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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大个子又抻长了身子,在黄昏的暮色中显得颤颤巍巍的,仿佛一阵风就可以将他吹倒。
“野狐狸”用手背在他的胸前拍了拍:“看把你吓的,把心放肚里吧,那纸条叫我给撕了。”
葛明朗面前顿时豁亮:“啊,太感谢你了,你救了我!“
“以后没那两下子,就别抖落你那花肠花心的。“
那大个子不作声了,没法回言,他微微地,几乎看不出来的哈了哈腰,算是致意了。
第二天,楚明华来她家敲门,待她出来后,焦急地说:“于晶晶的病恶化了,现在只能躺在床上,动也不敢动,怎么办,真是急死了人了!”他说话的腔调越急越象女孩子,抓耳挠腮的。
“野狐狸”听了后,一刹那间眼前似乎有点亮堂的感觉,但立即就消失了。她想了想:“这样吧,我问问西院老皮家姑娘,她和我般大般儿(年龄差不多的意思),看她能不能帮帮忙?
老皮家姑娘叫皮萨娜,比“野狐狸”高一年级,也许因为他爷爷原来是国民党时期驻法国大使馆的大使还是怎么的,是给他孙子们起了这么些颇为古怪的名字:大哥叫皮萨龙,二哥叫皮萨克,三哥叫皮萨贝,她叫皮萨娜。
杨胡莉有时和她在一起玩,这个姑娘很聪明,什么东西一学就会,杨胡莉教她打弹弓,她一比量,打得还挺准,把杨胡莉乐得不轻,想把她发展为自己的“射击会员”,可皮爸爸不同意,人家怎能让自己的孩子放任自流呢,他们心境高着呢。
她兄妹都和爸爸一样,说话轻柔,为人和善,给“野狐狸”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皮萨娜比她大一岁,十八岁了,长得丰满白膄,圆脸,一笑两酒窝。因象她爸,个子又高,杨胡莉同她在一起走的时候,发现她的回头率很高,男孩子很愿意没话找话地和她搭腔。可她的家教很严,从不允许她与男生有任何来往。在学校就是学习,在家只是写作业。玩是有时有刻的。一切按排的极有规律。只在吃完晚饭后,皮萨娜才能从屋里走出来。
她也和杨胡莉一样,不大爱玩那些女孩子的游戏,比如跳皮筋等。却爱打纸牌,摔“娃娃”这些当时风靡流行的男孩游戏。这使杨胡莉十分开心,在女生中能找到志同道合者真是不易!
打纸牌是用的旧报纸,对折成巴掌那么大的牌,先把一个放在地上,再用另一个边对边的扇打,如果打准了,能把它打得很远,这是得了半分,扇的风如大了,还可以把它掀翻过来,这是得了满分儿,这牌就归你了。
她什么都弄得有模有样,游戏也是一样,也许因为基因关系?人家可是出身望族啊。
虽然杨胡莉玩这个是老手了,可总玩不过她。
就看皮萨娜,她把两只辫子先牢牢地盘在脑后,用那胖胖的,肉嘟嘟的白手抓起纸牌,先在地上的纸牌边比划一下,再将手高高扬起,使劲扇下,很是赶劲,那纸牌大多都是老老实实地翻过来,杨胡莉老是被她嬴得两手空空,家里又没多少报纸,只得望牌兴叹。
皮萨娜就象她爸一样,和善地笑了笑,再把纸牌还给她,俩人继续玩。
那回玩摔“娃娃”时,出了一件事。
杨胡莉先到后樘房老孙家的黄泥堆上,瞅瞅四外没人,象切发糕那样用小铲子偷挖了一块上好的黄泥,怎么叫好法呢?这黄泥看起来象黄米面粘糕,真象好吃的样子,非常诱人,据说有人也确实吃过,但杨胡莉却从没做过尝试。
用手一揑就酥,加水一和,特别粘。它不象别的黄泥,里面带沙子或者有土,再不就是太散,用水和完象普通的泥一样松散,不成型,做不成如同碗似的“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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