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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等莫要胆怯,折从阮将我等包围在此,分明是要我们全都命葬于此,哪有甚么活路可想?你们不要听山上怂恿,此时我等须要一条心,或许还有生路。”
牙兵们都是张建武爪牙,平时都得到他的恩惠,他们看折从阮摆开的阵式,自知没有活路,也都拿此话威吓那些没有主见的宁州普通士卒们。
折从阮并不急于进攻,趁着山谷下忙luàn的时候,他严令部下抓紧时间轮番吃饭休息,养足力气,正如韩奕所判断的那样,此战他稳cào胜券。
“杀啊”
张建武驱使着牙兵们往山岭上冲出,雪深过膝,这严重阻碍了牙兵们前进的步伐,山岭上的折家兵居高临下,好整以暇地往下放箭。
宁州牙兵们好像陷入了烂泥塘中,成了活靶子。箭矢掠过雪原,和着寒风的怒吼声,向着山谷蠕动的人群奔去。紧接着,鲜血染红了身下的大雪地,一块又一块像是开起了一个大染坊,sè调极其单调而又浓烈。
杀戮战场从一开始起就呈一边倒之势。
白如虎率领的吐浑兵则密切关注着战场,来回策应山谷里局势的变幻。他很庆幸自己不是叛逆的一方,他回头看了看实际指挥作战的韩奕一眼,恨不得要韩奕命他冲下山谷去。
韩奕披着大氅,站在高岗上,目光甚至偶尔游离到了战场之外。折从阮则蹲在地上,就着火堆烘着双手,连回头看一眼战场的心思都没有。
“折德明,听说折家子弟无一不是神shè手,可为本侯一证吗?”韩奕高声问道。
“回侯爷,某等恭请侯爷观战”折德明自负地答道。
韩奕微微一笑,用马鞭直指白如虎道:“吐浑人号称骑shè双绝,不甘人后,就是不知比起在塞外长大的折氏子弟,孰高孰低呢?”
白如虎立刻ting着xiong膛答道:“愿与折兄弟一较高下”
“shè术高明,不是嘴上泛泛而论。不如这样,双方各选五十shè术较佳者,各编成五什,自选shè场,但不得越岭下山。待此战过后,以shè杀贼军多者为胜”韩奕转头问折从阮道,“令公,不知这彩头……”
“胜者提俸两级”折从阮斩钉截铁地说道。
“得令”双方轰然应命。
韩奕的临时起意,阵前ji励,让拼命仰攻的宁州兵遭到了灭顶之灾。
机械蠕动的宁州兵被驱赶着寻找出路,山岭上层出不穷的利箭jing准得让人崩溃,支支铁箭都长了眼晴似的直奔目标而去,无情地摧残着生命。
中箭的军卒倒在雪地里,没有立刻死去,呻yin着哭叫着。
折从阮麾下的平叛军队并急于结束这场战争,神shè手们占据绝对有利的地形,只要宁州叛军胆敢靠进就用手中的利箭将他们击退,而当叛军缩回谷中,他们则就地休息,无意踏入谷中一步。
“折氏shè杀敌兵三十七”
“吐浑兵shè杀敌兵四十五”
……
“折氏杀敌一百七十五”
“吐浑兵杀敌一百七十三”
传令兵流水般地奔入帅帐,向折从阮与韩奕禀报着比赛毙敌数目双方的战果。
“告诉白如虎,本侯在他身上下了大赌注,令他务必替我保护好财产赢了,有他一份,输了,更有他一份”韩奕喝斥着斥侯。
折从阮则叫住传令兵,畅怀大笑:
“哈哈你也告诉德明,就说老夫在他身上也下了大赌注,让他务必保全我们折氏的名声”
折从阮与韩奕二人稳坐中军帐,恰似闲庭信步,而竞赛双方的战果立刻直线上升。
宁州叛军受不了这种任人宰割的囚徒感觉,三三两两的宁州兵丢下兵器,刻意与张建武及他的牙兵们远点,机灵的早早就投降束手就擒了。
“冲啊,只要冲出去,本刺史的万贯家财便是你们的了”
张建武疯狂地叫嚣着。
牙兵们停下脚步,纷纷回头盯着张建武看,就像一头头饿狼看到了只羊羔。张建武的心房猛地缩了一下,厉声质问道:
“你们要做甚么?”
“张使君,您也看到了,不是我们不肯效命,而是我等力有不及,螳臂当车,折令公和韩侯是我们所能抗衡的吗?有道是大难临头各自飞,为了自家xing命,我等想向使君借样东西。”有牙兵壮着胆子说道。
“甚么东西?”张建武脸sè瞬间变的雪白。
“借您项上人头一用”牙兵们纷纷提着刀靠近。
“不”张建武歇斯底里地呐喊着。
但他再也无法叫出声了,也无法再念想着回到宁州搂着小妾风流快活了。牙兵们蜂拥而上,将他砍成了无数截,甚至还有人为了得到他的大好头颅自相残杀起来。
大雪地里又凭空添了十几具尸首。
“我击讨张建武,何尝不是自相残杀呢,原本俱是朝廷命官,食君俸禄,胜不足喜啊”
折从阮后来评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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