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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坚持最后五分钟
3月31日,台儿庄战事激烈。黄樵松师对台儿庄北面之敌开始反击,相继攻克了邵庄、园上、孟庄,击毁日军坦克两辆。陈金照第30师向南洛、三里庄挺进,截断日军后路,给予进攻台儿庄的日军一个重击。日军企图从顿庄闸附近渡过运河,由西边包抄台儿庄,被黄樵松师击退。30日夜晚,关麟征52军前锋就占领台儿庄以北之林庄,随后猛攻日军侧背,日军腹背受敌,将兵力转向关军,激战一昼夜,战至31日下午,关麟征52军占领兰城店、小集等据点,牢牢守住了獐山、天柱山要地,主力逼近南洛、北洛,台儿庄外的第十师团两个旅团全部被包围。
4月1日,第十师团师团长矶谷廉介见后路已断,集中机械化部队3000人攻打兰陵一带,以求突破外线。汤恩伯军团已全部到达台儿庄外围,于是指挥20军团第52军、第85军向敌发起猛攻。日军占据七八个村庄,依托寨墙顽抗,中**队进攻受阻。汤恩伯闻听此事,略一思索,下令,对日军占领的村庄,用机枪封锁村口,军团的坦克掩护步兵将汽油顺着风向倒在庄外,然后点燃汽油,放火烧庄。(当时,这一带的村庄百姓都逃出去了)汤恩伯称之为“堵洞灭鼠”之法。
20军团只用少量兵力封锁住日军,军团坦克掩护步兵放火,点燃的汽油顺着风向很快就烧到庄内,引燃庄内可以烧着的东西,火势越烧越旺,庄里的日军不得不逃出工事,组织人灭火。然而村庄四周都是火,浓烟滚滚,呛得日军不停的咳嗽。火太大了,根本就灭不了,日军冒险想冲出去,但是出村的路口全是火,路面都被烧得烫人的脚。即使有少数英勇的士兵冲出火海,很快就发现,村口的火海外面,是中**人的重机枪、轻机枪织成的封锁线,还有坦克在村口巡逻,坦克上的机枪手虎视眈眈的盯着村口的路面,只要有漏网之鱼,机枪手会毫不犹豫的开火,直到将跑出来的日军要么打回去,要么变成尸体。
一时间,日军占据的刘庄、马庄、柿林园等村里的日军要么被火烧成焦炭,要么被机枪打成筛子,村庄里的日军被杀的干干净净。到底是中央军精锐,装备好,战术就是不一样,这种打法,虽然很残酷,但是自己的伤亡最小。
正当孙连仲、汤恩伯两军要发动攻势,围歼矶谷廉介第十师团时,由临沂转过来的坂本顺旅团(三浦敏事在临沂战役失利,所以,这次日军换将)从爱曲、向城方向进入兰陵镇,由东面侧击中**第20军团。关麟征军以一部在作字沟阻击日军,主力由作字沟迂回攻击坂本顺旅团的后侧背,坂本顺急于给矶谷廉介的濑谷旅团解围,留下一个大队近千人在洪山镇附近阻击中**队进攻,主力向台儿庄右翼突进。
李宗仁得到战报,一个大胆的计划在脑海形成,何不将坂本顺也放进来,以31师、**36旅依托台儿庄,调集第2集团军、第22集团军、第20军团、第3集团军第55军(东北军)15个师的兵力围歼矶谷廉介第十师团和坂本顺旅团3.4万人。白崇禧支持李宗仁的计划,日军第十师团被分割两处,连日激战,已成师老兵疲之势,坂本顺初来乍到,立足不稳,如果中**队集中兵力,大胆分割包围、迂回穿插日军,即使不能全歼被围日军,至少可以重创乃至歼灭大部分日军。李宗仁下令第20军团,放坂本顺旅团进入包围圈,然后围歼日军。
坂本顺旅团在汤恩伯故意放进来后,顺利进入台儿庄一线,但很快,扳本少将就发现,台儿庄几乎成为废墟,日军虽然攻占四分之三的阵地,但中**人仍然坚持在那剩余的四分之一的阵地上。而主攻台儿庄的濑谷旅团精疲力尽,伤亡甚重。濑武旅团则被中军队阻挡在台儿庄以东地区,小小的台儿庄被日军包围,而进攻的日军又被中**队以台儿庄为核心反包围,内三层外三层,敌我阵地犬牙交错,双方都不敢使用重炮,阵地间隔太近,炮火很容易误伤。当然,中**队没有重炮可用了。
台儿庄方面,黄樵松的27师800余人从庄外东北角攀登寨墙突入,袭击日军,日军东门守军惊慌失措,被击毙甚众,中**队重新占领台儿庄东北隅、东门以及和旁边的几座碉楼。此时,日军进攻的部队已成强弩之末,再也无力大规模发动进攻。
坂本顺加入战局,给陷入困境的濑谷旅团打了一支强心针,坂本顺接过进攻权,组织部队开始大规模进攻。台儿庄内激烈的争夺战逐屋逐街的展开,**36旅依托覆廊、散兵壕人自为战,一个房屋一条街道都要反复争夺不知多少次。经过几天血战,岳翰屏摸索出了一些巷战经验,尽量将兵力屯留在屯兵坑,坚固的暗堡里,外面阵地上只留少量兵力,一旦日军兵力上来多了,留守阵地的士兵抵抗不住后,使用同归于尽的战法,拉响手榴弹。
到4月2日夜晚,31师残兵只剩下400来人,**36旅一个团的兵力,还剩下980来人,算是不错,血战6天,还能剩下近千人就了不得了。这时,李宗仁亲自打来电话。电话里,李宗仁对池峰城、岳翰屏坚守阵地,没有放弃给予很高的评价。池峰城打了11天,岳翰屏打了6天,你们顶住了日军最凶残的进攻,要坚持住最后五分钟。明天就是中**队总攻的日子,今夜,你们最好能在庄内来一个反冲击,削弱日军的锐气。
池峰城没有想到李宗仁亲自打电话鼓励他们,更没想到,仗打到这个份上,还要台儿庄内抽调兵力反击日军,但池峰城没有考虑很长时间,他和岳翰屏坚定的眼神一接触,就立即回复李宗仁,请李长官放心,今夜,也就是4月2日夜晚,台儿庄内的守军将展开反击。
池峰城和岳翰屏略一商量,岳翰屏就说:“池师长,你的部队打得太苦了,伤亡巨大,给西北军留点种子吧。反击还是我的部队来打。”池峰城苦笑一声:“老弟,谢谢了!难为你还想着老哥哥,仗打到这个程度,留不留种子都无所谓了。还是我的部队来打吧!”岳翰屏坚持不肯,最后两人互相妥协,两部共同组织一支300人的突击队,各出150人。
突击队队员挑选出来后,池峰城、岳翰屏共同对部队进行动员训话。这时,几个士兵抬着一个大箩筐过来,箩筐里全是白花花的银元。池峰城拿了一把大洋塞到一个士兵的手里,“兄弟,拿着,每个人一百块大洋,剩下的我给你们寄到家里去。”几个参谋人员忙着给这些敢死队员发大洋,一个士兵走出队列,“长官,弟兄们被选上突击队,就没打算活着回来了,这些大洋要这也没用。”说完,“哗哗哗”刚发给他的大洋又被他扔到地上。
池峰城一愣,那个士兵接着说:“长官,咱们没别的要求,就是请长官们记住我们的名字,告诉我们的家人,我们不是孬种,我们是战死在抗日的战场。告诉我们的亲人,我们是台儿庄的敢死队员!”池峰城又听见“哗哗”的声音,敢死队的弟兄们都将大洋扔到地上,士兵们纷纷说道:“各位长官,各位弟兄,我们走了!以后每年的今天,请弟兄们给我们上柱香!”
突击队员趁夜色突然向日军阵地发动反击,人自为战,奋勇异常。队员们手执大刀,见日军就砍,受了伤的弟兄,就毫不犹豫的冲进日军人群,拉响手榴弹,直到自己化为一蓬血雨.....经过十多天血战的日军,已经精疲力尽,更没想到,快要被打出台儿庄的中**队居然还有力量反击。突击队员一阵冲杀,所到之处,日军纷纷后退,不可思议的居然将日军占领的四分之三的台儿庄阵地收复。
31师和**36旅趁机全力反击,激战一个通宵,日军被逼退到北门门口。迎着朝阳,池峰城、岳翰屏感叹不已,黑暗已经过去,黎明就在眼前。太阳出来了!还惧怕乌云吗?小鬼子的末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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