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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肖恩毕业的那一年,老教授终于结束了自己漫长又痛苦的一生,他在父母亲朋的祝福下来到这个人世,走的时候确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送葬的那一日清晨,下了泼天大雨,肖恩把一束白玫瑰放在老先生的墓碑前,吻了吻那块冰冷的石碑。
“愿您与亲人在天堂重逢,再无达尔蒂玛。”
毕业之后,为了家庭,还有支持学长学姐的研究工作,肖恩选了克尔瓦矿场的工作。还要一个原因,克尔瓦是在达尔蒂玛的发源地的周边地带,他还想要到这里来继续探查。
就如同他承诺的那样,此生不会停止探索的脚步,直到确定世界再无达尔蒂玛。
为了证明自己确实有查探出达尔蒂玛的能力,肖恩以简单易了的话把这段经历叙述了一遍,甚至连每次回忆,都是一种难过。
肖恩蹲在地上,咬着嘴唇,近乎哀求,“先生,您相信我,我不会骗你的。达尔蒂玛,达尔蒂玛真的在这里,他们没有灭绝。您把这些报告上去,至少要让军队来,查清楚这里到底有多少达尔蒂玛,不能放他们出去。”
伊维斯的脸色更加凝重,如果那位老教授真的研究了一辈子的达尔蒂玛,想必那隐藏在世人眼皮底下的真相,至少会发现些端倪。
大众眼里所谓的真相,总是被上层权贵批了一层虚假的外皮,就如同外界传言的达尔蒂玛,事实是当时的人类根本没有残存的力量对达尔蒂玛赶尽杀绝,而是将它们赶到了这种野兽的发源地——永夜之森,然后用无数的机甲、力量屏障,还有军人的尸骨,将达尔蒂玛围困在里面。
伊维斯第一次察觉达尔蒂玛的时候才十九岁。那时他还是个愣头青的小兵,才从训练营出来没多长时间,战场没上过,只出了几次任务,他那时候还没有现在的本事,最起码能叫人面子上过得去,结果把自己的直属长官的面子里子得罪的干净。
一个和他关系不错的偷偷带话出来,最近要么好好讨好长官,要么直接退役。
听说长官要把他调去永夜之森,连下一年的调任书都写好了。那是伊维斯头一回有这种概念,去了永夜之森,这辈子再也回不来了。不过别看他现在是能屈能伸的二皮脸,当年的狗脾气还不小,硬生生地扛住了没去道歉,也没退役。他颇为光棍地想,大不了自己就去那里,反正无牵无挂的,万事不愁。
他朝自己的发小,一个omega小姑娘耍无赖,还嘴贱地把后事安排好了,“我要是真去了那,你记得一个月给我寄一次吃的,半年寄一回衣服。要是一年收不到消息,就把家里的东西都烧了葬在我爸妈的坟边上,房子卖了,钱捐给咱们那一处的孤儿院。”
薇妮被他气得发笑,眼睛里含着泪敲伊维斯的脑瓜崩,“伊维斯,你这个白痴,我再管你我就是智障!”
伊维斯替她抹眼泪,很认真地说:“怕什么,总有办法的,没什么去了就一定会死的地儿,我命硬,死神也割不动我的脑袋。”
如他所料,他命硬,克死了别人,那位长官在一次任务里被人割了脑袋,申请书没来得及交上去,伊维斯也没去永夜之森。他琢磨着,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该不会是那个傻姑娘倾家荡产替他□□。可他没来得及问,薇妮就作为军医随军上了战场。
她死在了那场战争中,再也问不着了。
伊维斯半阖着眼,回忆了一番往事。可他不是那种会被回忆冲昏了头脑的人,而是近乎冷漠地,接着质问,“就算你可以证明世界上确实有达尔蒂玛,可你讲了这么多,还是没有说怎么发现矿场里的达尔蒂玛的?怎么才能让人相信。”
肖恩猛地抬头,眼里升起一丝希望,手足无措,“我有的,可以从证据上推断出来!可以推测的。”
他打开了光脑,各种数据分门别类地填在表格中,映在半空,清晰明白。
“人类是做不到这种事的,可是有一种达尔蒂玛可以做到。达尔蒂玛并不是同一种野兽,它们中也有许多分类,不同的形态。”肖恩向他详细的解释,甚至调出了自己的大学课本,以增强说服力,“与此同时,它们对食物的偏好也有所不同。大多数的达尔蒂玛嗜人肉,可是也有不一样的,有一种叫做蓝蚁的却以蓝晶石为食,不算太危险。它们的舌头和四肢都是为了食用蓝晶矿准备的,跳跃能力极强,舌头伸缩自如,能够在沙石里黏起蓝晶石。这才能够解释,为什么监视器永远都捕捉不到小偷的身影,还有蓝晶矿含量下降的问题。”
伊维斯轻轻嗯了一声,直起身体,向上折了一根树枝,示意肖恩继续。
他已经相信了七八分,此时正在思考对策。
肖恩抿了抿过分干燥的唇舌,“但是由于蓝蚁这种达尔蒂玛的食物不是人类,所以在入侵者里非常少见,老师也是在查询各种资料,到永夜之森边际挖掘尸骨时才明确有这个种类的,所以是没有照片的。”
伊维斯眼皮垂着,余光瞥了他一眼。
“可是,可是,有尸骨的剖析图,还有还原图。”肖恩急忙换了一张图,老教授自己还原出来的蓝蚁图一闪而过,接下来是无数角度的骨头照片。
伊维斯紧紧皱眉,摁住了肖恩的手,“等等。”
“怎么了?”
伊维斯面色不变,打开了自己的光脑,在里面翻出了自己的最新照片,转过去给肖恩看,“是不是这个东西。”
那就是昨天在湖边烤鱼的时候,那个小男孩指给伊维斯看的那具尸体,虽然和老教授的还原图并不十分相似,可是几处突出特征却如出一辙。
和兔子一般大小,肌肉过分发达,牙齿锋利,不像是温和的食草动物,还有一身闪耀的近乎刺眼的蓝色毛发。
肖恩仔仔细细地把这张图看了好多遍,也只敢说一个大概,“是很像。可是蓝蚁最重要的是,那根舌头,又长,又薄又款宽。”他按照图上的比例,在面前比划了一下,大约得从自己的脑袋上再摆一个胳膊到地面的距离,“蓝蚁是靠那根舌头生存的,这张图您是从哪里来的,最重要的舌头没有拍出来。”
“那这一张,能不能确定了。”
伊维斯滑下下一张图片,那只蓝色兔子的嘴被掰成一百八十度,接近平角,鲜红的口腔里盘旋折叠了一条灰褐色的舌头,乍一看像冬眠的蛇一般。再下一张,那条舌头已经被人拉出来,旁边还有大概的尺寸标注,长约三米,又轻又薄,似乎连视线都能透过这血肉,看到下面的东西。
“是,这是蓝蚁,你从哪里得到这个照片的?”肖恩急红了眼,紧急关头话不经思考便脱口而出,连敬语也没有。有了这张照片,毫无置疑,达尔蒂玛还在这事件存活。
伊维斯也不介意,“就昨天,我在一个湖边捡到的这个尸体,拍了几张照片,过了一会就找不到了。你确定,这是蓝蚁,一种达尔蒂玛吗?”
“我确定。完了,完了,蓝蚁已经爬上地面了。”肖恩像是陷入了巨大的恐惧之中,狠狠揪了一把头发,绿色的头发就像是杂草一样被抓在掌心里,和树叶一样落在了流水中。
伊维斯强硬地捉住他的手,“冷静下来,怎么了?不是说蓝蚁不吃人,危险性也不太高吗?”
“那是与别的达尔蒂玛比较!”肖恩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吼了一声,“手无寸铁的人类在蓝蚁眼里也只是一口的事情。而且蓝蚁与另外一种达尔蒂玛伴生,那种达尔蒂玛对人类的血肉的渴求非常疯狂,战斗力极强,怎么办?蓝蚁已经爬到地面了,那玩意,那种东西是不是也上来了!”
“不要慌,也不能慌,别自乱阵脚。”伊维斯依旧很冷静,只是握住肖恩的手逐渐加重了力量,“你把关于蓝晶和另一种伴生兽的资料发给我,矿场外面的事我会查,也会报告给上面。而你,你回到实验室,既然你已经能够凭空推测出来蓝蚁的事,我相信你能查出更多的东西,比如蓝蚁的数量,还有是否存在别的达尔蒂玛。要是再查出来,告诉我。”
肖恩问:“你去查什么?你只是……”
伊维斯朝他笑了笑,又自信又潇洒,仿佛胸有成竹,“没告诉你,我在和安德订婚前是当兵的,当了十多年,退役前最起码是个少将。这么点事,我还是能干的。”
说完,他从腰间抽出一把手.枪,问,“会用吗?”
肖恩呆愣愣的,半响才摇了摇头。
伊维斯只好把那玩意收回去,自小腿处拔出一把匕首,演示一样地向前一戳,“这个,总会用吧,遇到什么挡路的玩意,你自己看着办。”
肖恩游魂似的把东西接过来,想了好半天,才把匕首揣进了怀里。
“你要记住,”伊维斯走向那辆停在不远处的悬浮车,翻身上车,“你的老师在天上看着你,别叫他失望。”
肖恩捏紧了拳头,忽然朝伊维斯的方向鞠了一个躬。
伊维斯朝肖恩挥了挥手,没再说话,嘴里叼了根烟,开着悬浮车,烟灰落了满身,一路风驰电掣回了矿场边那个小集镇的宾馆。
刚进大厅,就瞧见一群喧闹的人里一层外一层把前台那围得严严实实,隐隐约约还传来一句句的质问声。
吵得挺大,那动静简直要掀翻屋顶。
伊维斯走进仔细一看,都是熟脸了,围着的人果然是那群和他一起坐飞船来的倒霉旅客,此时正揪着前台那两个beta小姑娘的衣服领子,骂得口沫横飞,带头冲锋的正是那位油头粉面的小律师。伊维斯瞅了一眼里头的情况,暂时也没办法插.进去,拍了一下旁边中年大叔的肩膀,“这是咋了,吵什么?”
中年大叔手上牵了个小姑娘,叹了一口气,“人没了。”
“什么叫,没了?”
那个大叔的记性大约不太好,没记住伊维斯友情提供的那艘飞艇,又叹了一口气,“我们来这里三天了,丢了两个人。一个孕妇老老实实待在这里的房间了,回来就没人影了,他丈夫都快急疯了。还有一个是昨天出门去了湖边,到了今天早晨点人,也少了一个小孩子。总之,就是没了。而且也没人管,报警也没有能通到外面的网络。”
伊维斯紧紧皱眉,这预感,实在是不太好。
中年男人有些惶惶然,更握紧了自家小女孩的手,埋怨着自己,“早知道就不该贪便宜来这里的,现在就想把人找到,赶紧回家。”
里头的那个律师还和前台吵得和斗鸡眼似的,只听,“我要告你们,等我回去,就等着吃官司吧!”
前台被人揪了领子,还是不屑一顾,轻蔑地瞥了他一眼,“还等你回去?你们能回得去吗?人都丢了,自己不会认路,怪我们酒店做什么?”
在这里,他们就是土霸王一样的存在,横着走久了,不晓得外面的规矩,服务业最重要的就是客气圆滑。这话讲得水平太差,着实欠揍,旁边的男人毫不犹豫给了她一耳光。
伊维斯拨开众人,摁下那男人要扇第二个耳光的手。他很客气礼貌地朝旁边群情激愤的人一笑,“能听我说一句吗?”
“你又是什么东西,哦,前几天还是这来的人接的,和他们一边的,欺负我们这些外来游客!”
那个指着鼻子骂人的三流律师长着一张马脸,吊梢眉,尖下巴,看面相十分尖酸刻薄,其实两边人马的口舌厉害程度不相上下。
伊维斯默默忍了这一句,实在是没时间教训他,转身对前台说:“不管怎么说,人是来旅游的,在这里丢的。叫你们老板和理查德去说,派机器人去搜查,人总是要找的。”
前台知道他的身份,为难得很,只好不甘心情愿地解释,“这……我们老板,怎么能使唤地动理查德先生……”
“别和我在这里睁着眼说瞎话。”伊维斯把两边的人马拉扯开,微微一笑。“要是不和理查德沾亲带故的,你们能在这开得起来?矿场这里还是平平静静得好,一旦出了事,外头来了人,在理查德那里能交代得过去吗?”
伊维斯扭过头,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忙,没空处理这边的事。对那个红脸粗脖子的律师说了一句,“矿场这边肯定要给你们一个交代,暂时不要闹了,人这么无缘无故的没了,不晓得害怕吗?不要自己组织出去找人,门关好了等消息。”
而人群中冲出另一个男人,他的眼睛通红,大声嘶吼,“丢的不是你的家人,你当然可以说风凉话,不心急。这也就算了。还不让我们自己出门找人,这是什么道理?”
伊维斯已经走到了向上的楼梯上,“没什么道理。这里除了你那怀了孕的老婆,还有很多人,老人,孩子。你自己想想清楚。”
消失的那个孩子和孕妇,大约是凶多吉少。伊维斯一阵头痛,去了二楼。
安德里亚坐在书桌前,半撑着额头,栗色的卷发微微卷曲,在午后的阳光下闪着光。他的左手边有一杯茶,面前摆着一本泛黄的古书,很难得的是用都是手写成的,自伊维斯的角度看过去,甚至能瞧得见牛皮纸上漂亮优雅的连体字母,是他看不懂的古语。
又闲适又温柔。
安德听到门外传来的动静,也没抬头,笑着说:“回来了,我们一起吃中饭。”
“嗯,赶在中午前回来了。”
安德里亚质觉得他的语气有些不对劲,抬起了头,“怎么了?”
伊维斯一只手扶住门,他的脸色很冷,轮廓的阴影渐深,有一种难得的严肃和冷峻。
“安德,你知道达尔蒂玛吗?”
他向前走了几步,到了窗户边,目光自外面的森海逡巡而过,仿佛里头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要把那些玩意从里头揪出来一般。
“我,知道。克尔瓦因为靠近永夜之森,没人敢买,所以价格很便宜。这些我都知道。”安德里亚也合上了那本不知来历的书,慢慢收敛了脸上的笑。
若说不知道,那只是假话。像安德里亚走到今天,在这个位置上,世界上很难有能瞒得住他的秘密。
“你的胆子真大,旁人都不敢,怎么就你敢?”伊维斯拉过一张椅子,坐在上头,撑着有些痛的额头,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对他说,“还敢带我来这里游山玩水,胆子不小。不过,原来也没关系。达尔蒂玛也被关在永夜之森里……这些……”
伊维斯忽然录耍评慈迫ィ盗诵矶嗦移甙嗽愕幕埃疵唤驳降阕由先ァ2还芡馔范杂诎驳吕镅堑拇匀绾危嗝匆鹾荻纠保烧饷炊嗵炖吹南啻Γ廖蛊咀帕夹模残硎蔷醯貌荒茏呗罚踔晾肓搜劬挡荒苁游锏陌驳吕镅翘崛酰悄侵职仓迷诨u坷铮崆嵋徽劬突岜换倩档慕抗蟮拿倒寤ǎ坏谜庑┒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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