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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立和芳子乘坐列车前往大阪。东京至大阪的铁路约350公里,不到两个时辰就到了。大阪地下工作站站长米老幺到月台迎接了他们。米老幺40来岁,是戴立的老部下,米老幺是他的小名,大名叫米贤得。九一八事变后就在东北从事谍报工作,化名稻田打入了倭军内部,后倭军撤回本土,他也过来了,公开身份是大阪商社秘书长,实则是倭军大阪情报处大佐副处长,在这边任大阪工作组少将组长。狗日的有三重身份。

戴立一到大阪,马上陪芳子(由子)去寻她的老家―大阪都岛区姬路街280号。只见那里原来的棚户区已经拆除了,举目四望,一片陌生,芳子四处询问,均无浅草贤二这家人。芳子不由伤心地哭了起来。戴立劝她道:“小妹,咱们不是才回来么,先过来看看,以后再派人仔细打听。”两人去了街上一家小料理店,点了当地的几样名小吃。芳子道:“这些是我小时最爱吃的。”戴立道:“那就多吃点。”芳子叹了口气道:“当年我才14岁,就是在这里被拐骗去了码头,上了大轮船出海。这一去就是20年呵。说罢唏嘘不已。”此时柜上一位老者端了一杯清酒过来,躬身道:“多谢关照,客人对小店的菜品还满意么?”芳子起身道:“满意,满意。”两人对望,刹时都不由“噫”了一声,一下子愣住了。

料理店老板指着芳子,连道:“你……你你你……”芳子一下子镇定了下来,垂首谢道:“老板,谢谢您的美食。”老板却急促地道:“你……你难道……我就是小?呵!你的脸庞,举止,还有你眉心的美人痣,我印象太深刻了……你就是当年在台岛磺山闯营的那位姑娘!”芳子眼里泪花儿一转,别过了头。小?颤声道:“当年真是不堪回首呵!是您的义举感动了我,我才选择了投降。从台岛战败回来的将士大都被贬谪到了北方去干苦力,我也被免去了中将军职,贬为了平民。因为救回了十几万民众和士兵,才没有被赶到北方。我为了养家,先是到码头上去做苦力,别人每天挣100倭元,我却只能得到50元,因为我是降将,家里被挂了黑牌,为人所不耻。后来太太忧郁而亡,儿女们大了都不理我管我……”小?絮絮地述说着,不由老泪纵横。又道:“过了些年,陆海军接连打了败仗。内阁政府才对我们这一批人释然了一些,发放了一点安家费,我才开了这一家‘怀旧’小料理店,聊度残生。”

芳子镇定了一下心神,眉心的红痣消失。她对小?道:“大伯,您认错人了,您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我是由子的堂妹杉子,我们长得很相像。我很早也出海去了,现在才回来,您知道浅草贤二这家人么?”小?想了想,道:“知道的,贤二不是早年码头上的搬运工么,跟我一样苦力的干活。他老婆死得早,大女儿又失踪了,他带着一儿一女,日子过得很苦,可惜他后来又患上了肺痨,不久就死了。”芳子忍住眼泪急问:“那他的儿女呢?”小?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芳子浑身哆嗦着,她掏出了身上所有的钱,对小?道:“大伯,谢谢您,您当年的一善之心,会有好报的。侄女告辞了!”说罢起身急急离去。小?在店门口使劲拍着脑门子??地道:“就是她呀!怎么会不是呢?唉,多好的姑娘呀……”

芳子回到了小轿车里,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戴立对米老幺小声道:“开车吧。”

米老幺向戴立汇报道:“近期倭海军调动频繁,有向外出兵迹象。目标大体指向太平洋。”戴立道:“贤得同志,要密切观察。前时罗刹国在欧洲和德国争夺波兰后,不断向西扩展疆域,建立了所谓的‘东方战线’,和德国争地盘;德国前不久完成了对丹麦、挪威、卢森堡、荷兰、比利时等国的占领,6月又占领了法国,日见座大,与罗刹国的东方战线相对峙,形成了一触即发之势。倭国是德国的同盟国,肯定是不甘寂寞的。海军是倭国的主力,他们定会在南太平洋上去寻找出路,那里目前美国的势力最强。我们华夏目前是静观其变。列岛工作组是先锋,工作一定要认真仔细,要积极发展和扩充力量。列岛上的高丽人数量很大,又受到压制,是可以利用的力量,要尽快发展。特别是大阪一带为列岛的密集工业区,要注重在工人和军队中发展力量。”

芳子又去到了小?的怀旧小料理店。小?高兴不已,亲自来陪着她。芳子道:“大伯,您当年在台岛救下了不少人,照理说应当是有功之臣,最起码也不会受到歧视。可见政府待您不公平呵!”小?小声道:“现在是军政府执政,他们只当我是降将,辱没了大倭帝国,可没有想到过那十几万人的性命。我对政府也算彻底死心了,也认命了。”芳子道:“您这店里生意一般,您还亲自下厨操劳,这样下去会累垮的。我在海外攒了一点钱,莫不就在您这里投资,咱们合伙把生意做大些吧。”小?听了非常高兴,道:“大伯就是差本钱呵,到我这店里光顾的有不少老部下老兵,可他们大都很穷,常吃赊帐,大伯我不好意思要帐……都有些周转不开了呢。”芳子道:“您放心,我会让店子红火起来的。”

几日后,在大阪的繁华街头,一家名叫“水都”的餐厅开业了,主要经营高档料理以及高丽大菜和西餐等,兼营客房住宿。主要投资者浅草杉子任餐厅董事长,小?任总经理。餐厅的100多名员工大都是招聘的高丽人。大堂经理濑鸠(华夏姓名黎紫剑,列岛分局中校,万家奎之高徒);大堂领班良子(朴英爱,列岛分局少校)。餐厅开张3日内8折迎客,生意很是红火,小?喜上眉梢。

开张之日,有一桌客人大吃大喝了一台,不仅不付帐,还非礼女服务员,良子前去理论,被踹了一脚。小?上前陪话,只见那群人为首的喝斥道:“小?,你一个不耻的降将,我们来吃你的东西是看得起你,难道还要付帐么!”小?听了唯唯无语。大堂经理濑鸠上前道:“自古以来上馆子吃饭就得给钱,几位莫不是要吃‘霸王餐’么!”为首的道:“就是吃定了!”说罢就一拳挥来。濑鸠一把接住,沉声道:“付帐走人!”只见另几人又扑了上来。黎紫剑知道这些人是来砸场子的了。于是闷哼一声,拳脚齐出,三两下就摆平了这几人,道:“赔偿桌椅餐具损失,并双倍付帐,不然你们都得花钱进医院疗伤!”为首的那人道:“我哥就是警署的这一方片警,你能把我们怎样!”濑鸠道:“你哥来了吃饭也得付帐!”说话间,一警官带着几个警察进来了,大声道:“谁说我吃饭不付帐了!你们这餐厅不好好经营,发生了打架斗殴,扰乱治安,着即停业整顿!”小?急忙上前赔不是。那警官却“呸”了他一口,道:“小?!要不是政府宽恕了你们这些人,你能在这里开店么!我弟弟来吃一餐饭,你们竟然这样无理对待,太不像话了!把这个大堂经理给我带走,我在警局里去教他如何为人!”

此时,餐厅董事长浅草杉子正在一雅间里陪着一群贵客。听见楼下大厅里有打闹声,正准备出去看看,见有便衣警卫来报:“楼下顾客和餐厅员工发生打斗纠纷。”贵客中一女子问:“是何纠纷?”来人报:“……有顾客吃饭后不付帐,还非礼女服务员……”

原来,水都餐厅里的这一群贵客是华夏东学党邬尔滨一伙人。他通过特定的秘密途径得知戴老师和芳子姐去了大阪,庚即就安排了访问行程,从东京到了大阪,怊玉和那自由党党魁岗崎也陪同前往。邬尔滨上街游览,见了这一家新开张的餐厅很是热闹,他在门前看到了贴上的一朵颜色不一样的樱花暗号,就提出进去歇息用午餐。餐厅董事长杉子亲自热情接待,上了最精致的菜肴,那邬主席连连称赞店堂设施好、菜肴做得好、服务态度好,高兴之际,还认了杉子董事长为姐。众人正吃得高兴,却听得大厅喧闹。邬尔滨听了来人汇报,对岗崎道:“阁下,您这里也有吃‘霸王餐’的么?我倒想去看看。”说着就下了楼。

大厅里那警官正要将大堂经理濑鸠带走。邬尔滨上前指着那群人道:“你们用过了餐,付了帐么?”那群人见邬尔滨一行人衣着华贵,举止不俗,一人嗫嚅着道:“没……没付……”邬尔滨笑道:“莫不是你们身上没带钱吧,上馆子吃饭是要付钱的,不然人家饭馆咋开呀。没关系,我替你们付了,就不要无理打闹了。玉贞哪,快去付帐。”那警官却怒了。因为他是受附近几家餐馆老板之托,又因小?没有打点他,特地支使其弟带了一群混混来砸场子的。他对邬尔滨大声道:“你是什么人?有证件么?为什么要替人付帐?我看你是居心不良,来人哪,给我一道带走!”邬尔滨摊着双手辨解道:“我替人付馆帐,助人为乐,难道还错了么!”那警官正在挥手发令,只见邬尔滨身后一女子上前“啪”地?了他一老大耳刮子,恨声道:“大倭国的脸面都被你们丢尽了!知道我是谁么,来人哪,给我摘掉他的帽徽领章,发配他到北方去服苦役!把你们的局长给我叫来!”那警官和警员们一下被人控制了起来。不一时,局长赶来,向怊玉公主磕头请罪。邬尔滨在一旁替那局长求情,怊玉对那局长道:“看在贵客替你求情的份上,罚你去当片警!”

次日,大阪有报纸登载了水都餐厅发生冲突的新闻,公主殿下陪华夏贵客在餐厅用餐,其中干与,主持了正义。无疑给水都餐厅免费打了广告,也加了一道护身符。餐厅里无人再敢来捣乱,生意大发,日进斗金。小?执意要认杉子为干女儿,他道:“杉子,我都一把老骨头了,无所谓挣钱多少,是你让我出了一口恶气,我又挺直了腰板做人哪!”水都餐厅宣布:凡老兵到餐厅用餐,均半价优惠。一批老兵也就成为了餐厅的常客。餐厅当然也就成为了列岛分局在大阪的一个稳固据点。

杨乾坤的新东洋公司船舶修造厂也动工开建了,招收了500余名工人,其中有300余名高丽工人由高丽会馆金仲浩推荐而来。戴立往返在东京和大阪之间,并向南北两端巩固和扩展,发展地下人员,在10余座城市建立了秘密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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