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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大概两刻钟时间,段煨才急匆匆地快步回到的偏帐,并连连向久等了的党神仙致歉。
其实让远来的陌生客人先到有下人伺候着的偏帐偏厅稍歇,这不仅是一种礼貌的防范,也是一种体面。
在偏房里可并不光是让客人在那里坐着吃喝的,而是为了让风尘仆仆的客人有一个隐密的空间,可以洗把脸,整理一下仪容,甚至是洗个澡换件衣服。有些正式的场合,接待之前还可以让客人先在这里睡上一觉,精神奕奕地与主人会面。如果是更正式的“仪式”场合,可能沐浴更衣斋戒几个步骤一个都不能少,否则就是失礼甚至“有失国体”。
不过对于党爱国来说,他在偏帐里坐着就是吃喝而已。段煨十分恭敬地跑回来连连赔礼,并请他稳步中军大帐的时候,他立马拿起在旁边伺候着的勤杂兵捧在托盘上的湿毛巾擦了擦手,十分爽快地就跟着段煨走了。
其实那个湿毛巾,是人家准备给他擦脸用的,只不过党爱国有“观察者”保护,任何东西都根本沾不上他的身。他之所以用毛巾擦手,是为了避免手上那些瓜果的汁水滴得到处都是。
虽然这些带着许多糖分的汁液沾不到党爱国的手上,但是如果就那样放着不管的话,便会因为“观察者”的隔离作用从他的手上全部滴落到地上,弄得到处都脏兮兮的。
“不知校长驾到,卓有失远迎,还请校长切勿见怪!校长秉承天子之意而来,我等必尽心竭力,以供驱策。”
党爱国跟着像个下人一样侧着身子亲自引路的段煨带到了大帐之前,董卓立即带领着麾下将领快步迎上,并且直接向着他深深一躬到底,首先表达了自己支持中央政府,支持党校长工作的态度。
党爱国感到眼前有点恍惚,这种气氛总让他有一种即视感。嗯……就像是电视上经常看到的,上级领导下来检查工作,底下的领导干部排成一列“激动”地和领导握手并“亲切交谈”一样。
只是党爱国并不是很习惯这种做派,并且也一点都不想习惯这种做派。不过面对着一举一动都十分恭敬的董卓,他也实在找不到理由批评对方些什么。起码董卓还没有不要脸到把上邽城里的百姓或者孩子们拉出来,“夹道欢迎”党爱国莅临指导工作。
“君即后将军董仲颖乎?仲颖及众将军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或许是因为受到了现场气氛的感染,尽管董卓还算不上“纳头便拜”,但党爱国也立即随口就拽了一句文。说实在的,虽然他坚持在中央大学推行普通话和现代白话教学,但是和学生们的交流次数多了,他对古代白话的理解和运用也更加得心应手了。
或者说,一个现代人经常和一群古代人交流,那么一个人去影响一群人,肯定没有一群人去影响一个人更容易。而党爱国一直所做的事,就是一个人去影响全世界的人。如果不是因为他的金手指太过bug,结果肯定就像是投入大海中的小石子一样,只能形成几圈微不足道的细小波纹,最后消失于无形之中,掀不起什么浪花。
这种说法和“蝴蝶效应”正好相反,认为微小的作用力,根本无法改变历史的惯性,最终会被“历史的修正力”给一点点吞噬掉。只有足够强大的作用力,才有可能对历史产生一定影响,但这一影响也会逐渐地减弱,最终被修正到“正确”的流向上。
因为这所谓的“历史修正力”便是世界上的客观规律的集合。历史中出现的“果”,都是由前面的“因”在客观规律下进行演绎的结果。虽然在微观的粒子上,这种因果关系是不确定的、无穷的,但是在宏观条件下,这一结果可以说是唯一的,或者说是能够得到有穷答案的既定事项。
比如说用刀割开某人的脖子,其结果必定是受伤。而受伤之后的结果,则是死亡或者痊愈。虽然说从微观来看,必然这样存在一个结果:用刀去割某人的脖子,刀从某人的脖子上切过,但某人的脖子依然完好无损,但这种结果在宏观上可以认为是不存在的。
不过这并不是因为上面的结果不存在。人们发现了构成物质的粒子也具有波的性质,并将其命名为物质波——即德布罗意波之后,新的理论就证实了某一物质完好地穿过另一物质的可能性。用更具体的话来说,就是用科学为“穿墙术”这一法术提供了理论依据。那么上面的那个结果,自然也是可能而且符合科学的。
但是不管哪种理论,党爱国都无法证实其正确性,他也完全没有想要去验证其正确性。无论如何,他只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做就足够了。至于结果是否能完全如他所愿——他认为要做到“完全”几乎是不可能的。如果新的中国能向着他所期望的方向,像个蹒跚学步的婴儿一样歪歪扭扭地前进,那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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