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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你干嘛?在我们眼中,你和张力他们是一样的,都只是一个学生的身份……”林峰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难道我们的楚格,想要走出三中,成为a市的名人了吗?”
楚格在林峰的笑容中,羞愧难当,只得找个理由溜走了。
林峰看着楚格慌乱如受惊的兔子似的背影,摇头笑了起来。这孩子,嘴上虽然没说,可心里已经因为那篇报道,将三中被人中伤的责任都背在了自己身上了吧?
不过,这个责任,说到底,还是该作为三中的老师,校队的林峰来背。如果真的出不了线,导致校队真的像校长预料的那样,因为各种原因分崩离析,那么最后写进校史的罪人,应该只有他林峰一个人的名字就足够了!
惊惶着的楚格,在路上遇到了一个人转悠着的韩春阳。
韩春阳从楚格身上看不到丝毫往日让自己又气又喜的沉稳,而是多了很多少见的慌张,当即像守着长坂桥的张飞般怒吼一声将楚格拦了下来,开口骂道:“楚格,你失了魂了吗!再跑一步我就要让支超把你送去医务室了!”
韩春阳刚才并没有出现在校队的休息室。因为他平常懒散的作风,大家也没有对他的缺席表现出质疑。不过这个时候遇到韩春阳,让楚格有点意外。
既然周末已经到了校园里面,那他刚才会跑到哪里去?肯定不可能在教室里征服一道又一道的习题。
楚格被韩春阳一惊,像是被一盆冷水当头泼下,渐渐的恢复了平静,道:“韩大少,你刚才跑哪里去了?我看你这个态度不像是助理教练,倒像我们请来的客卿。”
韩春阳翻了个白眼,道:“什么客卿?那种掌了权利又想清高的身份别乱往我身上丢。”
韩春阳一句话把中国历史上那些让人崇拜得不行的伟人损了一遍,马上拉着楚格到了教学楼后面的角落里面,道:“我让你找杨立,你到底听没听我的话?”
在校队和东虹职工子弟学校的比赛之前,韩春阳就预料到媒体上会出现对三中的批评,提醒楚格去找媒体工作经验丰富的杨立,那个时候楚格虽然答应去找杨立,但没太放在心上。在这周媒体上果然出现了对三中的负面评价,由那篇时代的空心丰碑开始,有不少媒体都将注意力集中到了三中这支球队上面。
楚格虽然没有将对自己的批评放在心上,但怕如此下去,让校队的其他人受到影响,当时就联系了杨立。
杨立在电话里语气也有点气愤,不过他毕竟在社会中摸爬滚打的日子比楚格他们长,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他告诉楚格,他可以在自己供职的报社替楚格他们反击,但需要一个合适的由头。不然只会变成几家媒体互倒脏水活动,甚至会将三中的境况变得更被动。
楚格将杨立的话对韩春阳说了一遍。他预感韩春阳肯定会对早就看不惯的杨立大加鞭挞,没想到韩春阳这次竟然也从善如流,坐在花坛上面沉默着半天没说话。
“大少,你在想什么呢?”楚格忍不住问道。
韩春阳慢慢的抬起头,盯着楚格,眼神中充满的暴戾之气,让楚格感觉到了十分的不自然。
“大……大少,你别吓我啊……”楚格声音都有点哆嗦了。
韩春阳突然哈哈一笑,猛地跳上花坛,大声的说道:“楚格,你知道吗,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是工具,所有的人都可以被当做棋子。当我们处于社会最底层的时候,就无法逃离受人摆布的命运!”
韩春阳突然说出这番话,让楚格有些心惊胆战,因为韩春阳身上显出的那种气势,已近于癫狂。
“大少,你没来由的说这些毫不相干的话干什么!”楚格也大声的吼着,想要将韩春阳从那种精神状态中震醒。
韩春阳在楚格的狮子吼中,并没有那种幡然顿悟过来的模样,他继续着那种让人害怕笑,道:“我是没来由的吗?楚格你想想,今年的三中和往年有什么不一样?”
楚格感觉自己的手在韩春阳的笑声中有些颤抖,但他摇了摇头道:“大少,这是我在三中的第一年,我怎么知道有什么不一样?”
韩春阳的笑声没有被楚格突然棒喝的大吼影响,但在楚格这句甚至显得有些小声的回答中骤然停了下来:“妈的!我为什么要问你问题啊!”
韩春阳低头看了看楚格,似乎感到有点意外,脸上带着点惊恐从花坛上跳了下来,他紧紧的抓着楚格,道:“楚格,三中以往也受到过领导的重视,今年史书记到我们学校中来,本没有什么不同。不过以往领导来考察调研,都是因为我们学校的教学成绩,而今年则是因为我们学校的足球。这就是不一样!”
楚格愣住了,他听着韩春阳的话,感觉到了一种远超过了他理解能力之外的东西。那个东西就像夜晚天空中忽明忽灭的星星,在地面上看着,只觉得它的可爱和美丽,但凑近之后,会发现那颗星星上可能会是坑坑点点,也可能燃着永世不灭的烈火,甚至可能只是一团触不到摸不着的气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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