼此间能够产生神奇化学反应的人,都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杜先生,咱们面对的是非常严肃的问题,请自重。”

“看吧,你这人,认真跟你说,又不爱听。”

“别扯什么化学反应,直接说,你到底跟没跟我去过秦岭,去过地下湖?”

“我知道,你想否定那个人就是我,但很遗憾,我清楚地记得自己经历过那些事,历历在目。虽然这也让我深感困惑,不过,如果我不是杜川东,而他被证明也不是——他自己承认了,总是改变不了的现实——那么,谁才是真正的杜川东,他又在哪里呢?”

“也许还有一个。”

“不会吧?”

“真正的杜川东,在第一次失足跌入溶洞之后就没出来。也许他根本不会再出现了。出来的

,都是你们这样的复制品。你有没有注意到,笔记里有过这样一段描述,在最后到达那处神秘地窟里,他看见一个人,一个跟他一模一样的人朝他走来。那人的脸几乎跟他贴在一起。这个环节特别值得玩味。”

“那能意味着什么呢?我也有过那样的记忆。”

“你也有?”

“是的,在梦里。”

“我们还在研究,想知道记忆中出现这种画面的象征意义。”

“也许是某种精神上的自我对质。”

“不管怎么说,他比你更能让我信任。”

“你认为他值得信任,是因为他一直在你身边,跟你出生入死,一起从地下逃出来,因为他有一套完美的在场证明,对吗?”

“对,不管他是人是怪,共同的经历无法改变,人与人之间,有些东西非常微妙,微妙到你不敢相信。而那正是令彼此可以信任的凭据,你懂么?我跟他经历了那些事,而对我来说,你只是半途出现的陌生人。”

“真让人伤心,在我的记忆里,那个跟你一起的人就是我。”

“你认为是你?”沈新表情古怪地看着我,冷笑了一声。

“怎么,你是不是很希望我是怪物,而他才是人类。”

“请你别用‘怪物’这个词。好吗?”

“好吧,如果他才是杜川东,为何要承认自己不是呢。”

“这也是我想要寻找的答案。或许,他脑子里的记忆并不是他的。”

“有人故意用那样的记忆去蒙蔽他,让他误以为,自己是别的什么。而他其实才是真正的杜川东?”

“不是没这种可能。”

“但是,他认为自己能够千变万化,而且越来越危险。”

“这可以解释。人的大脑其实很容易受干扰。h型药剂就具有这种功能。它能让人产生高效的肌体协调能力,也能让人相信自己刀枪不入。”

“你是说,其实他是受药物影响?”

“不排除有这种可能性。”

“女人啊,一旦动了感情,就会变糊涂。”

“请注意言辞。”

“你相信他,是因为怀疑我。对不对?你认为我调查过那条地下管道,肯定知道什么地方有井盖,知道地面建筑的情况。是的,我知道。但那并不表示我能在一帮顶尖战斗高手眼皮下,毫发无损地逃出来,然后等着你们来找我。”

我一边说,一边用手指叩击着石头桌面,心里也在琢磨那个让我解释不清的环节。忽然,我注意到手腕上那串鬣狗牙手环,心里猛地一激灵。

见我突然愣住,一声不吭,沈新冷笑了声:“怎么了?”

我抬头错愕地望着她,脑子里有些片段在旋转,却怎么也抓不住。“没,没什么。”我只好对她说。

沈新轻轻点着头,长叹了一口气,对我说:“本来,笔记的最后一页,我不想让你看。但事到如今,恐怕也只有咱们齐心协力,才能找出答案。”

“是该齐心协力。”我心不在焉的说。

沈新从兜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片,摊开,推到我面前。

“自己看吧。是写给你的。”

那张纸上,依然是熟悉的笔迹,跟我写的一模一样。

另一个我,你好:

也许你终会看到这本笔记,在此,提前留下对你的问候。其实我不知该怎么称呼你,因为在我的意识里,我就是你。但我也知道,我并不是你。你才是真正的杜川东,而我不是。相信看了笔记,你就会明白我的纠结。不过,一切就要结束了。我救你,是因为我不希望你受伤害。也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我希望你今后好好生活下去。我只有一个愿望,或是对你,有个请求。请将那块从秦岭带回来的石头赠与沈新。别管是什么原因。如果你愿意,我将非常感谢。这件事我没跟她说,不过,相信不用我说,她也会看到这些话。希望她能保留那块石头,将它放在自己家里,不时可以看看它。就这件事。拜托了。

落款是“另一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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