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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时有一段时间,班里的男同学下午一放学,就抱起足球冲出教室。
教学楼前的足球场,像是遍地开花般,高中部的男生们几乎全都在这里冒头了。
女生吃完晚饭后,也会三三两两结伴过来看他们踢球。58班的朱友军像是场上的队长,扯着大嗓门喊,谁谁谁快到那里去,谁谁谁挡住对手。
梨花完全不懂足球,只是觉得满场的同学跑来跑去,总是不容易踢进一个球。偶尔踢进去一个,就会引来全场欢呼。“至于吗?踢进一个球,乐成这样!”梨花想。
站在旁边的黄红,似乎很会鼓掌,因为她的掌声和场上的欢呼声是一致的。梨花疑心黄红懂足球,于是便靠过去问:“你懂足球?看你这么津津有味,想必是懂的。”
黄红笑着:“我也不怎么懂,听说踢足球规矩很复杂,常常有人要犯规。我只知道场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不能越位。”
“还有越位这事?我以为可以满场乱跑,只要能踢进球。”梨花算是长见识了。
看了一会儿,梨花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来,但排球梨花是能看懂并非常喜欢的。想到中国女排1981年夺冠,那还是梨花是小学生时,全体中国人仿佛从此都喜欢上了看排球赛。
梨花感受了一下足球场的气氛后,便来到教室,教室里有并没有被足球场呐喊声吸引的几个同学,他们认真地在教室里学习。
不知道过了多久,晚自习铃响了,男生们从足球场赶回教室来。朱友军一手抱球,一手拿着外套,满头大汗,身后跟着一群同样满头大汗的人。教室里似乎陡然之间因为他们的到来,升温两度;也因为他们的到来,气味发生了很大的改变,汗味混杂着其他不美妙的气味,充塞了教室。
更让人不能忍受的鞋臭味儿也传来了,女同学们低头开始寻找气味的源头。哪个刚进门的球员想这时脱了鞋舒服舒服,就会被女同学捉到,群起而攻之,让他乖乖重新穿好鞋。
一次,班里特别聪明的男生张健,早上一来到教室后就趴在桌子上睡觉。老师走到他跟前了,他都不知道。老师以为他生病了,关切地在他耳边说:“身体不舒服就回家去休息吧。”
张健于是干脆请了两天假,大部分同学都以为他的确是病了。但朱友军私下里对同学们说:“他哪里是病了,是通宵看世界杯去了。”说完还满脸羡慕的表情。
梨花从此就算是知道了,足球界有种比赛叫世界杯。真令人费解,世界杯这么大的魔力,让一个高中生不惜借口生病,翘课了去看?
张健“病假”结束回校后,一大帮男生围着他,询问战况。张健像是摆开了龙门阵,眉飞色舞地讲起了世界杯里的精彩进球。只见一些术语从他嘴里吐出“从边线突围”,“带球过人”等等,梨花像是听天书,但听的同学们都格外入迷,梨花于是觉得,足球肯定是个好东西,只是自己还没有欣赏的能力。
冲天湖的同学们啊,几时有谁会去关注足球赛呢?经济的差异,也是文化娱乐方式的差异。梨花深刻感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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