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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哥儿的声音又高又亮,原本在那擦眼泪的夫妻听得明明白白,那妇人赶紧连滚带爬的凑到赵清河跟前,跪在他跟前磕头,“求求您救救我们家的牛吧,求求您了!为了买这牛,都花了我们全家的家当还欠了债,想着来年生个小的赚回来,若是没了,我们一家老小可真没活头了了。”
赵清河想上前扶起,又想起男女授受不亲,他倒是罢了,只怕这个妇人可不得好。便只道:“你先请起,我若是能救自当会使尽全力。”
那汉子原本听到有人能治,暗沉的心又缓过劲来,可进来看到竟是这么个毛头小子,心都凉了半截。任命的叹了口气道:“连钟老大夫都治不了,这么个小大夫能干什么?算了,是我们命不好,如今看看能不能割些肉卖卖。”
这牛是病死的,哪能卖到什么价,那妇人原本升起的希望又被浇灭了。
钟兴元也听到了这边的动静,连忙走了过来,“赵大夫可有计策?”
赵清河迟疑一下,道:“我未亲自就诊,不好断定。”
曹大夫虽然已经邀人共诊,可并未包括赵清河,若是冒然向前终是不妥。尤其赵清河与曹大夫无交际,一个不好还会被视为砸场子。这也是赵清河方才一直未出声,还要借人之手的原因。
钟老大夫闻言顿时明了,这赵清河在病马监确实尴尬,说是有门路,可背后之人又未特别照顾,恐怕并未放在心上。赵清河为人年轻,又无师父可做招牌,难以信服人,行事自要比别人更需谨慎。
钟老大夫望向曹大夫,“赵大夫也乃我病马监之人,也应让他过来一诊。”
曹大夫不好驳了钟老大夫的面子,虽是未反对,却道:“反正已是药石无方,让他凑凑热闹又何妨。”
一句话表明了态度,那两口子听这话更是绝望,甚至已经开始讨论如何卖这牛肉了。新湖县里怕是不成,大家都知道是病牛,压根卖不出价。现在天气尚且凉快,不知到其他县城如何。可是这牛肉也不是随便能卖的,还得到处打点,着实麻烦还有可能血本无归。
他们家是要完了,彻底完了。
话虽不好听,赵清河却有了正当的看诊机会,便是拿出自己新打造好未使用过一次的出诊箱。走向前,先是用手摸其耳鼻,想了想对着侯哥儿道:“侯哥儿,可否帮我记下?”
侯哥儿愣了愣,顿时笑得灿烂,“哎!我这就去拿纸笔。”
说罢,一蹦一跳的进屋拿好纸币,一脸紧张的等在一边。平日搭把手都不过是做苦力,这还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呢。能帮们记录方子的,都是大弟子。
“母黄牛,2岁,卧地不起,耳鼻微凉,四肢冰冷,腹围增大,均匀下垂。会j□j及腹部明显水肿,按之无热感、痛感。”说罢,从出诊箱里拿出针进行穿刺,“穿刺液无色透明,体腔积液。伸颈挫齿,回头望腹……”
赵清河突然眼睛一亮,连忙对埋头疾书的侯哥儿道:“去拿根棍子给我。”
侯哥儿赶忙收好纸笔,很快寻来一根木棍。
曹大夫对此嗤之以鼻,“倒是懂些皮毛,可仅仅这般就敢出来行医,不自量力。”
钟老大夫并未言语,只觉这赵清河年纪虽小,做事却极有章法。记录下病例,确实对于以后诊治有着极好的参考价值,他们平时都没这般仔细,最多事后回忆起才会记录下来。
赵清河拿来木棍,凑近那牛,用棍子刮弄着那牛的屁股后边,侯哥儿好奇凑近一瞧,原来是一丁点的糊状褐色腥臭粪便,虽是早已习惯,也忍不住想捂鼻。
赵清河并未理会他,而是朝着两夫妻问道:“这粪便可是你家这头牛的?”
那汉子看了看,“嗯,是它的。它最近很少拉屎,拉的屎跟串珠似的。”
赵清河点了点头,用棍子拨开,又道:“便中混油黏膜及血丝……”
“咦,这是什么?”
赵清河从出诊箱里拿出听诊器,钟兴元不由好奇问道。
赵清河笑道:“此为听诊器,具体如何用处一会诊治完,再给你说明白。”
赵清河之前也没想到这听诊器能够这般惟妙惟肖的做了出来,原本还以为没有橡胶怕是做不成,所以不过是将这东西粗浅的写了下来,又画了图样,并没有抱多大希望。结果没想到不仅做了出来还做得这般好,能听得十分清楚,替代的东西找得很适合,这世的能工巧匠还真是不一般。
赵清河将听头放在牛的胃肠方位,片刻之后摘了下来,“心跳快而弱,胃肠蠕动音消失。”
钟兴元恍然大悟,“莫不是这玩意能清楚听到内脏蠕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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