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高跷(1 / 2)

下雨天，家里的脸盆，菜盆，脚盆，桶子全用上。屋子里漏雨的地方太多了，滴得小的，用小盆，滴得大的，用脚盆。容器不够，贵贵就拿火钳在地上钻洞。梨花就在旁边看着一家人的忙碌。

床顶蚊帐上有一块大塑料布，四角固定在四根床柱子上。一夜的雨，床顶中间窝了一大包水。一清早，莫老师就拿瓢瓜，高高扬起胳膊，站在床边上舀水。

酱色的水，一瓢一瓢从床顶的塑料布里舀出。

梨花看到这里，也想学爸爸的样子舀一舀。但是床太高，梨花就站在床中间，把水包往上顶，“爸爸，这样是不是好舀一点？”

“是的，你顶着，我就更好舀了。”爸爸肯定梨花的行为。

七十年代末，梨花的村庄，家家户户都住的茅草屋。茅草屋最怕下雨天，腐烂的部分，漏雨。接水，便是下雨天一家人必做的事情。

有时床顶的塑料布没打理好，床上就会漏雨而湿漉漉的。人睡得正香，懒得起来重新整理，就不自觉地把身体挪到干燥的地方，照例睡得香着呢！

天一放晴，家家户户晒出带酱色的蚊帐、棉被，空气中弥漫着腐茅的沆气。

雨后的地面，稀泥泥泞，久久不干。梨花家只有一双水鞋，妈妈穿着，爸爸就不穿了，一家人不会人人都有水鞋的。

这可把爱玩的伙伴们急坏了。陈明明神气地踩着高跷满队里走，高跷上穿着布鞋，并不担心会把鞋弄湿弄脏。

贵贵站在屋檐下给陈明明打招呼，陈明明便一拐一拐地走过来。走到屋檐下，他从高跷上跳下来，两只脚干爽轻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