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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着头，双手紧紧地攒在一起，咬着自己的下唇。
陆丰泽必须要承认，最初的几年，他的确已经没有了要复族的念头。
当时，陆丰泽只想自己能够找到失散的女儿，至于复族的念头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大概是陆丰泽见到念离的第一眼，他心中熊熊燃烧的怒气再一次被点燃了。
他要复族！
大炎王朝灭了自己的民族，慕容枫又将自己的女儿害成了这副样子，他无法接受，无法忍受！
“在见到你之前，我的确已经没有了复族的念头。可是，一切在见到你之后变得不一样了。”陆丰泽盯着念离的眼睛，抬起自己的右手，将念离散落在耳边的碎发微微整理一番，轻声说道。
念离抿着下唇，凝视着陆丰泽，“父亲，我不会就这样放过大炎朝，不会就这样放过慕容家的任何一个人。”
“包括慕容枫吗？”陆丰泽低声问道。
念离的面色微变，双手紧紧地攒在一起，低着头，抿着双唇，一言不发。
许久之后，她只觉得自己的口中传来了一阵甜腻腻的血腥味，这才猛然抬起头，望着陆丰泽，“包括慕容枫！”
五个字才刚刚出口，念离只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已经绷在一起。
待到她听到那五个字的时候，才发觉自己的牙关竟然打着颤抖。
或许念离自己不知道，可是陆丰泽却看得清楚。
她那微微颤抖的牙关，和抖动着的唇瓣，分明在告诉陆丰泽——她无法对慕容枫下手。
陆丰泽长出了一口气，取下自己搭在念离耳畔边的碎发，直起身子，做了几个长长的深呼吸，才接着说道，“如今，慕容枫已经失去了记忆。只要他在我们手中，便不愁大炎朝那些贼子不投降。”
念离木然地点了点头，淡淡地嗯了一声，右边的唇角微微向上，露出一个淡漠的笑容。
陆丰泽有些心疼眼前的念离，可此刻他只能告诉自己，要狠下心来。
想着，陆丰泽站起身，走到那窗户边，将那红格子的窗帘拉开。
阳光从小窗户之中洒了进来，陆丰泽的侧脸在阳光的照射之下更加苍老了几分。
他望着窗户之外的风景，长出了几口气，接着道，“黎族的先辈们，也算是大炎自作自受，如今竟然开始内斗。我找回了失散多年的女儿，待到来日，定然会重整旗鼓，收复我大炎朝的大片江山！”
念离的眉头紧紧地蹙在一起，她敏锐地意识到了什么，猛然抬起头，盯着站在窗边的陆丰泽，“父亲，你方才说什么？大炎王朝在内斗？”
陆丰泽缓缓转过头，将念离昏迷期间发生的事情一一告诉念离。
念离的眉角微颤，双手紧紧地锁在一起，喉咙上下而动，全身上下却都紧绷起来，“慕容年怎么敢又在边关生事？”
陆丰泽诧异地盯着念离。
念离思索了一会，做了个长呼吸，蹙着眉头，接着道，“若是慕容年打进了京都，做了大炎朝的皇上，那慕容枫在我们手中便没有任何用了。”
说完，她转过身，背对着陆丰泽，好躲开他那炙热、疑问的目光，让自己心安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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