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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琋微怔,娇嗔一笑道:“你今日怎越发与我客套了?倒显得生分。什么奴才不奴才的,我又算得上哪门子的主子呢?”说罢便绕开了明素,仍欲出门。
明素心头略慌,重又挡在了千琋跟前,莞尔笑言:“姑娘到底是贵人,平日里与咱们玩笑也就罢了,可咱们自个儿也不能当真没了分寸。”说罢眼色睇向身后的杏云道:“姑娘不能久站,还不快接过!”
杏云忙上前来取,展颜笑道:“姑娘,你身子还未痊愈,快歇着吧。”
千琋望着面色平静的明素沉声道:“明素,你实话与我说,可是发生了何事?”
明素笑意不减道:“能有何事?姑娘说笑了。”
千琋一言不发地望着她,良久轻浅一笑道:“原是我多想了,那我便陪杏云一同去吧,也好透透清新空气。”说罢绕开她往外走。
明素略叹一息,唤住她道:“姑娘还是莫要出去了。”
千琋稳了稳身形淡淡道:“如何?”
事已至此,明素亦知纸里包不住火,无奈道:“八贝勒救下姑娘一事在宫里传得沸沸扬扬,其夫人怒不可遏,日日派人在咸福宫外候着呢,就等姑娘出去自投罗网。娘娘怕扰了姑娘静养,不让奴才们多嘴。”
千琋心头微凉,她早料到以那郭络罗氏的性子定不会善罢甘休,这些时日太过风平浪静本就让她心生疑惑。果然,这才像郭络罗氏雷厉风行、泼辣专横的作风!
她转首,冲着明素等人柔柔一笑道:“既如此,那我便更要出去会会了。”
明素忧心忡忡道:“姑娘,眼下那八贝勒夫人正在气头上,行事难免冲动,不如先避一避,等熬过了风声再说?”
千琋淡然道:“你们原该一早告知我的,不将此事解决她如何肯罢休?这般日日着人候在咸福宫外,岂非叫旁人看娘娘笑话?此事我自会一力担当,娘娘封妃在即,断不可再给她添扰。”
明素等人还欲再劝,千琋却是心意已决,毅然迈出了咸福宫外。
宫门外的几个小太监见此原还有些发愣,待反应过来忙回乾西五所禀明此事。
不多时,便见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这边赶来,被簇拥于正中之人一身赤色羽缎斗篷,面色含怒,疾步而来。不正是八贝勒夫人——郭络罗·慕瑛么?
千琋微微挺了挺身子,上前请安。
慕瑛还未至跟前,便疾声命令左右道:“给我掌嘴!”
一时两位小太监快步上前押住千琋,直将她摁于地上。明素与杏云一直立于咸福宫门内不远处观望,见此情形吓得忙出来求情道:“夫人息怒,耳听为虚,此中或有误会,还望夫人明鉴呐!”
慕瑛目光一凛,恨声道:“哪儿来的奴才,竟敢胡言阻挠!”说罢一抬眼,身侧的小太监心领神会,上前毫不犹豫地抬脚踹向杏云,直疼得她眉头紧拧。
千琋心急,抬首沉声问道:“夫人所要责罚的不过是奴才一人而已,何必犯难她人?敢问夫人,奴才犯了何事?竟要劳驾夫人这般兴师动众?”
慕瑛眼中迸射着一道森冷的幽光,令人不寒而栗,她恨声道:“犯了何事?你少跟我装傻充愣!八贝勒救你一事早传遍了!”
千琋不卑不亢道:“八贝勒宅心仁厚,出手相救奴才,奴才感激不尽,未觉有何不妥。至于宫中流言,不过是空穴来风。”
慕瑛冷笑道:“空穴来风?若不是你狐媚勾引,八贝勒会为区区一个奴才出言相护?更派人赠药?”
千琋泰然道:“相救属实,赠药亦属实。只是,夫人也说,以上皆是八贝勒所为,哪里便能看出奴才狐媚了?原不过是贝勒爷体恤底下之人,夫人怎可妄加揣测?夫人动手也该有个由头,如此师出无名,何以服众?”
慕瑛怒意更甚,切齿道:“好个牙尖嘴利!今日我就打到你心服口服为止!给我撕烂她的嘴!”她眼波一横,立时押着千琋的两个小太监忙应声摆开了架势。
眼见是在劫难逃了,千琋心头一沉,看来她低估了八贝勒夫人的盛怒!她愁眉紧皱,眼下……可如何是好?
正心头慌乱之间,听得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嗓音,低沉道:“住手!”众人皆是一怔,齐齐将目光望向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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